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羽点了点头,躺回床上。她病着,正是最脆弱的时候,看不到他,心里不安。昏迷这两天,她恍恍惚惚一直梦见以前的事,原本坚定地想法有了动摇,不想再跟他分开。

“你这里都没怎么长。”萧磊有些遗憾的轻抚着慕晴柔软的酥胸,注意到她左胸边上有个小小的胎记,凑过去亲吻。

萧磊道:“哪里能慢慢吃,只要我一带吃的回去,肯定被宿舍那几个瓜分了。”慕晴抿着嘴一笑。两人的视线始终胶着。

“我要你永远记得我,记得我是怎么爱你的。”萧磊幽深的黑眸看着林燕羽。林燕羽也看着他,把被子裹紧了:“变态!除了你谁能想出那么多花样折磨我,你是非让我死在你手里不可。”

暖炕很大,两三个人打滚都够了,林燕羽撩起窗帘看着窗外,问萧磊:“明天早上大雪会不会封门啊?”

“你敢!”萧磊推了弟弟一下,力道大了,萧淼被推坐在地上。他在外面没少和女孩们玩儿,还从来没带回家过,给他父母知道,解释起来挺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里有没有黑熊啊?”林燕羽有点害怕的抓着萧磊的手,紧张的问他。“有啊,不仅有熊瞎子,还有狼。”萧磊故意吓唬她。“啊,真的,我们还是走吧。”林燕羽拉着他要走。

“别闹!”萧磊把她按住了,不许她干扰司机开车。林燕羽没办法,只得听天由命。萧磊叫她喝水,她也不动。

眼看着林燕羽走远了,萧磊追上她,轻轻拥着她,才现她白玉般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手指替她抹干了泪水,动情道:“不要伤心了,你爸爸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爱你。”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手机又没电了,我都快吓死了,只好在这里傻等。”林燕羽跳起来,扑进他怀里。

“恶心什么,这都是男人实话。”

萧磊淡淡一笑,在她胳膊上捏捏:“我心里有数。”林燕羽还不放心,嘱咐:“你晚上喝了不少酒,冷风一吹酒劲儿上来肯定不舒服,找服务员给你调点蜂蜜水喝下去解酒。”

萧磊抿嘴笑:“小时候你像个天使,清纯活泼,小猫咪一样,让人想把你揣在怀里;现在嘛……”他顿了顿在她耳边道:“比以前性感多了,变妖精了。”揣在怀里已然不够,还想压在身下狠狠的爱。

买了大衣,萧磊又带林燕羽去买鞋。林燕羽不爱穿ugg,嫌样式难看,只好带她去买皮靴。

还很年轻,怎么心境却像是个老人?喜欢晒太阳、喜欢望天,怀念从前那些日子,怀念什刹海、故宫后的筒子河以及红墙灰瓦的胡同,甘甜软糯的烤红薯、红艳欲滴的冰糖葫芦,故乡的一切,仿佛一个长久而深远的梦,如今置身其中,却现好梦再难寻。

萧磊不敢告诉家人,他开车带个女孩子出来玩结果被关进了派出所,想给自己爸爸的秘书打电话,让秘书来带他们出去。慕晴阻止他:“别打电话,我们就在这里蹲一宿。”

房间里,萧磊把林燕羽的行李放到边上,林燕羽四处看看,觉得环境还不错,窗外就是网球场,网球场边上是花园,有喷泉有花圃。

“这些信,你问过勤务员没有,是什么人送来的?”秦鹤安指着那一叠浅蓝色信封,问李学周。

他专注的神情令人着迷,鼻梁挺直、侧脸的弧线很有男人味,林燕羽不知不觉就会看着他出神。这景儿,和梦里的情形一样。他和秦隽是那么不同,秦隽虽然也喜欢她,可并不会把她放在第一位,他不一样,他事事以她为先。

她被他逼迫的困顿不已,瘫坐在床边上,扑在那里大哭。萧磊坐在床边上,把她拉起来搂在怀里,没有松开的意思。

“那也不接。把手机扔后面去,不许分心。”

你原谅我了吗,会不会带着女儿来看我?那封信,是不是你从天堂寄来的?秦鹤安心里剧痛,压抑着,把照片放回去,锁上了抽屉。

他爸这是很满意,秦隽知道,虽然表现的很平淡,但是让安排吃晚饭,足以说明他觉得林燕羽做他儿子的女朋友非常不错。

走的时候,叶小航跟他说的几句话更是叫他心情如雪上加霜。

乡村俱乐部的包间里,男人们坐在一起打牌,女人们不是坐在自己男人身后看牌,就是坐在边上聊天,十几个人,很是热闹。

该死的,段雁翎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害她这样伤心,忽然就不见了,萧磊心慌意乱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准备把车开到林燕羽家楼下守着。

这是仅存的他的一张照片,因为藏在小熊肚子里得以保存,手指抚了抚他的脸,她对着照片笑笑,把照片放回去塞好了,一根根把茶几上的生日蛋糕蜡烛点亮,烛光里,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烛泪一滴滴的落下,浑然不觉时间的存在。

“今天是磊哥的生日嘛。”小湘笑呵呵的,一脸的憨厚。等萧家人和段雁翎都开始吃面,她才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在边上吃,边吃还得边留意,谁不够吃了,随时准备添一勺面。

心里有了疑问,萧磊看的更加仔细,大屏幕上最后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里的死者头很长,很显然是女性,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死者趴在地上,身上都是血,看不清脸面。警方的照片标注里显示,这是另一死者叶慕晴。

是啊,问题到了旁人眼中就变得很简单。是不是慕晴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要把她留在身边,哪怕是一个安慰,她也能给予他别人所给予不了的。

自从和她相遇,从来没见她展眉笑过,她会笑吗?还是像严寒的冰雪,没有消融的时候?

林燕羽被他的样子吓坏了,有些不知所措,也顾不上扣衬衣扣子,匆匆的把风衣扣好,开车门下车。门被锁了,还是开不开。林燕羽又惊又怕,回头看萧磊,萧磊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车门锁解开,她这才得以下车。

“林小姐,可以走了吗?”乔杨问,礼貌的放低了视线。这样的美女,看多了也是罪。“走。”林燕羽和他一起离开,吩咐雪儿看好店面。雪儿没见过乔杨,但也不敢多问。

萧磊回头向一旁的小战士道:“去把那胖子弄醒了,没那么便宜他。”小战士拿着一根长长的接了自来水管的塑料软管对着胖子喷过去,把胖子淋成了落汤鸡,胖子在水柱的冲击下,醒过来,直求饶:“姥姥也,饶了我,军爷,姥爷,您们高抬贵手绕了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拿钱不要命,我是二百五,您们饶了我。”

林燕羽见他嘴角挑了挑,就知道自己的话让他很高兴,只是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轻易不在脸上表现出来而已,默默的移了视线。

“想去哪儿?”萧磊又问。林燕羽摇摇头:“我对北京不熟,地点你定吧。”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我想去热闹地方。”“热闹的……那就去吃火锅,海底捞。”萧磊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我送你一程吧,天黑又下雨,车不好打。”萧磊摇下车窗,见她小脸冻的青,不时用手梳拢被风吹乱的秀。林燕羽看到他,如新月般秀气的弯眉微蹙,却没有推辞,拉开车门上车。

“雪儿说你有事找我,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林燕羽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温柔,表情却是冷冷的。萧磊看了眼楼上,道:“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林燕羽微一思忖,点头:“跟我上来吧,去我的办公室谈。”

他谦卑的态度让秦隽消了不少气,搂着林燕羽的腰回包间,抬眼看到那俩美女满脸不自在,似乎愤愤不平,停下来道:“你俩不是想上洗手间吗,在里面呆一宿得了。”说完,扬长而去。其他人看够了热闹,也没逗留,纷纷回包间去了。

他停下来站在原地揉了揉额角,也许真是忙昏了,才会把不相干的人看成是她。她已经死了,死了就不会再回来,他不断在心中默念,强迫自己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就像四年前接到她死讯时那样,自我催眠。

怀山别墅里,工作人员早就替林燕羽布置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房间,像公主的睡房一样,一切家具和装饰全是新的。他们一早得了吩咐,长非常喜欢他亲戚家的这个女孩儿,女孩儿身体不大好,到北京来养病,安排他住在自己的别墅里,就是方便探望。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林燕羽独自坐在房间里思考。她前前后后病了快二十天,身体是好得差不多了,可精神却始终是不大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萧磊出差以后,大概是工作太忙,也没有经常打电话给她,让她脑子里总是胡思乱想。

是不是快要死了,否则怎么会浑身都乏力?林燕羽躺在床上,一沾枕头又想睡了。可是她知道,这时候不能睡,既来之则安之,她必须把一些事情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