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平时,听到某则八卦消息,苏悠会笑着附和几句,可,眼下,因为她说的是那个人,本市最新的风流人物居然是她的前夫,她丝毫没插嘴,只是闭着双眸,半靠在后座上安安静静的听着。

听他这么些年来的无限风光;听他这么些年来的一翻风顺;听他有门当户对未婚妻相伴的这些年;听外人口中意气风,气宇轩昂的他。

这大概就是他那样出生背景人的真实生活,华衣锦食,豪车美女。

没人响应,孙楚楚也有些意兴阑珊,在以一句颇为遗憾,外加羡慕的,“那样多金又英俊的男人不知道最后会草落谁家?”为结束语后,对此次的八卦也没了兴趣。

车厢难得安静,苏悠慢慢睁开眼,缓缓摇下车窗。

夜,一如既往的黑。

风,一如既往的冷。

更深露重,寒风凛冽中,她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却依然没关上窗户……

她突然想起,她和他认识的那天,好象也是在十二月,那天也很冷。

她十九岁,在a市某大学读大三,即将放寒假,学生都在忙着订票打包,准备归家过年,惟独她是个例外,本身就是孤儿,所以,一到寒暑假别人欢欢喜喜回家团聚,她就没了去的地方。

刚好学校每年都要招揽着学生留校当值,她每年都报名,今年也不例外,她被留守学校,勤工俭学。

那天,她抓住图书馆放假前最后开放的时间去借了一打书,等出来,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冷风四起,她紧了紧单薄的衣衫,寒风依旧呼啸着席卷全身。

跑出没几步,清润的嗓音突然随风传到耳边,“同学,请问一下校长办公室怎么走?”

六年过去了,她依然记得他的嗓音,清清的,淡淡的,温温的,润润的,没什么波澜色彩,却是她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的声音,堪比天籁。

顿足,转身,不远处,一年轻的男子正站在橘黄色的路灯下,笑意盎盎的凝睇她。

一时间,她竟然忘了说话,只是呆呆看着眉目隽秀,形容清俊的他,这样的男人,不应该只是在言情小说中才会有的,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真有。

冷风再度袭来,她不由再度打了个寒颤,男子薄唇微扬,笑着大步朝她走来,解下他脖颈上的围巾,亲手围到她脖子上。

他的手秀白纤长,关节弧度优美,举止幽雅,凌空挥指间,她的鼻尖已溢入他淡淡的清香。

到李阿姨家时,已经快十一点,苏谚早已睡着,尽管李阿姨说她能照顾好,苏悠还是婉言拒绝了。

苏谚自小就没父亲,没完整的家庭,为了生计,她白天没时间陪他,放学也只能请个阿姨去接他。

所以,晚上的时间,她不想再缺失一分一秒,哪怕儿子已经熟睡。

把苏谚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她没开灯,只是借着微弱的月色拉过被子,执起他的小手塞到被子里,却在看到了一双很熟悉的,只是被缩小许多倍,和那人如出一辙的手时,抿唇微微愣了愣。

她没像平常那样,一哄苏谚睡着,马上着急着去处理没处理完的工作,干第二天的家务,而是难得闲悠的坐在床边,眸光温柔的看着,有太多愧疚的儿子。

他有双和他一样的狭长的单凤眼,长长的睫毛,秀挺的鼻子,浓郁的黑。

因为像极了他,苏谚小小年纪已迷倒了一大帮小女生,敛起思绪,坐在床边帮整理苏谚的书包时,她和往常一样,又现了许多零食以及用拼音写的小纸条。

帮苏谚把书包整理好,帮他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已经快到十二点,她拿起睡衣踮起脚尖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门。

才把外套脱掉,门外已传来沉闷的敲门声。

苏悠心一紧,虽然她来这座小城已有四年半,从没听说过入门抢劫的事,但,她没听说并不代表没生过,或者不会生。

突然很懊恼在门口决绝断了孙楚楚想蹭在她这里睡觉的念头,据孙楚楚说,是怕晚回去,她的父母唠叨。

孙楚楚是她小时侯在同一家孤儿院的好友,不过,她比她幸运许多,十岁那年,被一对官员夫妻收养了去,虽从此隔了千里远,却一直有联系。

她飞快打量起屋子,试图在歹徒破门而入前,以最快的度找到自卫武器。

可惜,自从苏谚刚会学走路时不小心被她用来防身的棍子绊倒后,她就把家里所有能给儿子造成外伤的东西都给扔了。

这直接导致,即便他现在已经五岁,长得比一般孩子还要聪慧,已经很能保护自己,苏悠还不放心在家里放任何能伤到他的东西。

随着门外再次响起不急不徐的敲门声,她来不及多想,直接朝厨房跑去,那里有刀,她切菜用的。

虽不锋利,几乎连豆腐都切不动,但,为了儿子她想她会抵死搏斗。

一只脚刚刚跨到厨房的门槛上,有声音已透过门缝穿来,“是我……”

是我,他甚至赖得自报家门,好象他只是个晚归的丈夫,在让赌气的妻子开门。

是他,苏悠手一抖,忘了自己要干吗,只是呆在原地,过了半晌才对着房门幽幽道:“我已经睡了,有事吗?”

门外人遭拒,貌似已经走了,空气仿佛凝滞,寂静一片。

半晌,就当苏悠轻轻走到门边,踮脚看向猫眼,清越的声音再次响起,“看够了没,看够了就开门。”

他还是这么霸道,一点商量余地都不给她。

就像他们领结婚证那样,那天,她才拿到毕业证,他就准时出现在她宿舍楼下,不问她愿不愿意,直接让她带上身份证和他走人。

这一走,完全改变了她的人生。

出校门前还是未婚,等回来,已是已婚人士,如今更是离婚人士。

离婚的第一年,她曾无数次的想过,如果,他早点告诉她,他出现在a市她就读的大学,不是她想的那样,只是个普通的游客去拍照留念而是为了和校长商榷投资。

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世,他的家庭背景,她还会一头栽进去吗?

“不认识我了?”门才打开,男人已经毫不客气闯进屋里,粗鲁的扯了扯领带,满嘴酒味,双眼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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