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吹青一手扶额,一手捂脸。他好无辜。

她心里隐有一层恐惧。

“你与唐姿私定终身,见不得她嫁给你三哥吧!”

有人道,唐二小姐被山贼玷污并非自愿,且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此番阴错阳差嫁给了药罐子三皇子,只怕后半生都得守活寡。命运如此坎坷,肯定是上辈子作孽了。

点头,“可以这么说。”

卓元彬与唐姿夫妻秀恩爱,她不仅毫不在意,反倒暗暗替唐姿感到庆幸。有情人终成眷属,何其美好。

“你就不怕皇后怪罪?”唐宁心中拜服某人的淡定……想想也是,人家是天外飞仙,是不能跟他们这些吃五谷杂粮的人相提并论……嘀嘀咕咕:“依我看啊,就算火烧眉毛了,你也不会着急……”

然,他这么说也没错儿。谁使了这么个掉包计,是再明白不过的了。指不定六皇子府的喜房里,此刻正是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弥补了那夜在御花园里,欲求而不得的激情。

红袖吓,“指不定六皇子日后继承大统,小姐你也敢红杏出墙?”

唐宁长袖一抖,出剑的度极快,令人猝不及防。卓元彬也不是省油的灯,伸手在空中一抓,好友随身携带的长剑便落入掌中,迎着唐宁刺来的利剑,抖出几朵漂亮的剑花。

“是赤果果的情书,有人看上你们家小姐了……”手拿请柬半遮面,报红袖以羞赧一笑。

这动作,这姿势……

凑在一起的家丁丫鬟溃散而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哧溜爬上了树,有的躲到了假山后面,有的闪电般躲进了屋,有的捧着盆栽挡住了脸。

“好像,这是我的床。”卓元鹤浅笑吟吟凑过来,吐气如兰的道,“阿宁,你的记性真的越来越差了。”

是再也按捺不住,卓元鹤握紧了拳,径直朝寝房里去。

唐宁安静的望着他,“你别这么忧心,区区小伤算不得什么的。”

“你才大妈,老娘芳龄十八,人见人爱一枝花!”

偏偏她的脸是他打伤的,而且背后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在偷情,而偷情的对象是她姐姐……

某人似乎忘了还要找人,这会儿看见活色生香的一幕,脚跟子钉在地上似的,死活挪不动了。看着人家缠绵悱恻,她的心情也跟着激动,握拳在山壁上磨啊磨。

长廊拐角处,她迷迷糊糊撞上一堵墙。若不是那双眸子里有寒星点点,她一定会以为是此路不通。

唐思凯打了个动魄惊心的酒嗝儿,继续道:“再说了,二姐她们家六皇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还有美好敞亮的前途,犯得着对大姐你们家那口病罐子动歪心思么?”

这时,倒夜香的黑皮哥冲出来了,颇有正义感的往大街中央一站,替唐二小姐抱不平:“唐二小姐不是那样的人,俺相信她!”

卓元鹤眼还未睁开,便忽然出了声音,是低低的叹息,“阿宁,你再继续挑逗下去,我会吃不消的。”

小白脸见过不少,像他这么白、台词这么少、还白的这么的,唐宁还是第一次见。他的白,是自肌骨里透出来的晶莹与无暇,像是雪山之巅未经采撷的雪莲花,纯粹干净得极致。

“嗯。”卓元鹤放下锅盖,吩咐杵在一边的厨子,“粥里加了些养身补血的药材,用炭火慢煨,且好生看着,待唐二小姐醒了,刚好可以吃。”

驾车男子低声道:“主子,咱们不如……”

唐二小姐:你敢再说不娶,我就要用强了啊!用强了啊!

唐宁赞许的道:“凯子,你果然是我亲弟!”

唐宁嘤咛一声:“唔,这件衣服有点贵……”

她都伤了好几天,那位六皇子现在才来看望她,这算哪门子未婚夫啊。不过,在这种流言纷飞的情况下来看她,还真是为难他了。

这几支箭若射在她身上,是决计不会有生还的机会罢……

什么人要置她于死地?

唐宁稳当地落回地面,脸被树枝刮得烫。定睛细看,十多个身着紧身黑衣的人自远及近,将她团团围困在其中。黑衣人步履一致,逐步逼近,每一个微乎动作都是丝毫不差。唐宁心中暗暗叫苦,她究竟造了什么孽啊,居然招惹到这么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

“莫非你们就是传说中的杀手?可我是良民,你们认错人了吧?”

黑衣人不答话。

“喂喂喂,我只是跑龙套的,不要用对待女主角的方式招待我……”

黑衣人还是不答话。

唐宁无语,就算要她死,也要死得清楚明白不是?这些人不似金牛山的那伙山贼,即便她身怀绝技,却没有多少临敌经验,未必能够在他们手里保得住小命。

不行,就算要死,也一定要知道仇人是谁!

是谁?是谁要杀她?

无形的杀气,天罗地网般罩下来,压抑得大气都喘不顺。唐宁极度不安的握紧了匕,警惕的盯着他们,狐疑的道:“莫非,是柳色派你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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