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水映一喜,赶紧将木轮椅推到他床边。

“珩,别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衣水映备受伤害的摇着头,一手紧摀着即将出口的啜泣。

“你计画了多久?”

或许是他对不起弟弟在先,但如今衣水映已是他的妻,他怎么可以接近她?甚至这样大胆的公然相拥,他们…究竟把他置于何地?

男子将马交给家丁,便随即步入庄内,才刚踏进大厅,就听到一个略带颤抖的熟悉嗓音自堂内传来。

“珩大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想起往事,穆嬷嬷不禁感叹。

“水映…你瞧我抓到了甚么!”

女孩儿吧掌大的瓜子脸蛋上,布满被热气蒸出来的细小汗珠,却难掩天生丽质的出色容貌,精雕细琢得活像个瓷娃儿。

“但你并不爱我,我的存在只是折磨彼此。”

不,他爱她,爱得连心都疼了,只是他的骄傲,不容许自己在弄清她的心意之前先低头罢了!

而且,既然她爱的不是南宫琰而是他,她何以从来不说明白?

像是感应到他心里的念头,她悠悠轻叹了口气道:“不说,是因为不想让你困扰,毕竟,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不,这不是甚么该死的一厢情愿,他也爱她啊…他奋力想张开唇,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再见了!”她柔软的唇轻轻印上他的。

她要离开他?不!他不许她走…

“不…别走!”

南宫珩满身大汗的遽然睁大眼,夜半清冷的空气骤然笼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竟在做梦。

奇妙的是,空气中还隐约残留着她馨香的气息。

他看着身旁冰冷空荡的床位,竟有种莫名的怅然。

今日的争吵过后,她再也不曾回房来了,看来,这回她是真的气坏了。

睁眼躺在床上许久,他却始终了无睡意,不断跳动的眼皮,像是预告着即将有甚么大事要发生了。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丫环们陆续送来面巾、洗脸水,他焦躁不安的情绪,才终于平定了些。

“大庄主夫人昨晚睡哪?”

他稍事盥洗之后,故作不经意的问丫环道。

“环儿不清楚耶。”正准备把洗脸水端出门的环儿,怯生生的说道。

“那夫人起身了没?”不知为甚么,他突然疯狂的想见她。

“环儿今早没见到夫人。”

看着丫环一脸无措,两手抖得几乎把水洒了一地,南宫珩的心情更是烦躁到了极点。

“去把夫人找来!”他不耐的命令道。

“是!”环儿端着洗脸水,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南宫珩坐上木轮椅,在寝房内焦躁不安的绕来绕去,好半天仍不见丫环回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再度袭上心头,不由得,他又想起了昨夜的梦…

“大庄主,不好了、不好了!”

门外遽然传来的急嚷,惊起了南宫珩。

一回头,只见环儿拎着裙襬,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甚么事不好了?”

“夫人…夫人她…”

环儿又急又喘,一句话好半天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了?你倒是赶紧说清楚!”南宫珩紧抓着她追问道,焦急之情显露无遗。

“夫人她不见了!”

“不见了?你是甚么意思?”他遽然松手,不敢置信的问道。

“马厩里少了匹马,是白雪!夫人半夜把马骑走了。”

白雪是南宫山庄里最温驯的一匹白马,依照衣水映向来纤弱的个性判断,若要离开,那肯定是她唯一会骑走的马。

看来,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不让任何人找到了,否则,向来畏惧马的她,又怎会不惜冒险把马骑走?

他整个人震慑许久回不过神来,那个梦…莫非是真的?

她竟为了他遣走穆嬷嬷,愤而离家出走?

一群丫环聚在门外交头接耳,扰得他几乎无法静下心来,好好思考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不多时,连南宫夫人跟冷燡,也闻讯急忙赶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进门,南宫夫人就已难掩责怪的语气质问他道。

南宫珩俊脸紧绷,始终不发一语。

“看看你!映儿平时为你做得还不够多吗?你竟然把她给气走了,这下看你可怎么办?”

气愤的喷了口气,南宫夫人又继续骂道:“平时你是怎么对映儿的我都一清二楚,要不是映儿一直拦着我,我早就好好训你一顿了…”

南宫夫人余气未消数落儿子半天,继而又以忧心忡忡的语气,兀自叨念起来。

“映儿无依无靠,一个姑娘家是能上哪儿去?要走却连只字片语也没留,就连衣服、银子也一样没带,万一出去要是饿着了、给人欺侮了,可怎么办?”说着,南宫夫人担心得忍不住举袖拭泪。

一旁的冷燡,沉着的帮忙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