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临只觉脸上一阵燥热,仓皇之中将头就扭了回来,再次敛下了眸,因心底方才的悸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萧易天轻咳一声,试图掩盖两人此时的尴尬。

当她蹑手蹑脚的终于将要走到那扇门外之时,胳膊竟突然被扯住,随后被一股力量用力的向后一拉,身体便跌入一个怀抱之中,她本能张开口,孰料一个字也未出,便被一双大手封住了口。

言毕,他又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到了厢房外,房内的柳湘临只觉眼前一阵黑,若不是自制力够好,险些就给气背过去了。

抓准柳湘临出神的空挡,秦秉炎脸色一沉,一个箭步窜至她身前,眼疾手快的夺下了她手中的珠钗。

柳湘临的脸色瞬息万变,被他逼得连连后退,想要跑,却不知能跑到哪里去,手脚心冰冷,身体在他冷傲的眼眸下好似跌入了万丈深渊之中,此时此刻,在这个犹如牢笼般将她禁锢的厢房内,谁能救她于水火之中……

男子见柳湘临果真不再挣扎,安静了下来,倏地勾唇,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只是那笑容在这暗夜的万家灯火之中,却令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冷意……

闻言,程侍卫的脸色瞬息万变,努了努唇,却也一句话没有说出。

程侍卫神色一紧,忙低头回道,“在下只是寻人刚巧路过,别无他意。”

楼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把她逼得摔下断崖的程侍卫!

“没,没有。”柳湘临慌忙起身,尴尬的应声,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烫。

柳湘临疲惫不堪的回过头去,抬了抬眼皮,隐约可见身后不远处一‘飞行物’停在半空中拍打着翅膀,她重重地喘了口气,摆手道,“罢了,它若想跟,就让它跟着吧,兴许是找不到自家主人了。”

柳湘临突然在这一刻酸了鼻子,想起了自己三年前去世的父母,父亲那张慈祥却依旧俊逸的脸庞,和他那宽大温暖,不知背着自己走过了多少条街道的后背。

三秒,五秒,十秒……

那侍卫长目光扫过脸色苍白形象狼狈的柳湘临,随即将视线落在了萧易天身上,冷冷勾唇讥讽道,“正所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能在堜东境内两次见到萧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呐!”

柳湘临望着那潭池水,寻思着自己就是从那潭池水里穿越来的,再跳进那潭池水里,或许就能穿越回去了?

柳湘临顿下了脚步,侧目看向老者,“老人家请说。”

老者对于柳湘临的问题,并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很爽快地道,“恩,王妃有什么尽管问吧,只要是我这个老头子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孰知刚退出两步,柳湘临的身子便毫无征兆的撞在一个人身上,惊慌中的她倏地回,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消瘦老头身穿麻布衣站在她的身后,正一脸疑惑的打量着她。

柳湘临听得一阵麻,紧接着就听到木门就被关上的声音。

“柳姑娘,变天了,请回房吧,小心着凉!”一直站在柳湘临身旁的翠儿见她一动不动的望着池塘,脸上是波澜不惊的表情,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天色,便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菜色只会多,不会少,每次吃饭都要摆上满满一桌,而她和苏子秋只吃了十分之一,其余就要全都倒掉。

收回思绪,柳湘临再次将视线投向那双灵动的眼眸,淡淡地道,“你是谁?”

柳湘临若有所思的敛眸沉吟,片刻之后,才幽幽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按照苏子秋的原话说,翠儿是他的贴身丫鬟,已经在苏府伺候他很多年了,他看柳湘临近日身体不适,就让他最放心的翠儿来照顾她。

可还未等柳湘临做好准备,身侧便传来了一声略显阴柔的男声,“湘儿……”

她们各个目光炯炯,蓄势待的盯着柳湘临看,相互之间拥挤着,企图在这简陋窄小的空间里保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那双眸子,在触及到柳湘临白皙姣好的面颊之时,眼底飞快的晃过一抹微不可察的错愕,随即又恢复了先前的平淡。

“王妃未逝,国命未亡,平息动荡,福锦安康!”

“两间。”

“两间。”

店小二的话还未说完,只听身侧两人异口同声的纠正道。

那店小二一时愣在原地,有些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突然反应这么大,片刻之后,才讪讪一笑,面露难色道,“二位客官,这……小店现在……只剩下一间客房了,不如二位就……”

不等店小二说完,萧易天脸色有些难看的侧目看向柳湘临,启唇道,“那我们去别的客栈吧!”

明明是一句疑问句,到了他的口中听起来却像是已经决定的话语,柳湘临并未说什么,只是连连点头,恨不能双手加双脚都用上表示赞同他的意见。

意见达成一致,两人直接忽略掉身旁的小二,转身朝门外走去。

那坐在柜上正算着账的掌柜见状,忙迎到二人面前,搓着手赔笑道,“二位客官,整个跃名镇可只有我们这么一家客栈,您要是再换地方的话,恐怕还要再跑上一个时辰才能找到。”

柳湘临侧目看了一眼掌柜,似有些不相信他的话,要知道,这些做生意的口中没几句话是可信的。

萧易天听闻那掌柜的话,俊眉微微蹙起,跃名镇的确不是什么大镇,不管从哪个方面看它在整个朝南也是排在最末端的小镇,这样想来,一个镇只有一家客栈,倒也并不奇怪。

想到此,萧易天又左思右想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那掌柜的见状呵呵的笑着,给还站在他身旁愣的店小二使了个眼色,店小二当即回过神来引着二人上了楼。

柳湘临见萧易天都没有反对,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住店的钱是人家掏的,她这个跟着‘白吃白蹭’的人,自然是没有言权的。

只是她此时的心里正在不断地纠结,反复的思量着待会儿要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