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虽说年景暗淡,陕西北的百姓们在这年节里,多少还是多了点欢愉之意。贵人们府中更是争奇斗妍,挖空心思地布置应节的景致。

满眶的眼泪根本无法停住,奔腾着在满菊的小脸上肆虐,小丫头身体僵得笔直,心一点一点冷下去,疯狂的念头飞转着,她几乎想不顾一切地躲进她的小天地,她唯一在这世上可以依赖倚仗的神奇空间!

野蛮人的席前一片狼藉,碎碟烂盏、残羹冷灸撒了一地,几个小丫头正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收拾。而那个野蛮人席面上此时光溜溜一片,没半个碟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裸了大半身子,正横陈其上,尖尖的椒乳颤巍巍地挺立着,瑟瑟抖,吭都不敢吭一声。

谢二实在熬不过无赖耍横的吕大,没奈何地传了小丫头。

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像是一朵血色的云在狂风中远逸,只敢呆在远处护卫的丫环们这才慌慌张张地一涌而上,跟着主子的步伐追去。

满菊心旷神怡地望着空间里这番奇异的升级变化,乐得眉眼都挤到了一块儿,真是不错啊!不枉她为这本兰花绞心脑汁、受苦又受累。

话才出口,她已经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谁知道这囚居美男和吕府贵人们有什么复杂的这样那样关系,别说自身难保的家伙会不会信她的话,有什么能力帮她拿到墨兰,只要他有丁点怀疑,吐露了与她有关的半个字,立时就是拖出去严刑拷打的下场。

吕府故居中除了三大禁地之外,其余七七八八乱七八糟的院子里住的,不是失宠的姬妾就是吕老爷自己都数不清排行名字的庶子庶女们,总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满菊惆怅之余,也只得领命去书房应差。

唉!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赶紧趁着无人,换衣、整理一塌糊涂的床铺被褥,销毁罪证才是第一要务啊!行动之间,满菊其疾似风,侵掠如火,动若脱兔……等打理好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现,咦?这伤不但胸不痛背不疼,咳喘闷痛都没了?!她颇为纠结地为自家的山寨版小还丹的主要疗效打了个满分,只是那副作用……真是太坑爹了!

“这药粉虽不是什么上好的,治你这板子伤也足够了,每日换一次药,莫做重活,七八日就好得差不离了。赶紧换上衣服,大冷天的,要再得了风寒,让人丢出去‘避病’,那可真没活路了。”

啪啪啪!启平应命又抡起板子,一五一十地数着。洗梅脸色苍白如雪,呆呆地看着,神思恍惚。

“呃,呃,我是看这只有五个大铜钱,似乎,呃,公子说是给五百……”满菊挠挠头,总不能说自己看这年号以为又穿越了吧?况且,这本也是个疑问,不是说赏五百,怎么只了五个?就算按钱字面一钱当十,也才五十钱,这克扣得也太狠了吧?!还是公子爷只是嘴上大方?要知道她当初的卖身钱才两千五佰,据说还算是值了两只瘦羊的价,这一赏就是五百,抵她身价五分之一!

洗梅眯起眼审慎地再次打量了小丫头一番,侧过头也悄声问:“你,会做菜?”这菜,自然不是指农家土灶大锅乱炖的玩意。

至于粗使丫环和婆子则是侧院别居,只做些粗笨活,无令不得入正院的。

谢琚在小丫头已近痴呆的小脸上扫了一眼,笑出声来,应道:“进来。”

满菊偷眼觑其神色,似笑非笑,漫不经心,也瞧不出他究竟信了还是不信。

想明白了自己潜意识中记挂的事情,满菊又为怎么把这本珍贵的墨兰弄到手开始烦恼得牙疼。唉!那个院子戒备森严,五大三粗的打手看守光门外边就不下五六个,还不算没看到的,慕容渊估计是个顶要紧的人物。她如今傻力气倒是有几分,可也不会飞檐走壁,更别说跟人拼刀子玩拳脚了。

一转眼间,这位大小姐看到了满菊手中的食盒,停下了喝骂,怔怔出神,片刻才哑声问:“你,你送去了?……他说什么了?”

这是个相当有明星范,能将魅惑功效射得呼吸般自然的男人。满菊好容易把差点贴在人脸上的眼珠子挪开,全面扫射了一番,尔后下了结论——珍爱生命,远离危险动物。

满菊艰难地咽着口水将还有余温的食盒盖上,要知道这现代毫不出奇的菜色,在这年月可算是级豪华了。不说那贵人才能食用的羊肉,也不说严禁宰杀的牛肉、冬日里绝难见到的绿色菜蔬,还有这近些年才从西域传进的花生,就说那一小碟鸡肉里用的贵比黄金的香料就可以足足换满菊这样的半大丫头六七个!

如今……她是该红烧三七还是清炒红花啊?

满菊也在踌躇,一时下不定决心是该闷头就溜还是应声上前,只是这么大个车子丢在这儿,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余婆子话倒不多,只是三句话里要叹上五声,嘴角深深的两条弧褶往下能扯到下巴颏,一脸欠了谁家千儿八百的孤苦相。天蒙蒙亮她已经带着满菊转遍了分派的四个院子,院名倒是都挺好记,梅、兰、竹、菊。满菊按着余婆子的吩咐,推着夜香车隐在院子侧门边上,有节奏地轻晃着铃铛。铃声既不能太响,怕吵着内院的贵人们,也不能太轻,让丫环姐们听不到声响。停靠的位置还讲究,不能停在正路对门,怕污气冲着,也不能停离院门太远,劳累了小大姐们。

更何况她要伺弄自己的小空间,那破院子周围林间隐蔽的环境再合适不过。也许还得加上秦三这个小小的理由。总之,她住在原来的院落,有百利而无几害,大不了多锻炼脚程,居住权是一定要争取保留地。

轰然一声,意识海里一阵激荡,那种空间扩展的熟悉感觉在这异世界里第一次升起,眼见那汪泉水渐渐扩散,泉边又露出足有两三平方米的黑土地,满菊乐得真想抱个人狼嚎鬼哭一番!

来福——柴房后备役。

满菊手里捏着那只不幸撞入手中的肥蛤蟆,又使劲掐了两把,弄出几声凄惨的“咕呱”叫唤,听得脚步声远去,这才放松身体,把扑腾乱跳的小心肝儿收回了肚子里,要是让巡逻的家丁现她这新进的小丫头不好好呆在院子里,却半夜偷跑到林子里与同是奴仆的男孩湿身肉搏……后果可想而知。

恭送顶头上司离开,满菊赶紧掰着手指开始算,子丑寅卯、卯卯,后面是啥来着?这卯时又是哪时哪刻几点啊?!手指都快抽筋了,也没弄明白,好在还有同伴,算得一头大汗的家伙,猛一扭头,向着壮妞盈盈一笑。

王管家又一楞,终于也笑喷了:“唉哟,这傻妞,倒是真可乐。”挥了挥手,批示:留下吧!

中午时分,大好的曾经的美好午饭时光,连同另一处汇集的十几个孩子,二十多个待选的奴仆被从边角门带进了吕府后侧院,等这里的管家当作货物般仔细挑选。等待他们的将是未知的命运,对未来的惶恐和对权势的惊惧,以及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和渴望,让这些孩子们紧张不安,连秦三这小恶霸也收敛了凶相,装出一副老实温顺的样子。

春芷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显然不明白她在问什么,大约那华厉帝的大名是应当连农家小娃都略知一二的。

“我不是饿……”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满菊强作笑颜地冲小姑娘咧了咧嘴,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最大前提是要直面现实,适应环境。

等到胖妞乔装打扮,租了辆小货车在马路草市把上千个瓜都卖了,晚上躲在被窝里不厌其烦地数着那一沓厚厚的票子,人生真没啥不满足的了。

她走在雾中间,舔舔舌头,不知怎么想吃棉花糖了。

满菊嘴中也不停,利落地指挥启平将柳条板夹上,又用熟练的手法将慕容美男的两条美臂膀绑成了埃及木乃伊。直到此时,小丫头才直起快折断的老腰来,擦擦一头热汗,松了口大气,满意地欣赏自家的手艺。

“这就成了?”几人细细打量了一番,不得不承认这丫头于外伤之道颇有几招,而慕容渊此时神情也缓和了许多,不再是一付奄奄欲毙的样子。

沈护卫两人又试了试慕容的体温气息,互相点点头,谢了几句,将医护两人组客气地送出了院门。

小剧晨——赶榜差2oo字的**悲剧。

菊:滴水之恩,来个太平洋相报也就马马虎虎了。

慕容:呃,太平洋是什么?

菊(扭头,鄙视ing):所以说,和古人的代沟何止一条马里亚纳啊!

慕容(笑吟吟):汉人不是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吗?

菊(上下打量,鄙视的平方):你这身上九成的骨头一成皮,论斤卖都不值几个钱,当我爱啃仔排咩?!记着,你欠我三颗大还丹,一盒绿糊糊,还有白挨的那一刀……唔,唔,唔……

慕容(果然君子动口不动手):……

秦三:女人!你还记得当年吕府小溪边观你出浴陪你觅食的男人吗?!

菊(奋力挣开非礼幼女的异族禽兽,怒ing):你都多少章没出没了?!谁还记得你是哪根葱?!

秦三(磨刀霍霍向某咖啡):……

谢二(鄙视群雄):惜福,乖乖听话,别惹我生气。

吕大(淫-笑):小美人,跟哥哥走罢,尝尝男欢女爱,才知人间真谛。

菊(满头黑线):色狼去屎!!!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