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沿着脸颊滑落,在地面上绽开了朵朵血梅。她一步步的,艰难的走到那两马车前,疲惫而又得意的笑开了:“我、刚才待在树上、的时候数过了,他们、他们一共三十二人……”

众贼匪的嘴角齐刷刷滴了一滴晶莹,恍然回过神来,登时炸红了脸皮,“放放放……放你娘的屁!”

一滴冷汗从二胖额前滴落,挺直的脊背顿时弯曲。二胖心虚的抓住刘管事的手,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刘管事,您……加了三三三……”

唐思凯英俊挺拔,面如桃花,一双大眼滋滋放电,华美精致的锦缎衣脂粉味儿混合着淡淡的酒香,好个纨绔公子的模样!

她确实是被金牛山上的贼寇劫走,也被狠狠的……蹂躏了一番,但并不是外面所传的那样。

卓元彬脸色苍白,额角有汗滴悬挂,摇摇欲坠。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都约好了,能不去吗,那可是唐家!”

卓元鹤答:“狠。”明知自己会受伤,却胆敢孤身一人回去报仇,怎么会不狠。

唐宁咧嘴笑了,难掩眼底的骄傲,“唐家世代都是厚道的商人,我这么暴戾,怕他们一时接受不了。”

卓元鹤微抿了唇,“三皇子回城途中巧遇唐二小姐,二人一见如故,切磋棋艺忘了时间,便留二小姐在三皇子府盛情款待,要过些日子才回去……”

唐宁撇了撇嘴,“其实你可以编个更好的剧情。唐二小姐如今的名声可不太好听,保不定过几天黎州城里就会传出三皇子与唐二小姐有奸情的流言。亦或者是唐二小姐深闺寂寞,思春情切,于是勾引她未过门的姐夫……”

她谈笑自若,眉眼里尽是熠熠神采。卓元鹤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仿佛是觉得她这提议还不错。

看着他认真思考的模样,唐宁囧囧有神了一把。方才所言纯属瞎掰,并未经过大脑思考,算不得是她心里的想法啊啊啊啊。这个遗世清风般的男子,脑子里也不知装了些啥,为何叫她看不透呢?

唐宁盯着他手中精致的瓷碗,囧囧的嚷嚷:“呃,我要吃粥。”撑起身子便要去接,哪知浑身被腐蚀般疼痛,疼得她眉梢直抖。

“不要乱动,你伤得不轻。”他轻摁下她张牙舞爪的胳膊,责备中蕴含了浓烈的宠溺。唐宁很不争气的浑身酥软,于是乖乖听话,像死螃蟹一样趴着不动。

“你流了很多血,是要多吃点东西才能补回来。”一股清醇的香味萦绕在鼻翼,触在她唇边,她盯着执勺的指关节分明的手,舔了舔嘴唇,心情复杂的吞下那勺粥。

粥里明显是放了不少东西的,有股子淡淡的药味,却并不难喝,甚至有种清甜的味道留在唇舌间。想必,他是花了心思的。

唐姿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体贴的未婚夫。虽然看起来有些病容,但仍然养眼的很呐。

粥的温度刚刚好,他颇有耐心一勺勺送到她的嘴边。唐宁一面享受的喝粥,一面偷偷打量他。

小白脸见过不少,像他这么白、台词这么少、还白的这么的,唐宁还是第一次见。他的白,是自肌骨里透出来的晶莹与无暇,像是雪山之巅未经采撷的雪莲花,纯粹干净得极致。

美人呐……

咕噜一声,是她极响亮的吞口水的声音。

看到他微微扬起的唇角,唐宁满脸的皮肉都开始抽搐,心里默哀了一下,急忙解释道:“那啥,这粥……真他娘的呐……”

卓元鹤唇角还浅着笑涡,起身又添了一碗粥,宽大的衣袂携了清淡体香佛在她脸上,温软的语气撩在耳侧,“既然喜欢,那就多吃点。”

好暧昧……

好煽情……

唐宁耳根烫。这顿粥吃得,她异常的爽。

温软的声音在耳边道:“有个名叫红袖的姑娘,说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来过好几次,二小姐可要那位红袖姑娘来照顾?”

“红袖?”唐宁微蹙了眉,想了想便摇头,悲愤道:“不要了……想我堂堂唐家二小姐,居然被人砍成这个熊样儿,让她见了多丢脸啊……”

卓元鹤点头,“好,我让蓝华送她回唐府。”

唐宁又开始偷偷盯着他看,这个男人的确与众不同,什么情况下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而这种云淡风轻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从他骨子里透出来的就是这种东西。

若换做别人,见她被砍成重伤,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跑去唐家喊人了。

不对,若换做别人,定不会眼睁睁看她被砍,那经久不衰的英雄救美的情节早该上演了……

虽然他身子弱弱的,好似一阵风便能送他去云端,但是他身边那个蓝华,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温润如斯的眸眼,似乎能够看到她的心里去……

这只小白脸,高深莫测呀。

“那啥……”唐宁轻咳一声,“我还要趴多久?”

喂她吃完最后一勺粥,从长袖中掏出一方丝帕,一角是绣了展翅的仙鹤,绣纹极其精致,耐心的替她擦了嘴。卓元鹤轻声答道:“好在只是外伤,肩臂上的刀伤较深,再休息个三五天就能下床。”

唐宁十分狗腿的望着他笑:“姐夫,应该喂我吃了不少上等药材吧?”有姐夫的妞妞真幸福,这么重的伤都能在几日内下床。不禁再次感叹,唐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居然修来个这么温柔的未婚夫。

卓元鹤轻笑:“你想报恩?”

唐宁真假难辨的叹息:“可惜不能以身相许。”

他替她拉上狐裘被,柔柔软软的,很暖,也不会弄疼她背上的伤。

“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会让人给你擦身子,洗头。”

睡了这么多天,擦了身子洗洗头的确会舒服一点,他不这么细心会死吗?唐宁枕在自己臂上闭上了眼,嘴角还漾着一抹浅淡的笑,极轻声的答,“好。”

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透过镂空的花窗斑驳在她的侧脸,照得她鼻端细茸茸的绒毛极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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