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鲜卑族土崩瓦解之势已成定局,现在三部大人定然个个都对汗位是虎视眈眈,但是三足鼎立之下,他们谁也不敢轻易动手,如果我们这时候去打他们,他们反而会在凝聚在一起对抗我们。和连不能杀,应该把他放回草原,虽然说此人没有什么威信,但是他毕竟是檀石槐的世子,现在还占着正统的位置,他一旦回草原,那些忠于檀石槐的部族依旧会团结在他的手下。如此一来鲜卑族便会陷入四族纷争的局面,我断言十年之内,鲜卑一族将再难对我大汉构成威胁!”

这才是他真正的脱身之策,如果他刚才纵马奔逃的话,战马这些天已经有些营养不良,短时间的奔跑还可以,可是不出三十里,定然会被生龙活虎的鲜卑战马追上,那可就惨了。所以他才让战马独自离去,战马上没有载人应该能把鲜卑勇士多引出一段距离!

“啪”宝剑和匕撞击在一起,并没有出檀石槐想象的清脆响亮的声音,反而出的是入中败革一般的闷响,这样的响声根本不足以传到帐篷之外,那就更别说将已经熟睡的护卫给惊醒了。声不响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公孙瓒的剑上产生了一股粘滞的力量,居然一下子将檀石槐的匕黏住不放,可是公孙瓒的剑却顺势向檀石槐的胸口刺去。

所以公孙瓒选择了绕开胡人奴仆的身体,他的手收到了腰后,右手抽宝剑,左手拉剑鞘,同时宝剑微含,剑鞘将帐篷的帘幕挑开。宝剑依旧在含着,而公孙瓒的身子在帘幕刚起的时候已经如同鬼魅一般的移了进去,看到了檀石槐位置之后,宝剑这才霍然击出。他的度实在是太快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帘幕刚起,他的剑已经架在了檀石槐脖子上。与此同时,帐篷外才传来了三声尸体倒地的声音。

刚刚入夜,所以王帐中一片灯火通明,不过王帐中却很安静,没有任何的噪杂之声,很显然这支檀石槐的卫队军纪十分的严明,嬉戏吵闹是不容许的。不仅如此,晚上的时候这里的戒备好像更加严明了起来,公孙瓒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大约有三十支十人对在轮流巡逻着。尤其是王帐的附近还有不少明哨。这可是看的公孙瓒暗自咋舌不已,这檀石槐原来这么怕死啊!

公孙瓒这时也没了往日的风采,如同冠玉的脸又黑又黄,颧骨高高突起,眼窝有些塌陷,不过身上却多出了一丝精悍之气。多出了精悍之气对别人来说是好事,可是对他来说却不是好事,他练的是内家拳,内家拳的宗旨便是‘精神内敛’,而他现在则是精神外露,那说明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无法敛住他的精神。这也难怪,除到草原的一个月他一直用意志压抑着自己的心神,导致他的身体跨的要比别人垮的更快。再加上整日忧心思虑,他更不没有让自己的心神休息的时间,如果这样还不心神失守的话,那才是怪事。

现在的汉军不怕敌人知道他们的行踪,同时他们还是十分乐意这些逃过一劫的人前往弹汗山通知他们的子弟兵回来,只有把釜底下的薪抽出来,那才叫釜底抽薪。不然他们只是烧敌人的青山,那釜底的薪柴足以将锅中的臧?等人给清蒸红烧了。

“呵呵,却是在下迂了,望先生莫怪!那就此与先生别过。”公孙瓒也明白这其中的玄妙,当即也笑呵呵的道。

“遭了,难道这个胡人少年跟段?有仇?我只记得段?杀的是羌人啊?不会堂堂大汉太尉的名头还震不住一个鲜卑少年!”黑面汉人心中有些噪杂的想着,可是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确、确定是!”

“诺!”包括臧洪在内,所有骑兵都朗声应诺。

“谁说我没有好好听啊?只是我忘记了,你也知道我是一介武夫,对于这文绉绉的东西都记不清楚的!”公孙瓒当即面不红气不喘的狡辩道。他真的搞不懂那些所谓的主帅是不是都是傻子啊?队伍既然要脱离大军,难道还要按照他们制定的路线走吗?万一路上有什么突事件怎么办?就算没有突事件,他也不会按照他们说的路走,所以公孙瓒压根都没有听。

当然半山腰上的鲜卑军慌乱不堪,他们也不可能射击汉军,而且就算有机会他们也不能射,汉军和自家的队伍擦肩而过,一旦射击弄不好还会误伤自家的兄弟。而等自家兄弟上山之后,汉军已经下了弹汗山,鲜卑军只有望着空落落的山坡兴叹了。

弹汗山上的鲜卑人这时有些为难了,不阻挡公孙瓒!他马上就杀了过来。阻挡公孙瓒!没有太多箭矢的压制,那近五百汉军便杀了过来。于是乎鲜卑人做出了一个只要脑子没有坏掉的人都会做出的决定,把箭矢对准大批汉军,不理会公孙瓒一个人。就是吗!一个人而已!我们可是有一千人,他一个人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确实有喊杀声,我们去弹汗山!”

这时天空中出现了一朵乌云,将皎洁的明月遮盖住,好像明月并不想看到流血和杀戮一般。

“咔嚓”韩当手中的大铁刀一记斜劈,顿时将面前的那名鲜卑骑士从左肩一直到右腰处,完全给砍为两截。在这样凶残的截肢之下,没有任何人不当场死亡,当然这名骑士也不会例外。他的上本身落地之后,下半身才从马上跌落,内脏混合着血液洒满了青而略黄的草地,血液顺着草叶流淌而下,灌溉着草原大地。鲜血不是无情物,化作雨水更润草,也许明年的这里,青草会更加的茂盛!

臧洪走后,臧?也不在帐篷中停留,而是戴上头盔,手按剑快步出了帐篷。放眼看去军营之中已经乱的不像样子,大伙都在找自己的铠甲、武器、马匹、队伍。虽然各部的军官都在大声招呼着兵士,但是一时间还是有几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混乱味道。

在汉军和鲜卑军响亮的口号声和殊死的搏斗中,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匈奴语,他们是五千作势欲战,却又对战场若即若离的匈奴队伍。如今的匈奴早已经没有了昔日将汉高祖刘邦围困于白登山的勇气和实力,他们只是一群继承了匈奴之名,但是却无家可归的胆小鬼而已。

“诺!”韩当面无表情的沉声应诺,对于臧?的厚爱他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欢喜来。

“老夫揍你这个没规没矩的混小子!”臧?闻言当即气的要来打公孙瓒。

“诸位!请为我们那阵亡的七十三名将士,默默的说上一声‘安息’!”公孙瓒并没有当即就说什么,而是面色肃然的沉声道。

“杀!”白马骑士冷冷的喝叫了一声,已经带头冲向了有所防备的鲜卑人。

“你们就在这里把铠甲穿上!穿上之后我们好去见你们麾下的兵士,有了铠甲多少能为你们增添一些军人的风采,这样去见兵士会更好一些。”

“儿戏吗?或许!此次出征本来就是一出闹剧!”臧?的脸色也变了,不过不是阴沉,而是有些痛苦和无奈,他在心中也默默的认同了公孙瓒的话,但是他又能说什么呢?这些计划都是远在洛阳的天子和朝中一众勋贵所定,他能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又能做什么呢?明日三路大军就要按计划出征,如果他不配合其余两路大军的话,那不仅犯了欺君之罪,而且同时还会连累两路友军。算了!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晚了。既然是闹剧,我臧?就把这个跳梁的小丑本本分分的演下去!想着臧?沉声道:“作战方略已经定下,诸位切勿再言,我们为人臣子的只要上阵厮杀便是!”

“老张举不起来,如果公孙少侠能举的起来,老张甘拜下风!”

三人一起向中军大帐走去,进入大帐之后,只见里面还有两个人正在围着一张羊皮地图讨论着战事。两人见有人进帐,都向门口投来了目光。公孙瓒一看便知道此二人不简单,两人都是身体健硕有力,肌肉匀称,更关键的是他们的经都十分的强健,显然皮肉已经练到极致,开始走向对筋膜的练习,如果筋膜也足够强大,那么他们便能进入强二流的地步。饶是如此,此二人在军中应该也属于悍将一级的人物。

“你还带着铠甲来啊!至于吗?咱去了好歹也都是小军官的待遇,朝廷能不给铠甲?你看看咱轻装上阵,除了一杆趁手的枪之外,什么也不带,这才潇洒!”

“去那?”公孙瓒没好气的问道。

“你我乃是亲伯侄,有什么承受不起的?这里又没有外人,都是自家人,还客气什么?快坐!”

“是啊!此人确实有些罪责,不过我军中能有此眼光的人也不多见,且田晏也颇为勇武,既然陛下有出兵之心,此人当为先锋大将也!”

“追!”官员一挥长剑,冲着还有战斗力的众汉军道。

“哇雷路呜哇!”胡骑领冲身边的骑士叫了一句,然后便纵马提刀向公孙瓒杀去。而他身后十余名骑兵也绰起长枪,齐齐整整的杀了过来。

“帮!见义不为非勇也!更何况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胡人杀我们汉人呢?”

“你找死!”公孙瓒头也不回的叫道,他十分讨厌背后偷袭的人,所以他这一枪并不打算留手,直接十分快的点向那胡人的心窝。

“还是白芒好!虽然你说话我也听不懂,但是你至少不臭!”公孙瓒想想都后怕,微笑着冲白马道。说着冲一旁帮忙卸车的韩当道:“阿当,咱去转转去!也没多少东西了。”

“阿当,你的刀法是谁传的?”

韩当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十分的肯定。

“你能这样想就好,我还怕你会怪我不给你放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