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秉南笑着摇摇头:“老海,我老头子也不是缺钱的人呐,再说了,物件和物件它没有可比性的,这一点你在古玩行里混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很清楚才对呀,行了,你也别磨叽了,这个乾隆年间的鼻烟壶,老头子收藏了,你要是不甘心,赶明儿抽时间去我那儿一趟,我还有个道光的粉彩壶,瞧得上眼你就拿走。”

江南哪还敢犹豫,他笑眯眯的掏出钱包,数出六张红彤彤的老人头,递给了老汉。

江南悠地回过神来,他不好意思的冲摊主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啊,我随便看看。”

“哦,对,江湖大忌。说到江湖大忌,我再给你打个比方你就明白了,假设一个物件摊主要价1ooo元,藏家只肯出8oo,俩人为了2oo块钱的差价僵持不下的时候,你凑过去了,张嘴就说:这东西1ooo块钱我要了。那你就犯了忌讳,并且会两头得罪人。

“这样啊?怪不得听他说话有些不靠谱,我以为他也就是个大嘴巴,胡诌一气儿吹吹牛,显得他有知识有涵养,没想到跟苏晓一个脾气,也是个打嘴炮的,口无遮拦,呵呵。”江南笑着说道。

江南接住,拿到眼前一瞧,嘿!照片上这小子和自己长得还真他妈像!齐耳的短,乌黑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尤其是那两片削薄轻抿的唇,简直跟自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真的呀南伯?太感谢您了,您放心吧,凭我的悟性,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您教的东西学会,保证不给你丢脸。”江南“呼”地站了起来,笑的脸上都开了花。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先去干点正事?我这儿还等着把剩下的外皮剥干净呢。”江南呵斥他道。

其实,他也知道,最好的办法是尽快治好老爸的病,让他出院才能瓦解张秀芳的阴谋,自己的异能是可以治病的,这从自己被撞后奇迹的痊愈就能说明问题,但他不敢前往医院,这时候,在医院里守候着老爸的人不计其数,恐怕大多是张秀芳母子俩安排的眼线,自己过去,被人认出来,就是羊入虎口。

原本江南是想打算把它拿到玉器行里,找位玉器修复专家好好给修补一下的,无奈如今人是黑户,出门被别人认出来,麻烦就大了,于是他也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南嚎了一声,捂着脑门儿呲牙咧嘴的一蹦老高,手中的原石掉在地上,出“砰”地一声脆响,要不是他跳了起来,指不定就被石头砸到脚面上了。

“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事?你不会故意吓唬我吧?是谁策划的这一切?目的是什么?”苏晓连连追问。

伸手摸了摸口袋,除了钱包还在以外,空无一物!

江南注意到了男人狐疑的表情,想了想,他决定不把自己的家世透露出来,随着记忆的恢复,他已经完全弄清楚了自己遭遇这场车祸的根本原因,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主使人逃不掉张秀芳张志远这对狼心狗肺的母子,她们的目的无非是想独霸江家的财产。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你猪脑子啊?我要的就是制造一场车祸,然后肇事司机逃逸这么个局面,为的是蒙蔽所有人的眼睛,你也不想想,见不到江南的尸体,我如何给他举办葬礼?又怎么向媒体记者还有那些对集团股份虎视眈眈的老家伙们交代?市值高达二十几亿的恒阳实业,公子爷莫名其妙的死了,他们能不怀疑么?还是在里面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刚刚出事这么个敏感阶段,就更增加了他们的疑虑!

他飞快穿过马路,一溜小跑着进了胡同。狭长的胡同昏暗冷清,空气中散着烟煤的味道。胡同里的老住户大多搬走了,留下的都是些还没来得及搬进新居的拆迁户。也许过不了多久,这条代表着老临安风貌,散着古香古色韵味的胡同,就会成为历史。

强压下心中激动的情绪,赵海平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脸依然有些红,心脏还在“砰砰”跳,只是较之一分钟前,淡然了许多,那是刻意掩饰的结果。

陈秉南站了起来,笑着对赵海平说道:“老海,今儿个就到这儿吧,我手头上还有点小事没有处理完,得先回去了。”

赵海平有些慌乱的站起来了,没留神,脚下拌蒜差一点趴到桌子上去,他双手支撑着桌面,红着脸讪讪一笑,道:“老哥好走啊,回头我过去找您,就不送了。”

陈秉南暗自观察着赵海平的神色,不动声色的说道:“好,啥时候有空,给我打电话。”说完,他冲着江南努了努嘴,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南伯,海叔的表现前后反差很大呀。”江南边走边说道。

陈秉南点了点头:“你观察的很细致,我估摸着,那小子八成是看透了你的身份。”

“啊?那可怎么办?”江南有些紧张的问道。

“无妨的,老海这人虽然不着四六,嘴巴还是很紧的,你不用担心他四处胡咧咧,退一步讲,就算他能猜到,没有经过证实的事情,说了谁信啊?说起这个我要说你两句了,纵算是你弄清楚了张秀芳母子的阴谋,也不应该就这么独自行事呀,你一个人,毕竟力量小,要知道,胳膊再粗也拧不过大腿,如何能斗得过他们母子二人?

那母子俩可不是什么善茬,奸诈狡黠的很呐。况且,你也不清楚他们是不是还有后援,万一有呢?你岂不是更吃亏?

小南子,别埋怨你南伯多事,凡事要想好了再做,我认为,利用法律武器去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才是上上之策,你认真想一想,南伯的话有没有道理?”

陈秉南对江南的意见仍旧耿耿于怀,他认为江南就不应该自己去报仇,以他现在这种情况,和张秀芳母子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与其这样,倒不如把事情向警方讲清楚,让警方介入调查,更有助于他尽快恢复身份。

江南却不这么认为,空口无凭,怎么证明自己被撞就是张秀芳谋划的?难道还要去寻找那两位肇事者?别说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他们能承认是受人委托故意撞死自己的吗?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说,想要快刀斩乱麻的解决这件事情,显然是不现实的,只能寄希望于张秀芳母子露出破绽,然后一击必中,逼迫的他们自己说出实情,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南伯,我的事情您就不要担心了,我心里有数,苏晓那边我已经做出了安排,您放心,过不了多久,整件事情就会水落石出的。”江南的眼神坚定而执着。

陈秉南知道这孩子从小就非常倔强,他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听他把话说绝了,也就不再劝说,摇头轻叹了一声,陈秉南负手向前走去。

大中午的,熙熙攘攘的集市人不光不见少,反而有增加的趋势。

两人漫步前行在不算宽敞的道路上,远远地就听见前面有争吵声传来。陈秉南的步子明显加快了几分,脸上的神色也略显凝重起来。

江南赶忙跟上他的步伐,上前一看,四周全是人,将一个摊位围在中间,里面传来了两人对吵的声音。

“兄弟,玩得起玩不起?别说我这物件不是假的,就真是假的,你买打眼了,那是你道行不够,找个没人的地方,抽自己嘴巴子去!”

这个声音铿锵有力,有那么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江南一听就乐了,没见其人只闻其声,就能想象得出说话这位应该是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别的不说,光凭甩出来的话,就能把人砸一跟头。

“怎么说话呢?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的,假了管退,事到如今你又跟我玩这套,怎么着?找练呢?”

回话这位也不含糊,说出来的话也挺硬气,透着股子不服气的架势。

人群中顿时爆出一阵哄堂的笑声,起哄的,臭贫的,骂大街的,一股脑的全扔进了场子中间。

江南拉了拉陈秉南的衣服袖子,笑着问道:“南伯,听那意思好像是起了争执,您不进去搂一眼?”

陈秉南横了他一眼,喝道:“小兔崽子,打小你就知道凑热闹,吃的亏还少啊?少拿我说事儿,愿意去看,你自个儿往里面挤,老头子多大岁数了,我挤得进去吗我?”

江南被陈秉南这番话逗笑了,正打算开口,旁边一哥们儿现了陈秉南,笑着率先说话了:“呦,陈老爷子,您今儿也过来了?”

陈秉南看了小伙子一眼,笑着说道:“我当是谁呢,大茶壶啊,你也跑来看热闹了?”

江南拿着一瓶矿泉水正往嘴里灌,听了南伯对年轻人的称呼,喝进嘴里的水“噗”地全喷了出来,这人怎么叫这么个名啊?大茶壶,貌似古代婊子行里的龟公不就都统称为“大茶壶”吗。估计是诨号吧?

大茶壶显然注意到了站在陈秉南身边的江南,见他喝口水都被呛着,也知道是因为听了自己绰号引起的,当下不满的瞪了江南一眼,随后便搔着脑袋嘿嘿笑了起来。

陈秉南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这话不大妥当,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问年轻人道:“里面怎么回事?”

“嗨,一东北小伙子,早晨一来,让别人帮他看着摊子,自己去逛摊抓东西,从生子摊上弄了一幅沈周的画回来卖,结果一上午了,愣是没卖出去,本来说好了卖不出去就回来退,生子没退给他,俩人就吵吵起来了。”大茶壶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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