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演捧起这一沓纸,墨香掠过鼻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舌尖舔舐了一遍,目光痴黏。

陆演知道她累极了,便叫了婆子端菜进房,在床上一勺一口的喂进她嘴里,瑶娘软软的伏在他身上,给什么便张嘴吃什么,样子也极为乖顺。

这日丫鬟伺候瑶娘起床梳洗时,陆演还未离开,伸手正去拿屏风上的外袍,房里一个小丫鬟已经双手捧上来,她低头怯怯,心跳如鼓,直到手上见空,头顶传来大人的声音,“都出去。”

只是情欲难纾,他这物儿胀痛得厉害,情难自禁将瑶娘拉下来,扣住她得下巴,大力吮吸她的舌根,直到半晌才停下来。

说起陆首辅与摄政王的恩怨,由来已久,当年桓帝昏聩,其胞弟青王起兵勤王,当时梁世屹还只是青王麾下一个小将领,作战却异常凶猛,一路势如破竹,却到最后关头怎么也攻不下金陵。

传说远古,宁门山是仙人居住的灵山,仙气缭绕,灵泽能重塑人的骨骼。他的愿望,也只是想她能够回来。

却是这趟一去,大人怀里似捧了什么回来,胸前圆鼓,隐约挤动,像揣了只狸猫在身,等大人往前走去,他才略微抬一眼,雪花纷扬,无意窥到大人腋下夹着一只小脚,裹着绣鞋,只露出裙摆下的一截脚踝,肌肤莹润。

美人的病情尚未药医,本来就已严重,如今再受下人的苛待,不过半月便是形销骨立,连床都起不了,一天里有大半时间昏沉,睡梦中低声呢喃,也不知在呓语些什么。

雪下得正紧,徐承志放出箭羽,通身火红的狐狸蹭的窜进树丛,不见踪影。

当日大人将锦盒带回府后便放置一旁,不曾再看过一眼,显然厌恶此物经了摄政王的手,眼下却被夫人拿去,大人心中怎能不介意。

“算了。”陆演似乎没放在心上。

东明却有些不安。

晚间,陆演揽瑶娘在身侧喂她吃东西,东明低着眉眼默默站在一旁,忽然听到陆演含着淡淡的笑意问道,“这簪子这般好看,从未见你戴过,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东明心里一惊,抬眸见夫人趴在大人肩胛一侧,将脑袋晃来晃去,就是不让大人手碰她发间的翠簪。

大人淡淡笑着,“让我看看。”

夫人摇摇头,并用双手捂住头顶,生怕他夺去一般,东明看得越发心惊,然而大人丝毫不恼她的堤防,柔声道,“听话。”

夫人眼眸乌黑发亮,双手捏着不给,可见喜爱的程度。

大人好奇,“这簪子有何稀奇,你连我的话都不听。”

“好闻。”夫人眉眼弯弯。

大人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轻叹了声,“算了。”他抚摸她的头发,眼神温柔似水,“你既然喜欢,那就拿着玩吧。”

瑶娘拿着簪子好玩极了,时不时摸摸簪身,睡觉时也不曾松开,但渐渐地,晚上陆演不再搂她睡觉,平日里笑容不减,依旧是温和的样子,可唯独少了最亲昵的嘘寒问暖。

瑶娘感觉到失落,主动凑上脸亲亲,陆演却拨开她的手,“别闹。”继续看手里边的书。

之后未再搭理她。

瑶娘饱受冷落,无措立在原地。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瑶娘再迟钝也回过神。

她不再玩弄心爱的簪子,趴在桌上恹恹的,直到看见陆演出现,她眼睛亮亮的,兴奋扑上前。

陆演眼里却没她似的,态度一天天冷淡起来。

老婆子们聚在廊下说闲话。

潇湘院很快就要失宠了。

最近大人在工部尚书家里做客,带回来一个貌美妖娆的女子。

没有夫人美。

夫人美则美矣,脑子不大灵光,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万一是个傻的,说出去多丢人。

大人才不会生个傻儿子出来。

瑶娘被吵醒了,走到门边上,看到陆演站在廊下,脸色冷漠,婆子们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她们知道大人的手段,心中惊惧万分。但最后,大人只掌了她们几个嘴巴子,没有严厉惩罚。

看来,潇湘院真要变天了。

晚上陆演没有来。

瑶娘睡不着觉,赤脚披发闯了出去,边哭边喘横冲直撞跑到了书房。

陆演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刚打开门,有个人扑到他怀里,紧紧搂着她不放。他一愣,看见下人失了脸色的惊恐,他没有责怪,拨开瑶娘额前的碎发,才发现她脸上全是泪水,低声问道,“跑这里来做什么?”

瑶娘抽抽噎噎说道,“你,你不要我了。”

这般幼稚的话,陆演不知该笑该气,瑶娘颤抖说,“冷。”原来她一路跑来,慌张的连绣鞋都没穿,十个脚趾冻得发青,陆演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瑶娘小声道,“别这样。”

陆演只好脸色缓和,抱起瑶娘,声音温和的说道,“我抱你回去。”

这晚,陆演还是在潇湘院住下了。

夜里瑶娘紧紧贴着他,到了翌日清晨,他要去上早朝,瑶娘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眼睛困得睁不开,声音闷闷的,“你别走。”

陆演心软得一塌糊涂,本是要低头吻她,无意看见她枕头下露出一截的翠簪,满腔的热情温柔瞬间被浇灭。

之后几天,陆演没有在潇湘院露面。

这回老婆子看得紧紧的,瑶娘没能再跑出去。

直到一日,瑶娘半夜里翻来覆去,嚷嚷说痒,点灯照看,瑶娘身上起了红红的小疹子,几处地方抓得红肿破皮,触目惊心。

老婆子吓了一大跳,立即派人过去传信。

府里设有大夫,诊脉过后默默跪在地上,竟是把不出来,陆演穿着单薄的绸衣,眉间紧锁,“派人去趟林太医家里。”

东明劝道:“夜深了,大人这般动作,会惊到人。”

府外一双双眼睛盯的正紧,大人却要往风口上撞,岂不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