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离暗道不好,这里与她前世朝代历史不同,文化发展也不同,她怎么就一时被这草原苍茫之景震慑了心神,吟出来了呢?她现在可不能有才,就是有才,也不能让后宫嫔妃知道……

黑影道:“千真万确,只是……是谁下的手……属下,还……不知道……”

次日。

“嫔妾恭迎皇上~~”

胡昭仪进去后,两位嫔妃便在兮离身边下了步辇,一位着白衣的只眼角瞟了兮离一眼,便步入殿中。

“诸位秀女都是大家闺秀,想必都是知道规矩的,如今在这里,大家就都是姐妹,有什么不适应的也应当照料一二,胡昭仪是这一批秀女中位份最高者,入住兴兰苑正院,阮修仪入住侧殿,其余秀女便由胡昭仪安排住处,待到皇上召幸,再做安排。今天大家也都累了,便都回去吧。不过,本宫丑话说在前头,后宫就该是和和气气的,若有人坏了规矩,莫说本宫不会轻饶,皇上也会不高兴的。好了,都下去吧。”

“如此甚好。且去准备入宫吧。”

塔塔乌娜见那衣服是自己平时穿的,问道:“你们皇帝要了我,我不是该穿你们中原的衣服吗?就像……昨天晚上那两个女人一样的衣服……这是我平时穿的……”

一个宫女答道:“回公主,公主虽然被皇上召幸,但并没记档,也并没有册封,且昨天晚上的是安贵妃娘娘和阮修仪娘娘,两位娘娘都是有品级的上了皇家玉牒的娘娘,公主也应当敬称她们为娘娘。”

“什么!什么叫没有册封?没有记档?你们皇帝呢?我要见他!!”塔塔乌娜一双眼睛瞪着两个宫女,十分生气地说。

“请公主慎言,窥伺帝踪是大罪。不过公主既然现下是羌族公主,那奴婢们可以告诉娘娘,今日皇上要与羌族可汗一起进行秋猎。公主想见皇上,还请公主让奴婢们为公主穿衣,公主自可以去找羌族可汗,到时候自然可以见到皇上。”宫女恭敬地回答。

塔塔乌娜听她们这样说,更加生气:“你们!你们!”

宫女又道:“公主还是快起来吧。秋猎就快要开始了。对了,皇上临走前赐给了公主一碗补药,说让公主保养身子。”

塔塔乌娜一听,秋猎要开始了?那她不是见不到皇帝了?她才不要!看着那晚汤药,心里又泛起了甜,汤药啊,草原上很珍贵的东西呢,连阿姆都是只有病重的时候才能喝的呢……让她保养身体,是不是皇帝很喜欢她?

端起汤药喝了下去,好苦……塔塔乌娜皱了眉,看了看四周,见到衣架上那件她昨晚穿的宫女服,眼睛一亮,道:“我要穿那个!”

宫女连忙跪下道:“那是奴婢们穿的衣服,公主怎么能穿这种衣服呢,公主饶了奴婢们吧!”

塔塔乌木想了一会儿,看着在地上磕着头的两个宫女,说:“好吧,就听你们的吧,不过我也要你们那什么……娘娘的头发!”

“这……”两个宫女相看一眼,犹豫着。

“哎呀,快点,反正我不穿那件衣服的话,就要弄那个头发!”

“是……”

猎场。

晔成帝正和羌族可汗木木丹说着话。

兮离沉思着,本来她觉着,昨晚晔成帝必是要让安贵妃侍寝的,可没想到那塔塔乌娜公主,真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竟然跑到皇帐去勾引晔成帝,真是……不是一般地没脑子。

不过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她位分低,皇后不在,自然要去给安贵妃请安的。趁这个机会给她下了暗示,今儿她“气得不轻,有些身体不适了”。现下时机刚好,她也该让晔成帝心里有她这个人的存在才是。

正想着,突然从场边跑来一个人,兮离定睛一看,可不正是那塔塔乌娜公主么。这打扮真是……不伦不类……果然是“不懂规矩”……

晔成帝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别提有多厌烦了。这样的女人他根本咽不下口,看看周围大臣嘲笑的眼神!这木木丹找人勾引他也不找个聪明点儿的,好像他有多不能自持似的……

木木丹心里也暗自恼怒。他与塔塔乌娜不是一母所生,只是父汗很是宠爱塔塔乌娜,他平时也就多纵着塔塔乌娜几分,只是,他知道这个妹子傻,没想到傻到这个地步……皇帝都还没说要纳你呢!你就打扮成这样……堂堂一个公主,成倒贴的了……他还不得不给她兜着……

木木丹道:“哈哈,我这个妹子自小就很是仰慕中原文化,又天真可爱。在皇帝陛下面前失仪了……还请皇帝陛下不要见怪。塔塔,你看你成什么样子!快去整理一番!”指着几个侍女道:“你们几个!还不快帮公主下去整理!”

晔成帝淡淡道:“公主如此喜欢中原,想去也不是不可以。”

木木丹看着皇帝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暗恨晔成帝油盐不进,嘴上却说道:“那可要请皇帝陛下好好照顾我这个妹子拉。”

晔成帝道:“既然可汗都开口了,朕便封塔塔乌娜公主为耿贵嫔吧。”

耿?我开口?见周围人要笑不笑的样子,木木丹越发地觉得自己的脸丢大了。狡猾的晔成帝!这下真成倒贴的了……看来帕伊尔汗的事要抓紧了……

见木木丹没再说话,晔成帝下令秋猎开始。

秋猎这事,虽然明着说是晔朝与羌族子弟比赛,但是羌族作为臣服的一方,自然是要输的,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最后几天的谈判才是真正重要的事。兮离看晔成帝的样子,也是不甚在意,跑几圈权当放松罢了。

见晔成帝骑着马奔了出去,兮离自然也紧随其后,眼光复杂地注视着晔成帝,事实上,被人这么看着,是个人都会有感觉的。晔成帝的马慢了下来回头看见兮离猛然收回目光,那目光里,似有一丝悲哀,一丝眷恋,几分无奈和一丝的爱意……

看着兮离纵马慢慢到了他身边,晔成帝道:“没想到爱妃骑马还骑得不错。阮大人教过爱妃么?”

兮离低着头答道:“不是父亲教的,是哥哥自小就爱武艺,小时候常常带着妾去马场玩耍,妾便会了。”

晔成帝一挑眉,“你哥哥?阮卫轩?”

“是。”兮离答道,声音软软糯糯的,还带着几分奶气。

晔成帝一笑,伸手把兮离捞到自己的马上,怀中的女子轻飘飘的靠在他怀中,从他这个角度,清楚地看见女子红着的耳垂和脖子。心情十分好地道:“爱妃跟朕说话怎么总爱低着头?”

兮离听到这话,抬起头看了一眼晔成帝,见晔成帝戏谑地望着她,又红了脸低下头去。余光看见一抹白色,不自主地看去,惊叫道:“狐狸!”

晔成帝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一只雪狐,正在前面的树下憩息,双眼乌黑,珠子似的转来转去,灵动非常。看着怀中人眼睛瞪大,惊喜万分的样子,倒是与那狐狸有几分神似,忽然有了几分兴趣,松开怀中的女子,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他用空出的两手举起弓,说道:“爱妃喜欢?朕猎给你好不好?”

兮离装作天真娇俏,兴奋欢喜地忘了分寸的样子,叫道:“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