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猎狙 > 第十一章 《沂蒙小调》

大佐是日军6军编制的校级军官,相当于团级和副联队长军衔。当年驻扎清平的鬼子为一个联队,由三个大队组成,近4ooo人。

“可能还活着吧。”我收起笔记,神秘的跟她说:“还有更奇怪的呢,他们和鬼子打了八年仗,你说,他们抓过鬼子俘虏没有?”

夜空中,无数个萤火虫,明明灭灭的在我眼前翩翩翻飞。

“有什么了不起的,哼,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副队长轻蔑的小声嘀咕。

出南岗,经十里铺,一骑两人至象山脚下,听不见枪声后,稍一轻松的刘立远,不知是流血的原因,还是酒劲上头,下马后一头栽倒地上,不醒。

他留了个心眼,那个疯子要的药品,第二天晚上,他便从他们看管的仓库里准备齐全,不显山不漏水的存放在一个客栈里。但他不想就这么白白奉送给共匪,他有点侥幸的想,过了期限,他们真找到自己的话,就说刚准备好,搪塞一下也能过关,总之有实打实的货顶着,不至于丢了性命。万一疯子没有找上门来,说明那些共匪不过是杀鸡给猴看,吓吓他而已,满城都是皇军的清平城,哪有他们说的那样,来去自由?那些药,还能倒腾出不少大洋呢。

少佐倒不是只顾自己享乐,第二天把他叫到宪兵队,带着他去了只有日本人可以出入的慰安营。庄坏水这回可找到泄之处了,也不客气,当晚就报仇似的玩了两个日本娘们。日本娘们果然会伺候人,那般来自异国的风骚,令他翩翩欲仙乐不思蜀了。那以后,他索性对少佐和他老婆的勾当睁一眼闭一眼,晚上干脆不回家了,把慰安营里那些姿色不错的娘们睡了个遍。痛快。

这种狙击步枪,1935年至1945间(具体年代不详),中国国民政府确实向德**方购买过1ooo支。

刘立远不屑与这些灰色装束的游击队员混在一起,在这群灰色衣裤当中,他那身正规军的衣着格外醒目,使他有种鹤立鸡群的蔑视感。三天来,除了和原平几个手下无聊的打时间,只有那个扎着两条长长辫子的卫生员给张青换药时来过,再无人问津,饭也是不远处的哨兵,到点招招手,喊一嗓子,让他们过去取。没有荤腥,油花都看不见丁点。他有点纳闷,这群黑黢黢的人,个个都是庄稼汉出身,抄着那些老掉牙的破枪,真和装备精良的日本人打起来,能堪一击吗?

“排长排长,快看,这个好看。”挨了一脚都没挪窝的丰实,眼睛不离瞄准镜,喊他。

女指导员不是本地人。

老头是这么说的,但我不太相信。

三九年开春,刘立远忙里偷闲,带着一帮子队员,在营地四周开垦出一圈不小的菜地,韭菜茄子番茄豆角西葫芦,只要当地有的菜种,一样不落都种上了。因为指导员,他现在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指导员*心的吃喝拉撒,他都上心去做。为了给菜地积肥,还特意在营地搭建起几个茅厕,*着那些习惯于漫山遍野撒尿方便的队员,到指定的茅厕大小解。

当时游击队加上指导员在内,一共有六名女游击队员,属于非战斗人员,一个大辫子卫生员,她是游击队最高学历的人,毕业于医学院;另外几个身份比较混杂,有伤员的时候,她们就充当护士角色,护理照顾伤员;没战事的时候,她们就跟各班轮流派来帮厨的战士一起*持全队的伙食,缝缝补补的事都归她们。马坡岭上,经常能听到她们迷人的当地小调,不过,刘立远最喜欢听指导员哼唱的那《沂蒙小调》……

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

沂蒙那个山上哎,好风光。

青山那个绿水哎,多好看。

风吹那个草低哎,见牛羊……

委婉动听。

他不大会唱歌,但喜欢这个调子,非跟指导员要来小调的歌词,没人的时候,也忘情的小声哼哼几句。

刘立远特意为几个女游击队员搭建了洗澡房,浴盆和一应冲淋设施,均是他土法炮制而成。马坡岭上不缺水,男队员可以随时跑到山涧里冲洗,天冷的时候,也可以烧一桶水酣畅淋漓的冲浇一番,反正都是不习惯洗澡的人,偶尔为之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但,女人不行,不但要有棚屋供她们方便洗涮,还要严密,密不透风才行。

马坡岭被划定男性禁止涉足的禁区,就是指导员和几个女游击队员的驻地。有事通报,通报者需在木栅栏外大声报告,获准后方能进入。刘立远在马坡岭数年,从未有幸进入禁区。送指导员回驻地,到门口止步,然后,原路返回。

开垦、种菜、积肥、搭建卫生设施,这些都是忙里偷闲的偶尔为之,刘立远的主业是这支游击队最高指挥官——指导员肯过的。他和指导员有过一次没有成文的约定,动群众招兵买马的事儿归她;打鬼子锄奸拔据点,但凡舞枪弄棒的事儿,不论大小,归他。前提是,必须经过指导员批准,否则无效。

指导员批准了他袭扰清平南城门的方案。清平共有西城和南城两个城门,西城被毁,城门随之被永久性封闭。南城门是进出清平的唯一通道。

他的夜袭计划,就是在南城门外2oo米处,等距离平行分布包括他在内的五个狙击手,目标除了城墙上来回走动的岗哨和城门下两边的机枪掩体外,还要打掉城内沿清开公路例行的巡逻队,迫使鬼子一到天黑便闭门不出。刘立远知道,白天和鬼子明火执仗的打起来,目前他还捞不到便宜,但晚上他可不愿意躲躲藏藏,他此举的目的,就是要让城里的鬼子知道,稍不留心,老子的子弹就追到你面门上了,老子就当夜猫子,白天睡够了,晚上来折腾你,天下哪有强盗强行做客他人之家,还高枕无忧的道理!

城上城下的岗哨有几个,几时换岗,暗哨在哪里,这些算不上情报的信息,刘立远早就观察的仔细,跟马坡岭上他一手分布的明暗哨一样谙熟。当天下午下山,天刚一擦黑,他和几个队员便进入狙击位置。这次的任务很明确,就是有效狙杀,所有出现在他们射程内的鬼子,都是有效目标,格杀勿论。

他留了一个心眼,五个狙击手,其中三个负责执行岗哨和掩体内目标的狙杀,另外两个按兵不动,一左一右等待在装甲车掩护下试图出城追击的鬼子。子弹脆弱,报销不了披着厚厚铠甲的装甲车,那老子专拣你后面的步兵打,让你光杆一条,没有步兵掩护,黑夜出城跟不知道底细的对手作战,小鬼子不傻,这种冒险的事,在围剿马坡岭时吃过亏,他们深知狡猾的游击队大大的坏。

指导员问过刘立远,问他训练出来的队员和他们几个相比,枪法水平是不是差不多。他也老实不客气,伸出手指比划着说:“差老鼻子远了,我们是这个。”他竖竖大拇指,又挑起小拇指,“他们连小拇指都赶不上,出徒还早呢。”很狂妄。

指导员嗔他:“那你就好好的训练他们,我们游击队个个都要这个水平,我们就把鬼子困死在清平城里。”

五个一等一的狙击手,月光下狙杀明显的目标,小菜一碟。

第一晚收获颇丰。城头上来回走动的目标,第一轮就被报销干净。城门两边的机枪掩体还没弄清楚生了什么事,也被呼啸而来的子弹打得肝脑涂地,一命呜呼。

躲在城垛后面的机枪,呼呼啦啦开始漫天扫射起来,飞逝的子弹屁股后面拖着短小的曳光,流星般横空划过。刘立远就是要寻找这样的目标,真要是对方按兵不动,他还真耗不起。看看城垛的枪位,稍微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后,一枪过去,机枪哑巴了。一会儿后,不长记性的机枪又开始叫嚣起来,他不慌不忙的又是一枪过去,又哑巴了。如此反复了三次,这个机枪位,当晚再没吭过声。

当晚的枪战,不摸底细的鬼子装甲车没有出来。南城门一片漆黑,探照灯被敲掉以后,里面的鬼子明白遇到黑手了,所有光亮几乎顷刻间全部熄灭。看看不会再有什么收获了,刘立远下达了撤出战斗的命令,随手一枪,将城楼上招摇飘扬的膏药旗击落,这才高亢跑调的唱出一段跟卫生员学来的当地小调,凯旋。

袭扰从此成为刘立远实弹活靶练兵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