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男人,玉落微微一笑,说道:“玉落才疏学浅,能向爷讨教一二,那是玉落的福气。”

“都是老奴不好,”苏墨儿闻言,竟照着自己的脸上扇了一个巴掌:“都怪老奴话多,才惹得格格说出这种伤身子的话来。”

看了眼小萱,苏墨儿异常认真地说道:“在咱们宫中,有两个人的名字是不许提起的,一个就是敏惠恭和元妃海兰珠……她总喜欢我叫她大姑娘。另一个就是董鄂妃。”苏墨儿说道这,眼里又补上了一层薄薄的泪光。

“好啊,不知皇上想去哪里?”苏墨儿见玄烨眼中光彩夺目,不知道他又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忙高兴地问道。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床上那人没有动静。

苏墨儿轻声浅笑:“那是啊,那么美的舞,奴才也是第一次看见呢,哎,别说您了,我这里心里啊,都是空荡荡的。”

见乐尊育走了,小萱乏力的坐在床沿上。

听遏必隆这么一说,玄烨的心就仿佛是被人掏空一般,那大殿前威武高傲,犹如女将军的昭萱……那翩翩起舞,仿佛月里嫦娥的昭萱……她人呢?昭萱!你在做什么?你打个包袱就出府了,你要去哪里?你心里竟没半点朕的存在。祝演结束,也不见讨封赏的你,当真是心里容不下朕吗?你心里头喜欢的究竟是谁啊?朕该怎么做啊?为什么你总是这么难为朕、无视朕!

街道上走来走去的人,不住地瞧着熙官和小萱,有的脸色难看之极。可不是吗,这大街上,自己与熙官搂抱在一起,这是三百多年前的封建社会啊。小萱急得眼泪流了出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熙官已经沉沉睡去,怎么办怎么办?不远处的两人见状,竟慢慢地向自己这边走过来……

小萱回头看过去,是和塔。不禁纳闷,他不是在太和殿前观看庆演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一声嘹亮的高音腔调,飘荡在紫禁城的上空,只见月台下的广场中,6续地走出几个浓妆艳抹的艺人,他们一边走一边唱,穿梭在空旷的广场之上,演绎的是一出缠绵的爱情故事。文武百官随着那有板有眼的唱腔和伴奏,摇头晃脑听得是意兴阑珊。及至三庆班唱完,还觉得意犹未尽,顿时纷纷叫好,掌声雷动。

“本叫岳尊育?那你现在叫什么?”小萱问道。

车内的小萱总觉得今天的路似乎比往常走的要久,便掀开帘子往外一看,这哪里是回家的路啊,忙喊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容若爽朗地一笑,说道:“小萱说下午去亲王那里排演,到时候看你的了,都是庆典那天的表演,你可别落在我后面啊。”

和塔一直面带微笑,陪着姑姑本布泰说话,一阵客套话之后,就听和塔说道:“侄儿这次来,还有件事情要请姑姑做主。”

苏墨儿、苏麻喇?从小跟着太皇太后,难不成她就是那个历史上有名的苏麻喇姑?小萱寻思着,又问道:“皇上的父母都双亡了?他是孤儿?”

耳边传来明珠和蔼的话语,可是心里却别扭的很,我才不要做他的什么替身,我就是我……猛地,小萱露出笑容,对着明珠笑着说:“噢,我明白了,你帮我带上吧!”

明珠闻言,气道:“大人何出此言,昨夜格格的确有错,可是却情有可原。她是因为一群本来为参加庆演,现在却被落入狱中的孩子才犯此大错。咱们皇上都已经原谅她了,怎地大人却说出这种话。”

“你是皇上,有人要谋反,当然要严惩,这抓错了也是难免的事情……”苏墨儿说道。话还没说完,就被玄烨打断:“可是那些被我命令抓起来的人都是孩子,跟我一般大小,甚至还小些,昭萱骂我不懂爱民如子……她说我不配做皇帝……我只会乱杀人。”

小萱一步步向他靠近,手里的刀没有放下,一直指着他,她的泪不停的流,有伤心的,有被刺激到难以忍耐的,她抬手用袖子抹了把脸,抹了把眼泪和鼻涕,眼见此景,玄烨的心绞得异常疼痛,年纪小小,一向听从太皇太后安排,在后宫中从来被伺候惯、被巴结惯、被温暖包围,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心疼,什么叫作难受,只知道气愤,只知道责骂,只知道高高在上的他,在这一刻想流泪。他强忍着,他是男人,他不可以流泪,尤其是在臣子面前。他是个王,他早已忘记自己还是个孩子,从八岁开始,他就没有再可以自由哭泣的权利了。

两人“扑通”跪倒在地,说道:“大人!”

“达尔汉亲王,你是在跟朕猜谜吗?还是你觉得朕的脾气,今天格外好些?”玄烨言语间更冷。

小萱看着他明亮的眼睛里,竟满是忧郁,不由张口道:“死了这么多人就为了一个式,值吗?”

小萱摇摇头,从身上解下个小袋子,递给方世玉说道:“世玉,你昨天走了,我想着离庆典还要半个月,你们刚来北京城人生地不熟,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这有一袋子金锭,你们先拿去用,千万别饿着,要是不够,就跟我讲,我再去弄些来。”

听那侍从这么一说,小萱心里暗暗一惊,和塔是亲王?……亲王是什么?有我鳌二爹大吗?”正想着,就见门外呼啦啦地走进一群女人,一会便堆满了屋子,看着这些娇艳、秀美的女人,小萱不由问向和塔:“她们全是你的女人?”和塔凑在小萱耳边说道:“这九十九个女人都是我的没错,不过真正能被我宠幸的却没几个。”小萱闻言,不由脸色一红,猜也猜得出他说的宠幸是什么。看着两腮泛红的小萱,和塔越的觉得她可爱,恨不得就一把搂上去。

见小萱坐在座上,又吃着亲王的日常茶点,那侍从心想这女孩子只怕又是亲王新相中的女人,便不答话,看了眼地上的少年,转身出屋找他家亲王去了。

就见小萱摇摇头,哭道:“没……只不过……我的肚子饿了。”她嘴上虽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自己梦中无数次献身给不知名的大帅哥的初吻,现实中为了救个素不相识的小孩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想起来不由心酸,掉下泪来。

小萱正要上车,就听见一阵哭天喊地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一位少妇怀抱一个四、五岁的幼童,跪倒在寺门口。她走上前看去,那少妇怀里的孩子,脸色相当难看,呼吸也很微弱,就见那妇人一边跪地磕头,一边嚎叫:“菩萨啊菩萨,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萱呀,你忘了,咱们根本就不能进宫啊,而且我们两个还好说,你是更不能进呀!”曹寅提醒被气晕的小萱。

玄烨闻言又喜又怒,喜得是容若跟昭萱只是如同姐弟,怒的是容若说昭萱不喜欢比他小的男孩???朕正好比昭萱小一岁……

“怎么?”玄烨问道。

哪知刚坐下,就见一小二过来喊道:“姑娘要用些什么茶点?”

“好!皇上这天不早了,您快歇着,千万别累坏了身子,那奴才可担当不起。”苏墨儿劝道。

看着小萱,又看了眼屋内的众人,鳌拜说道:“昭萱!当着这屋里所有人的面,我今天便认你做义女,这把黄金小腰刀,我甚是爱惜,今天把它送给你就当做是义父送你的礼物,你可要好生爱惜。”

“唉!真叫你给说中了,没错!”鳌拜也不躺着了,这实在是躺不住了,被子一绉,他一出溜坐起身来,将两腿一盘,聚精会神地听着小萱的讲演。看到这一幕,明珠不得不笑,小东西,真有你的。那梁九功心里暗暗称奇:这个昭萱当真有本事的很,连这鳌拜都被她哄的服服帖帖,再看眼皇上,正直勾勾地盯着小萱看。

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小萱觉得有种想哭的感觉,女人就是种奇怪的动物,莫名其妙的笑,莫名其妙的哭,种萱啊种萱,你就是女人中最奇怪最莫名其妙的那个。只是,在小萱的眼泪没掉下来之前,就听明珠说道:“我带你去鳌府,天塌下来有我给你撑着。”

“甚好。”遏必隆说完,叫人备好马车,与梁九功一同赶往鳌拜府。

“我身上没有带钱,你们谁带了。”容若问。

“噢!你是问这个啊,”小萱的脸一下子乐开了花,说道:“他是种驴啊。”听她这么一说,容若和曹寅不觉又乐出了声。

李进朝退出房间后,曹寅哆哆嗦嗦地进来跪下道:“曹寅恭请皇上圣安。”

三个人往正在往外走出的萨满堆里跑去,还没等跑到,就被侍卫们给拦住了。

“是!格格,就是汉人的姐姐或小姐。”容若看着小萱小声说。

福保瞅着小萱,喃喃地说道:“完了,昭萱真的被雷打傻了。”

隆科多跪在地上,低声回答道:“每日都在勤加练习。此刻正由索大人指导。”

“咻”,没有比这更快的度了,小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坐了下来,乖乖地坐着不再动弹。

“主子,留下这个活口……?”见明珠已将哭喊着的小萱强行抱出,塞进等候在外的马车内,声音高挑的年轻人问向少年。

纳兰明珠!你给我等着,种萱死不了的话,跟你没完。

小萱乐了,呵呵,这戏演开了。她一个劲的往前挤,挤到台前。就见台上跪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满脸青紫,那女人的手指更是又肿又胀,紫青中还夹杂着血迹。种萱寻思道,这化妆也化的太真了。不愧是高科技手法,化妆技术就是厉害。正想着,就见台上那两个人不停地喊着冤枉。这演员的演技不错啊,可是导演在哪里?种萱用小脑袋环顾了下四周,乌七抹黑的全是人,哪有什么导演的影子啊。算、算、找不到导演我就先看戏。反正不花钱,还是看原版呢,就听台上那女人边哭边喊:“冤枉,放了我,顺妃你设计害我,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