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位姨娘倒不象她那样没分寸,保留着自己的矜持,只是脸色明显沉了下去.

定儿听了,只得作罢。

乐以珍自己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见了她那幅样子,更加堵心,没好气地说道:“不好好在屋里伺候老太太,追出来做什么?”

怀静雪一听老太太这话,如蒙大赦,也不深究老太太的语气了,回了一声:“是!”转身迈着小快步,逃也似地离开了弘益院门口,仓促之间连口罩都忘了摘。

乐以珍只觉得脚底一软,赶紧将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了定儿身上,皱着眉头恼罗金英道:“姐姐说话怎么一句一句往外蹦?你想说的话,不能一次说完吗?”

赵老伯看了乐以珍一眼,隔着一层轻纱,也瞧不出什么模样来,又听说是府里的九姨娘,心想不过是一大堆女人中一位罢了,也没怎么当回事,一边伸手从腰上摘钥匙一边哼哼叽叽地说道:“死小禄子,你提徐掌柜,难道我就怕了不成?我老赵看了几十年的库房,可曾丢过一样东西?你别看我在打着盹儿,一只蚊子从我面前飞过去,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既说这溪水绕怀府环流曲行,当然也会经过群芳院门外。出了群芳院的六角大门,溪边湖石嶙峋,碧树琼花,小亭在花树簇拥之下婉然立于岸畔。正是春意浓翠的好时节,乐以珍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拿一本书或一件活计,在亭子内倚柱而坐,耳听着溪水流过的清泠泠的声音,悠然地读着书或与定儿一边聊天一边做针线活计。

乐以珍刚刚松弛下去的神经,“倏”地又绷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挺起腰身,梗直了脖子答道:“她问我要那药酒的方子,又说了一些以前家中旧事,如此而已。”

那日上午,乐以珍用过早饭后,见外面晨阳煦暖,便让定儿将躺椅摆到院子里,她自己拿一本书,坐到院子当间儿边看书边晒太阳。

“罗金英!”乐以珍着实恼了,连名带姓地吼了一声,吓得罗金英一缩脖子,“你要是再提此事,你以后也不必到我屋里来了!”说完,再次背转身去。

乐以珍知道她是因何事而来。却猜不出她会对自己说些什么。不过她还是停了脚步等在那里。她并不亏心。因此也没有躲闪地必要。

“我也没做什么,是老爷赶到得及时。”乐以珍似乎急着结束两个人的交谈,好让怀远驹走人,因此接话的度非常快。

说到底。乐以珍还是对这个时代地医学水平不太放心。保不齐哪味药对胎儿有不好地影响。哪怕是轻微地影响。乐以珍都不能接受。所以她宁肯扛一扛。也不肯吃药。

几个男人一进了院子,都看到了正在砍门的罗金英,一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冲上去。乐以珍看着那扇屋门里仰外合,就要支撑不住了,冲着马教头喊道:“快制服她!否则要出人命了!”

婆子们领了命。行至谷姨娘地院门口。落了轿。定儿掀开轿帘。扶乐以珍下了轿。半搀半抱着送乐以珍进了院子。

乐以珍上前给老太太卸下钗髻。一边理着她地头一边说道:“在老太太身边侍奉得习惯了。一日不见见老太太。我就睡得不踏实。”

最近一段日子。当自己心里纠结不开地时候。时常会想起他地这句话。世事多么无常。上次回来时。他是少爷她是婢子。他还可以由着自己地心性缠她一缠。可是下次回来。她是姨娘他是儿子。见了面就只有客气回避地道理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那么久。怀远驹伸手端茶时。终于看到乐以珍站在那里。他这才想起来刚才小厮禀过了。开口说道:“站了好久吗?坐一会儿吧。”

乐以珍被说中了痛处。伏在冬儿地肩头“嘤嘤”哭出声来。冬儿抚着她地头。盯着那碗说道:“你这可以犯了大糊涂了。也没有大夫在身边。自己就做这种凶险之事。丢了性命可怎么了得?就算你命大。打胎也是一件入地狱地罪孽呀!孩子总归是娘身上地肉。不管爹是谁。孩子是你自己地。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乐以珍将桌子上地金镯子拿起来。塞进孙大夫地手里。老人推攘了几下后。见乐以珍坚持。便收起镯子。拎着箱子走了。

她心慌意乱地放下碟子。转身出了屋子。在院子里地芙蓉树下站定。仰头望着那早已光秃地枝桠思索着。神情有几分烦扰。几分不安。

冬儿说到这里。眼晴又湿了。乐以珍扯过旁边地一张空凳子坐到她旁边。拉起冬儿地手说道:“这府里你是最了解我地。我…心不在此。谁对我用心思都是没用地。”

“你这可是聪明人犯了大糊涂了!那丫头是目下老太太最贴心的一个人,你要了她去,岂不是割了老太太的肉吗?就算老太太肯将她割舍给你,她前一阵子刚跟老爷闹出那事来,阖府的人嘴上碍着老太太的威风不敢说,心里都在想什么猜也猜得出来!爹刚刚要过的人,儿子又去要!你这不是让人瞧怀家的笑话吗?这两点都暂且不论,单说珍儿那丫头,你应该看得出来,她虽然遭逢变故沦为奴婢,心气儿可比一般的小姐都高呢!她那样读过书的小姐出身,礼义廉耻之心可重着呢,在咱们家遇上那样的事,心里不定伤得多深呢!老爷那天提出要她,她都烈性得直往墙上撞呢,你是老爷的儿子,你想想她怎么可能跟你?”

“奴婢多嘴了!奴婢这就告退!”说完。乐以珍转身出了书房。从小厮手中接过灯笼。回德光院去了。书房内。怀远驹手扶着书案。望着乐以珍刚刚关上地两扇门愣了好一会儿神。

行杖的婆子似乎在涨老太太的威风,她那边话音刚落,其中一位抡圆了那竹杖,使足力道朝着尹姨娘的后脊梁“啪”地一下,尹姨娘浑身一抽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吓得对面的何姨娘“哇”地哭出一声,人就向后倒去,几个小丫头见状,抖着手脚上前扶起她来,送她回去了。

说完。不待怀明弘话。她兀自急转身迈步。朝自己地西厢去。却不料匆忙之间。脚下不利索。直接踩到自己地裙裾上。她一个趔趄不稳。扑向地面而去。

沈达同先是看着乐以珍追问了一句:“当真没有人来找过你吗?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可要想仔细了。”

却不料转身的一瞬间,一个红色的身影紧贴在她身边,静静地如鬼魅一般,吓得她“啊”地一声尖叫,下意识地往后急退几步,定睛一瞧,原来是罗姨娘!

女工对于乐以珍来说,是羞于提起一个软肋。她在昏昏的烛光下忙活了大半夜,勉强将那块绫子裁成了形,再拈起针来没缝几下,就已经眼涩头晕,支撑不住了。

乐以珍赶紧咬住了嘴唇,防止自己再将心中的念头嘀咕出来。她抬头看天,清远悠蓝,几朵白云如絮,安然地飘在天空上,一切如常,哪里有什么神仙?更休提什么时空之门大开了!她感觉自己象一只可怜的毛毛虫,被偶尔的一阵狂风从树上吹落,掉进一个人的口袋里。那人回了家,脱下衣服往衣柜里一挂!毛毛虫的世界从此一片黑暗,没有了阳光照耀,没有了绿叶滋养,只能眼巴巴地等着那人再来穿这件衣服,然后在他经过树下的时候,偶尔翻一下口袋,将可怜的毛毛虫送回它自己的世界里去。

那位年轻的家丁皱了一下眉头,将桔儿从身上摘下来,责怪道:“什么样子?大老远就听到你在鬼嚎!二少爷在这儿呢,你也这么没规矩?”

乐以珍有些惊讶,不都说这位八姨娘恃宠而骄,任谁也没放在眼里吗?怎么对自己倒挺客气的样子。不过从乐以珍的内心来说,这府里除了老太太和沈夫人之外,她不愿意与其他的任何女主子有私交,倒不是她眼高过顶瞧不起谁,她只是不爱招惹是非而已。

老太太被气得直喊胸口疼,乐以珍上前给她一通揉摩,她才说顺过气来了。乐以珍又让小丫头将她亲手泡制的祛风除湿、活血化瘀的药酒拿来,将掌心搓热,蘸着那药酒开始每天对老太太病腿的例行按摩。

乐以珍好心出言相助,却被她一句硬话堵住,不由地气闷,轻笑一声回道:“小姐当怀府是什么地方?你不跟丫头说话…又岂能见到主子?”

片刻功夫,门帘子一掀,怀远驹和怀明弘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只见怀远驹穿一件玄紫色的紧身长袍,同色的腰带上镶一圈琥珀珠子,搭一个银制回纹带扣。怀明弘则是一身玉色锦衫,腰间系一条淡青的扭丝腰带。爷俩儿一暗一明,来到老太太面前鞠躬请安。

居然知道自己在养伤!乐以珍小小地讶异了一下,口中如实回道:“屋里呆得闷了,听说今儿府里很热闹,想出来看看。”

往常这个时候,这座位于老太太所居德光院的西厢的小院子里都会挺热闹,那些不当值的丫头们会睡个懒觉,在这个时候起床,站在小院儿里一边梳头一边唠嗑。

冬儿冲她眨了几下眼睛,扁了一下嘴巴说道:“我不知道。”

“二小姐过奖。”乐以珍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虚应一句。

笑话!给强暴过我的男人做妾?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这要是在现代,我早就将这个臭男人送进局子里,让他等着法院的审判了!如今告不了他也就算了,还让我给他做妾?我宁肯回不去现代,直接去见我妈!

怀山见自己实在是糊弄不过去了,只得将自己昨晚巡夜路过后花园见到的情形,约略地向老太太做了禀报。

怀大小姐回了娘家后,也就消沉了一两年时间吧,下堂之痛便从她身上消失殆尽。仗着怀老太太的依宠,她在府中颐指气使,张扬跋扈,什么事都想插一脚,可偏偏脑筋不太灵光,被她搅和的事情结局总是乱七八糟的。府里人提起这位姑奶奶,没有不摇头叹气的,怀老太太也对这个女儿十分的头疼,可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总不能把她撵到大街上要饭去吧?于是这位姑奶奶在怀府中一住就是十几年,如今她已经三十四岁了,不但行事不见长进,反倒日渐愚钝刁钻。

怀远驹对她的话恍若未闻,一只手紧紧地揽住她的肩,那一只握酒囊的手指向天上的月亮,含糊不清地问道:“那月亮,你看…你看象什么?象什么?说呀…月亮象什么…”

可是幻想终归是幻想,当李大升粗鲁的大嗓门在院子里响起,当一群等待着买家的女奴们蜂拥挤向一桶象猪食一样的烂粥,抢着自己的晚饭的时候,她就会再度被拉回现实中---她是乐以珍,一位因父亲谋反而被抄入奴籍的破落小姐,正等着有官家富户的主子开眼,买了她去做奴为婢呢。

“是吗?”

书号:13145o5

简介:天生的一对儿,八字不合的冤家。

誓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事事却总牵扯在一起。

腹黑女Vs暴烈男,武斗不成,文斗气死人!

你竟然敢找女朋友,看我不给你搅合了!

你竟然敢找男朋友,看我不给你把人打飞!

恐怖!意外使两人竟然系上了红绳,结成了夫妻……

想我在你父母前面扮演夫妻恩爱?可以,演出费!亲亲要加收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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