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照例留守,算是康熙对他前阵子低调做人的奖励。

却说这次胤禟自广州回来,以内务府的命令在广州甄别筛选了十三家合格的商行授权对外贸易,这期间搜刮了好处无数,统统按入了他自己的腰包。与此同时,他又帮着老八在四海关中要害位子安插了不少人,将四海关里的权力揽走大半。

康熙知道太子的想法,也正是那句“使天下不知有汉人满人,但知有清人”让他对本来已经失望了的太子重新生出信心,只是在他心中,所谓“清人”也必须是建立在满人为主体的基础上。

许久未见,他如今形容有些消瘦,身上的衣衫也飘逸了许多。

当然,要这么就轻轻放过老八,胤礽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的。于是在料理朝事之余,胤礽便每每琢磨着怎么给老八挖个坑踩踩。

弘晳心头暖意融融,虽然明明知道这不过是个梦,现实中阿玛十有不是在文华殿办公,就是在毓庆宫中与额娘们作耍,但这并不能妨碍他在梦里自己美一番。

胤礽在老九殷切的眼神下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跟康熙提广州那边的事情呢。

“对了,几位既然是江南人士,为何不在本省科考,反而千里迢迢来京城参加乡试?”

胤禩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其他几个也迅反应过来,也不管先前在做着什么动作,统一乖巧的站起来,然后转身面向胤礽,一齐献上一个再乖巧不过的笑容,“阿玛!”

原本以为大半年的书信往来,怎么说也应该在那个人眼里心底留下一点刻印才是,可是没想到,那人竟为了一点点的好处,一声不吭的就将自己撤了下来!

胤礽垂,恭敬道:“皇阿玛这样说,儿臣实在不胜羞愧。”

揆叙是早年权倾朝野的明珠之子,满洲第一才子纳兰性德之弟,素日行事也颇有几分其兄纳兰性德的才子风范,张口就是文绉绉的:“赵大人之言差矣!禁烟是朝廷大计,圣人云:‘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若是人人都为了自己以为的实利而无视朝廷法规,置朝廷与皇上于何地?”

“你惶恐什么?”康熙的语气已经听不出半丝儿的波动。

鉴于之前雍亲王的强硬手段,在见到这位太子轻轻落下的处理方式之后,朝堂上的满汉众臣工们虽然面上不说,但心头多少还是有些瞧不起这位太子的。可是没想到一转眼,太子就使出这么漂亮的一招,直接从源头卡住那些吸食鸦片烟的老少爷们,而且还不费朝廷一文钱,不用朝中一个人,还能让地方官员百姓人人满意,实在是漂亮!

胤礽到底还是留下了三人,用半强迫的手段,将这三个传教士交给他安阳。当然,他允许了他们在他的庄子中传教。

信最后还是让侍卫带回去了,赵凤诏到底无缘得见。纵然是二品大员,对上奉了太子口谕并且还死心眼的将命令执行到底的侍卫,赵凤诏无论如何手段圆滑,也只得败下阵来。

现在出了这种状况,他哪里还肯轻松放过。于是二话没说,他当场就将那上疏稿打回,让张伯行重写一份。

“奴才不辛苦。只要一想到是在给爷办事,奴才就浑身都是劲儿!”何柱儿趴伏在地上,脸上都是眼泪。

赵凤诏初到江苏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知道了这俩人定期给他写信的事情——张、缪二人都是君子,以赵凤诏的城府手段,想要从这俩人口中套话再容易不过——于是也效仿起来。胤礽刚好想要知道那边的情况,于是对这个状况便也默许了,而且只要没事,十封信里倒有九封信是会回的。

胤禩神情更加警惕,“早年臣弟收了几个与沙俄人做过生意的门人,跟他们学的。”

“殿下,”雅尔江阿压低了声音,“奴才门下也还略有几个门人,虽然比不上那什么陶朱还是子贡的,但是也只比他们略输一筹而已。若是殿下不嫌弃,奴才愿为殿下效力。”

噶礼不用说,如此连番弹劾同僚,江南官场上的大小官吏们现在也许还忌着他的权势不敢怎样,但来日太子一旦着手对付他,他就死定了,因为他现在的同僚到时候一定会不亦乐乎的帮他落井下石。

街头的邂逅,赵凤诏起初时候并没有怎么想,只是觉得那个人有些意思,毕竟也是十多年的光阴,记忆中的少年太子早就已经被时光模糊得不成样子了。

这边嘱咐了过后,胤礽就跟噶礼貌离神合的唱起了双簧,两人一个有心,一个无意,联手誓要把张伯行从江苏巡抚位置上扯下。

胤禟冷笑,“高枝?哼,也不看看那枝头稳不稳!爷就不信了,这么多兄弟偏就他一个人是皇阿玛亲生的!拼了一身剐,我非将他太子拉下马!”

胤礽滞了一瞬随即举起手中茶盏笑吟吟对亲王雅尔江阿遥遥一祝

这样情况下礽除了在最开始代替皇帝送礼时候得到过一寒暄外之便被从头孤立到尾。

胤禑是还未分府皇子?他生辰是可能办也就是哥几个随便送送礼物也就是了再加内务府筹办一桌寿宴。当然如果母妃有足够爱以及清闲可能会在这一做一双鞋一个帽子什么就是意外之喜了。

康熙在后殿给嫡亲孙子读书听“……为政德譬如北辰其所而星共之

赵凤诏屈身一礼,果然坐下。

对于赵凤诏言中所道巡抚噶大人,胤礽再清楚不过。此人是满洲正红旗人,迹于康熙亲征准噶尔时候,他与当时左都御史于成龙共同督运中路兵粮,第一个到达皇帝行在,于是得到了面圣机会,就此迹,成为盛京户部理事官,而后步步高升,前不久更是被拔擢为江南江西总督,是八爷党中柱梁人物。

胤礽不以为意,“赵兄少年得意,实在让人羡慕。”

缪沅走当日,胤礽思索良久,终究还是遣人将自己亲手抄写一份《诗经?羔裘》篇赠与了缪沅:

可怜小太监转了老大一个圈子,才终于从相熟小苏拉那里得知缪沅就在文华殿,气喘吁吁跑过去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对于这个典型“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半桶水秀才老三,胤礽现在已经连生气都懒得生了。他在心头安慰自己,这样也好,有这样蠢弟弟,正好方便他将来摆弄。

得,看来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人不能开罪,看准了他好欺负是吧?

胤礽手掌轻轻落到弘皙头上,“嗯,阿玛知道了。”

配殿虽然没人,但是该有点心饽饽还是有,胤礽在殿中北窗下炕桌上拿了一碟奶饽饽,准备进旁边次间躺一下。

也就不过一头个头比较大猫而已,而且还是没牙那种!

不是他感情,却在他身体里悸动。

“大哥请问。”胤礽不快皱眉,口气已经有些不能保持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