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瑄气急,单手撑着身体,指着莫芷情,凌厉的眼神扫过莫芷情的脸,恨不得将她给打晕,知身份暴露甚是恼怒。

“林瑄,你说什么呢,我不准你这么说!你不能死,季悦君还在等着你。”莫芷情心里如刀割般难受,从懂事之日起就少有流泪,今日竟是频频泪流满面,他竟然在这生死关头还在给我争取希望。

“乖——来吃些干粮。”说着林瑄便将马身上背的干粮拿了出来,笑着喂给未名。

“王叔说他有勇有谋,说他谦虚有礼,说他俊美无双,说他韬光养晦,说他绝对等闲之辈王叔说他以后锋芒毕露”只是这声音里满是失落,“可是她想这世间会有如此完美的男子吗?”

“有个人让我将这个牌子交给你,说她在霁云斋等您,说您一看便知。”说着,便从麻布料子的衣服里小心得掏出一块玉牌,恭敬的递给林瑄。

林瑄也不搭话,忙着伸手便要将香囊拿回来,林瑾急忙将手一缩,将香囊拿到面前,举起来迎着光看了又看,道:“哎呀呀——可要让德海拿着这香囊去御工坊里责问一番,也是领着俸禄,竟是出得这般手艺?”见林瑄一副着急的模样,林瑾立马拍着胸脯道:“老二,你莫要生气,这口气你忍得皇兄也忍不得,这御工坊竟然如此糊弄朕的弟弟——”只是眉宇间满是笑意。

“你小子——还不麻溜的去!若是办不好,回来等着领板子!”林瑄似是被探听到了心事,忍不住笑骂道。

见小姐如此坚定,荷儿只好应声便推门出去,刚推开门就见常安扶着林瑄朝内殿走来,急忙转身道:“小姐——王爷回来了!”

“皇兄——?皇兄为什么会这么做?”林瑄有些不懂了,皇兄似乎没有什么理由会插手此事,疑云重重得,一早上便搞的自己有些不痛快,想起这些日子,季太傅倒是常常问起自己案情的进展,如今还不知如何向着老头交代。

“哦带这位小姐去学习唱歌跳舞,以后好找个婆家嫁人这是皇上的圣旨,奴才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这苏大人犯得可是通敌卖国之罪,这苏小姐虽是可怜,但也是没法子的事。

莫芷情可没铃铛这般没心没肺,见到这些个小玩意儿便忘了早上还吵吵着要回莫国,父皇母后分别来信催了好多次,可是莫芷情也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愿意离去,每日便是在大街上闲逛,旁晚十分就带着铃铛去清幽阁喝茶,不为别的,只是在二楼临栏而坐,便能看到雍王的车撵此经过,这大抵是一日之内她离林瑄最近的时候。晚上便是沿着河道走走,散散心,可是无论她如何隐藏遮掩,终是骗不了自己的心。林瑄的名字便像是水中的一块浮板,纵使自己用尽全力将它按入水中,可是过不了多久便再次浮了上来。自己一向目高于顶,蔑视天下男子,没想到却开始对林瑄念念不忘。自己本不看好的联姻,现在却成了自己最大的牵绊

侍卫守在雍王府门口,只见林瑄骑着马一闪便到了府门口,马还尚未停稳便翻身一跃而下,把马鞭扔给门口的侍卫,拉起锦袍也顾不得其他便往西暖阁奔去,似乎从听到悦君中毒的消息心就一直悬在空中,生怕慢了半分,恨不能长出翅膀来。

“悦君全凭王爷做主——”季悦君心里虽是想去探探霍睿,可是右相与夫人在场,自己现在又是王妃的身份,总要顾及雍王的颜面。

“荷儿,去庖厨那把醒酒汤端来。”季悦君就料到林瑄必然去喝酒了,这才让荷儿早早得备下醒酒汤,要知道这个王爷可不是能喝酒的主。

为何木瑶与陵弟如此针锋相对?他俩前一段时间还称兄道弟来着。林瑄被眼前的局势搞得有些糊涂了,参考悦君的所做所为,不禁恍悟——女人就是善变。

看着林瑄陷入往事里,季悦君明白,其实一直以来林瑄应该都是坚强的,虽然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可是失去的却是父母之爱,和整个童年,身上背负的责任应该比谁都重。六岁,便让林瑄去感受人生的无奈和黑暗,想来皇上确实是希望林瑄能够成为爱护百姓的照国亲王,只是这手段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些残忍,让季悦君在心里忍不住有些心疼那年幼的小林瑄。

从门缝里,看着宋若明渐行渐远,林瑄这才松了一口气,去浴肆?和你们一起泡澡?额,本王还没疯。没想到娶个王妃还有这种好处,这些天可亏了王妃这万能的理由。于是乎,季悦君莫名其妙为林瑄背起了一个巨大的黑锅。

“可是,已经晚了呢,哈哈”邵素素也不知为何眼里竟渗出水来。

“微臣参见雍王殿下!臣乃季太傅的胞弟季沫之,刚从俪蜀调任京都任吏部侍郎。”

感觉到林瑄低沉的气压,常安默不作声,开始干活,感觉跑到床上去找那喜帕,外边的嬷嬷还等着呢,可是这床也太乱了,越能感觉到王爷得目光,常安便越紧张,终于不负众望在床里头找到了喜帕,常安整个人都呆掉了,这,这这自己巴掌般大小的一整块血迹!——王爷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

“咦?悦君,时候不早了,赶紧宽衣睡了吧,明个还要去给皇祖母,皇兄请安,祭拜祖宗。”林瑄三下五除二便褪下了喜服,换上了平日里穿得丝质睡衣,却感觉季悦君背着自己杵在那儿,动也未动,不禁疑惑道:“悦君,你不困么?想来应该是乏得紧才对啊。”林瑄转身看见季悦君才意识到宫女们早被自己打发出去了,季悦君的头饰就够复杂的了,想来她一个大家闺秀平日里都有丫鬟帮着打理,还真不比自己这一身男装轻松自在。

雄伟的皇宫里,大红色的装饰显得喜庆而祥和。宫女太监们都在奔波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脸。雍王大婚——皇太子规格,这可是皇上亲自定下的,谁也不敢怠慢!今日皇上和雍王去太庙祭祖,明日可不是要在宫里大婚了么!想来皇上对这胞弟那是疼爱到了极致,事无巨细安排大典,非说皇宫里多年没有如此大喜之事,一定要普天同庆一番。

常安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一见是定北候,急忙道:“回侯爷,王爷自早朝后回府,一直待在书房,滴水未尽,奴才正着急呢。这会可好了,您来了,侯爷,您劝劝王爷吧。”

“德喜,你来的正好,本王正要派人寻你,起来吧,边走边说。”林瑄昨儿折腾了一夜,虽是从小习武,也觉得今儿些中气不足,声音竟有些沙哑。

“王爷王爷,你快喝了这碗汤药!”常安结果小太监送来的药,便端到床榻边来。

“够了!!铃铛!!本宫难道自己看不见么!!”莫芷情硬生生得将那手里材质上乘的筷子单手折断了,眼睛里满是愤怒的小火花,林瑄你太过分了!!“还有,铃铛,你不准叫他姑爷!!”

傍晚时分,街上的人群熙来攘往,甚是热闹。天边的晚霞竟如仙女的霞帔一般,美得若处子一般。

床榻之上的雍王林瑄似是睡得不慎安稳,时不时得还皱着眉头翻翻身,也不知是不是晚上在花满楼里受了惊吓,竟连睡觉都不安生,一半的身子露在被外,雪白的中衣在月光下分外显眼,细黑的眉毛,白皙的皮肤,当真是唇红齿白,鼻圆口方,英俊袭人!

“二妹,你越来越调皮了!要是爹爹知道了,非罚你不可!”季悦君看到自己妹妹便没了脾气。沈家大小姐和木瑶也起身迎了上来,都是些个世家美女,竟日都换上了男装到别有一番风味,像极了富家俊公子。

林瑄迈入房间,看了看房间的布置到有些品味,便坐了下来,只是这里间屏风后的床榻到显得有些昭然若揭,林瑄尴尬得咳嗽了两声,棱角分明的面容蒙上一层不自然,真不知皇兄若是知道会不会隔日就送几个美人给自己也免得自家兄弟“饥不择食”。林瑄看着坐在身边江陵月翘着二郎腿,锦袍缠身面若玉冠,唇红齿白,当真一个如假包换的纨绔子弟,心下反倒轻松起来。

阳光偷偷穿过窗户照得屋内明澈透亮,林瑄迷迷糊糊醒来,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感觉脑袋还有些微痛,这才记起来,昨夜和皇兄喝酒聊天直到深夜。听到屋里有动静,常安一直候在门外,急忙出声问道:“王爷?可是已经醒了?”

林瑄铁青着脸走到前厅,一路上都不见常安的身影,心里全是被季悦君堵得气儿无处可发,这季大小姐竟然不然本王走正门,让本王又翻墙,而本王竟然又翻了!刚迈到前厅,便有小太监急急朝林瑄跑来,“常安呢?”

常安急忙跪下来,趴在地上,道:“爷,踩着奴才的背,奴才送您上去。”

林瑾拉着皇后的手便往内殿里走,皇后今天格外开心,温婉端庄里还透露出几分小女人的娇羞,很快林瑾和王皇后做了到桌前,皇后突然反应过来,“臣妾忘了,皇上操劳一天,肯定已经饿了。珍儿,赶快宣晚膳。”

左相李承先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开口道:“既然是打架,双方自然都有责任,我照国就这么一个亲王,也不是谁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李承先字字回响在大殿之上,句句敲打在晋国来使的心上。继续道:“当然,王爷年少,以后少不了还要和晋国打交道,老臣想这次晋太子与王爷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以后一定能更好的处理两国政务。”李承先果然是老谋深算,软硬兼施,让晋太子多收敛一些,要知道他离皇位还远着呢晋国的皇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得罪了照国,只怕以后继位都有问题。

仅仅过了一会,照国和晋国就不再是单纯的蹴鞠了,这之间还夹杂着暗地里的斗殴,不一会,照晋两国队员身上开始挂彩。球场上弥散着火药味,林瑄舔了舔嘴唇,盯着晋太子的举动,问道:“陵弟,你没事吧?”

不知不觉中,晋国选手三三两两便隔开一个莫国主力队员,看台上的人由于距离的关系,根本看不清他们聚在一起在干什么,很快几个晋国选手便从莫国选手身边迅速的闪开。莫国的队员站在原地,很快就跌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小腿在挣扎。一会的功夫,已经有四个莫国的队员到底。林瑄方才明白,晋太子今日不是要蹴鞠而是要蹴人。现在仔细才看出来,这些人高马大的军国队员脚上穿得不是普通的鞋,全是用精钢打造的战靴,此时在阳光地下分外耀眼。战靴分量必然不轻,晋国人一脚下去莫国队员的腿不折也要重伤。本来蹴鞠就难免有所碰撞,晋太子竟然想着些歪门邪道!林瑄真是气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