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本就没有生命,当然也就没有感情。

像冷丰这种人自然是店小二比较喜欢招待的,因为他这种人通常只会挑自己的毛病,倒是很少在意别人的错对。

女人道:“你莫要忘了还有个冷丰,只要有此人在,就没有万事俱备!”

冷丰追随前面的夜行人穿过了数条街道,数次的起落之后,夜行人来到一家门前,然后猛然回身四处观望了片刻,才纵身形跃入院中。

“你一直都在找我?”冷丰也并未直接回答,但显然已经承认了。

中年人当然知道少女在注视自己,只是他并没有任何举动,既不抬头,也不说话,他在喝酒。如果你不想惹麻烦,最好的方法就是对有些事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很多时候知道的东西多了也并非就是一件好事。这个道理不只中年人明白,很多宾客看来也明白,他们都已经低下了头。

他正要说下去,却被少女打断道“有些话你最好还是不要说的好!”

正月十四日,一个本该有些忙碌的日子,因为人们都要为明天的节日做准备。这个时候偏偏有人不忙碌,非但不忙碌,而且还很悠闲。可这人看起来却怎么也不像是那种无所事事的人。你也无法从外表来判断这个人的来历,因为他本就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如果一定要说有,就是他的手里总拎着个酒葫芦,而这又似乎算不得特征。

店老板似乎对这两个“怪客”很感兴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因为他也实在没有别的什么客人了。

想必人都是团圆的喽?

“僵尸”却刚好相反,他一点都不高兴,非但不高兴,甚至还有些失落。他实在想不通,他连正眼都没有瞧过的人,竟然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也许还远不止高手那么简单,就从他制止“吊死鬼”的一剑,拿捏的分寸之精准,岂是一个普通的高手能做到的?“僵尸”已变得恐惧,“僵尸”竟然也会恐惧?

“僵尸”本无生命,也就不必恐惧,然而他却不是真正的“僵尸”,无论他怎么做都不是,他毕竟只是个人。

当一个人的计划完全落空时,心里总难免有些失落的,而这失落的感觉也足以令人恐惧。

“僵尸”道:“你并没有走?”

冷丰微微的一笑道:“谁说我没有走?难道你没有看到?只不过我走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而已。”

笑得不只是冷丰,少女也笑了,而“僵尸”却已变僵硬。

少女道:“你回来可真快?”

冷丰道:“因为我这个人还有一种病!”

少女道:“什么病?”

冷丰道:“馋病!”

少女道:“馋病?馋什么?”

冷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女道:“酒馆儿啊!”

冷丰道:“既是酒馆儿,我馋得当然只能是酒。”

“僵尸”一直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听着,他向来没有多嘴的习惯。

冷丰望着僵尸道:“你一定在想,我是如何知道另外还有一只鬼的?”

“僵尸”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的确在想。

“对呀!我还想问你呢!”少女的声音温柔而清脆,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正直盯着冷丰。

冷丰道:“你可知道这世上什么最可怕?”

少女摇了摇头。

冷丰接着道:“看不见的东西!如果看得见反而不那么可怕了。”

少女又点了点头。

冷丰又道:“‘僵尸’和‘吊死鬼’,自然是‘吊死鬼’更可怕一些的。”

少女道:“你早已猜到有‘僵尸’的地方一定有‘鬼’?”

冷丰道:“我的运气一向不错!”

少女有笑了起来。

冷丰望了望桌上的人头道:“你们一定以为死了的人便是**狐!”

“僵尸”道:“难道不是?”

冷丰道:“**狐爱**虽不假,你们也莫要忘了他还是只会‘易容’的狐狸。”

“僵尸”道:“难道这个人是假的?”

少女的剑已还鞘,闻言又抽剑像人头的面部刺去,待刺中后手腕用力向上一挑,一张面皮被抛向空中,然后落入少女的掌心。

冷丰道:“原本我也不清楚,当你将人头放在桌上是我才现!”

“僵尸”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丰道:“你们若是为他报仇,就应是他的朋友,若是朋友,就该知道他的用意!”冷丰故意加重了“朋友”两个字的语气。

“僵尸”道:“我们当然是他的朋友!”

冷丰笑了笑道:“骷髅头和鬼无忌有岂会是**狐的朋友?”

“僵尸”的脸已在扭曲,嘴角禁不住抽搐了几下,又故作平静道:“你怎知道我就是骷髅头?”

冷丰又笑了笑道:“不!你不是!鬼无忌才是你!”冷丰望向那只“吊死鬼”接着道:“真正的骷髅头其实是他!”

鬼无忌道:“我有些奇怪!”

冷丰道:“奇怪什么?”

鬼无忌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冷丰道:“‘鬼’可以还魂,而‘僵尸’却不能,你用却是还魂剑法。”

“僵尸”道:“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少女道:“的确有道理!”

谁也想不到鬼无忌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出手,还能出手,更想不到他的腰间竟还缠着一柄剑,一柄柔韧无比的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