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她一踏进张家,就能预感出自己在张家一定会出事一样。

一晚折腾,不用看,想必时间也已经很晚了,再东拉西扯,只怕天真要亮了,自己出门前答应苏谚半夜前肯定能回去,既然已经食言,就应该努力挽回,而不应该放任情节展,自暴自弃。

他暗暗咋了下舌,疯了,怎么能眼前这张脸颊被冻得通红的脸,而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心生恻隐之心,然后公私不分了。

张奇不置可否,修挺纤玉的手,依然飞快的敲击着键盘。

在如今这喝西北风都要早期排队、你推我、我挤你的社会,想凭一万生个孩子,然后把他养大,简直比穿越剧出现网络熟语“你懂的……”,然后男主、女主饥渴的拥抱在一起,还不可思议,还雷人。

翻开一看,她对这么晚还打来电话的号码并没感到惊讶,也没接听,只是按下拒听键,然后朝那个号码了条短消息,“很快就到。”

苏谚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以比平时快两倍的度,飞快解决掉眼前的饭,然后,很有礼貌,也很懂事的说要先回房间做作业。

他的手,很软,也很小,却带着至亲血脉与生俱来能感知的熟悉和温暖。

她想好了,难得有这么新鲜的虾,价格贵点也值得,一次性多买点,一半今天烧,还有一半放在冰箱里冷藏,留着以后吃,也可以拿出来剥虾仁。

他正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自己的座位上,苏悠透过窗户只能看到他郁密的黑和时不时轻轻颤抖动的睫毛。

尽管苏悠很想质疑,田启亮身后挂钟的准确性,可是,眼前,她处于求人者的地位,不管眼前的男人怎么讽刺她,是对,是错,她都只能低眉顺目,乖乖认错。

“记住了没有?”孙楚楚等真正坐到餐厅里才算唠叨完,末了,还不忘一如既往的追问。

“你现在就是这样求的男人?”张奇冷笑,“甚至于为了讨好他,而给自己精心化妆!”

张奇不置可否,慢慢摇下车窗,让冷风吹散车内躁气,或者是他想真正想吹散的只是心中的躁气,抬眸遥望天边,碧空万里,晴好一片。

苏悠很想打断她,没这个必要了,今天的见面,已彻底断了她拉下面子,却求他看在往日恩情的份上,帮她这次忙。

小琴怯懦懦的看了她一眼,小声说:“我打你电话了,先是没法接通,后来是关机,二十分钟前才打通的。”

接过支票,没看,直接打开包,放了进去,接着,开门,下车,动作连贯利索,一气呵成。

“哦……”张奇眉心微挑,“苏小姐倒是懂得千金难买心头好,既然苏小姐坚持要八万,那我就要先试试车,再看值不值得这个价格?”

看出苏悠急需用钱,业务员那双狭小的眼睛露出一丝精明的光芒,一脸为难样,“要想尽快卖掉,按照你原来的价格肯定是很难卖的,它再怎么新,也毕竟是辆二手车,如果价格再跌个两万,我估计就要好卖点。”

苏悠语塞,等打好腹语,面对上儿子期盼的眼神,一开口依旧结结巴巴,“这个,他……”

孙楚楚当即想骂人,还神马都是浮云呢,什么样子的前夫值得她保守秘密到如今,连她这个最好的小面前也不透露半句。

等苏悠回到家时,屋里已空无一人,她看着扔在沙上凌乱成一团的被子,心里一阵恶寒,他居然是装醉!

她没注意到,她才转身,沙上本双眼紧闭的男人突然睁开那双狭长的凤眸,斑驳月色照影下,眸光清幽的朝阳台看了看。

一时间,她竟然忘了说话,只是呆呆看着眉目隽秀,形容清俊的他,这样的男人,不应该只是在言情小说中才会有的,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真有。

想来,她放弃眼前这挽救危机的绝好机会,的确是天字号第一大傻瓜,说不定,临阵脱逃,只是她的自做多情;说不定,四目相对,人家早根本不认识她了。

苏悠本不想炒土豆丝了,可是,看到孙楚楚一脸生气的样子,想想,反正也晚了,也不在乎再多晚一会,索性,拉上移门,开始炒菜。

“这就是你消息让我来品尝的,所谓……惊世骇俗的、美味无敌的、营养无比的早餐吗?”孙楚楚挑起一筷子沾了鸡蛋的土豆丝,皱眉质疑。

眼前这盘子黄色混合这黄色的物体,真的让她有股把手机拿出重新看一遍的冲动,早晨一开机,就传来条短消息,如果不是因为她爱美食,她才不会大清早的赶过来。

妈的,她就不信土豆丝变个花样,能吃出鱼翅的味道。

苏悠正忙着料理苏谚吃,头都没抬,“我也没吃过,只是听人说的,味道好不好,惊不惊艳,你尝一下不就知道了。”

孙楚楚撇嘴,夹起一根,紧了眉,心不甘情不愿的,勉强朝嘴里送去。

“味道怎么样?”苏悠给苏谚给夹了一筷子,然后抬头很期待的看着她。

“嗯……”孙楚楚毫不客气的夹起一大筷子,朝嘴里送去,含糊不清的直点头称赞,“的确不错,鸡蛋炒土豆丝,卖相虽不怎么样,吃起来,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真的吗?”苏悠问埋头喝粥,难得安静的儿子。

苏谚颇为不屑的,把小脸头从饭碗里抬起来,很淡定的说:“也没那么惊艳啦,最多只是因为少见而产生的新奇而已。”

“咳咳……”孙楚楚当即被粥呛到了,一通咳嗽,弄得满脸通红。

她喝下一大口开水,顺了顺气,才问苏悠,“这么深奥的道理,他懂,我好像都不大懂唉,你这儿子……真是前途无量啊”

果然是众口难调,苏悠正打算亲口尝一下新菜式,闻言,掠过眼前夹着的半筷子的土豆丝,飞快的瞥了瞥桌前的两神色截然不同人,“你别抱希望了,我肯定不会同意姨甥恋的。”

“苏悠!”孙楚楚当即翻脸,“你断章取义,我是这个意思吗?我只是在夸奖他聪明而已。”

“那个……”苏谚向来不叫孙楚楚为阿姨,这次也不例外,为显示他等一下要说话的郑重性,他还特意放下了筷子,十交叉着放在餐桌上,然后前后来回,很有规律的轻敲,“楚楚啊……”

孙楚楚诧异的看着他,好熟悉的场景……

听着协调的轻叩声,孙楚楚算是明白,为什么眼熟了,她们电视台的领导人,即将要演讲前的口气和气场就是这样的。

在孙楚楚挑眉惊诧的一分钟强烈注视下,苏谚终于半垂下头,羞答答的说:“关于年纪这点,我倒是不不怎么嫌弃的,只要到时你还能生出孩子,关于年纪,我是肯定不会介意的,关键看要我妈妈介不介意。”

他此话一出,不要说孙楚楚了,就连知道他聪慧地步的苏悠也大吃了一惊,继而,没轮到孙楚楚兴师问罪,她已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气得浑身直哆嗦,“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张奇的过往,他从没主动说过,她也没问过,所以说,除了对他那一年半的了解,她对他以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根本不甚清楚。

难道,苏谚这幅花花公子的雏样,就是遗传他的,难道说,张奇以前和田启亮一样,也是个花花公子。

果然她的好品德不遗传,尽得他差的真传。

苏悠无比担忧的看着虚心接受却坚决不改的儿子。

也许因为刚起床,他的小脸白里泛着一层晕红,更显得他漂亮如画,尤其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忽闪忽闪,直射她心房,让她怎么也狠不下心,去责备这样一个天使。

即便这个天使,有时是批着天使外衣的小恶魔。

本书由,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