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要是觉得觉得还不晚,那我们再去兜一圈?”宁谌微笑着道。

她就婷婷立在那里,相形之下,周围的一切都相形失色了起来,在他的眼中,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黑白,唯有她是这个世界中的一抹彩色。

这宁大人到底什么意思啊?

规则很简单,猜中一个赏银二十两,猜中三个就可进里面去猜,里面的谜猜中一个赏两百两。如此高的赏银,怪不得即使有很多人被挫败灰头土脸地离开,还是有络绎不绝地人上前猜呢。

她也会时常想起那个被她所救的傅昕翰,提醒长风留心关照,让饮露为他准备下年节所需叫人送去。对于他的落魄,总有几分怜惜之情,何况这人见识又是极不错的,平素也很谈得来。

皇帝却还在想着那对狐狸与兔子的组合,对平川的话不甚在意。

宁谌却已经出离愤怒了!

风姿倒是不以为意地下了马车,向宁府的大门口走去。

风姿哪有心情喝她的茶,气恼地将茶盏掼到地上:“我不喝!”王兄太过分了,就算顾惜她的名节,也不用把她和宁大人隔绝得这么彻底吧。

可坐在下的几位大人却是心思各异,虽是享受着美酒佳肴和美人的伺候,可没一个不胆颤心惊,神思不属。

简亲王很是客气地道:“王妹这次被劫,能够安全回来,多亏了宁大人从中周旋。”

他想这个答案只有宁谌知道了。可是,宁谌也吃了药睡得正香,简亲王再怎么心急也没法无视宁谌的病,只能一口气又咽回去。这该杀的宁谌,怎么什么事都跟他扯上关系。

山路虽然不陡,但毕竟很多地方是湿的,两个人都没法走稳,几乎是半走半滑地下了山,有一回还差点用滚的。

只是那后头的追兵却是一直没有消失,那说话声脚步声都近在耳边,让他们丝毫不得放松。在这荆棘丛生的密林里瞎跑,又要躲着追兵,体力消耗很大,渐渐地风姿的体力便跟不上了。风姿想到要是宁大人因为自己的缘故,又要被那伙强盗抓回去,内疚的不知如何是好。暗暗咬了咬牙告诫自己就算脚疼也一定要坚持下去,万一被抓回去做那压寨夫人,她情愿一死了之。

“我家王爷现在自然在王府中。他若知道宁相爷如此通情达理,定当早来相见。不过仓促之间,今日是来不及见面了。”

他对现在的生活满意才怪!对他有一定了解的人定是不会相信他的这番说辞。

冲出不远,又是岔路,于是又分人……

“捉活的!”

宁谌话未说完,风姿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引人误会了,赶紧道歉:“哎呀,宁大人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跟我王兄一样是大忙人,可能没空陪我一起出去玩呀!今天你肯赏脸跟我一起去,我可是很高兴的。”

“倪王爷,您说清楚点啊……”

皇帝和他好容易才说服那两个贵客不马上见风姿,却没想到这么巧,短短一两个时辰后就让他们见到了,也不知认出来没有。他本想李代桃僵的计划,现在看来也只能放弃了。

研墨应了,便也赶人:“这儿有我照顾大人就可以了,几位公子姑娘,都请回吧,有什么话,等我家大人病好了再说。”

“那咱们快把宁大人送回去,去叫太医。”风姿六神无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宁大人会不顾自己的性命来救自己,如果宁大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

那侧面成就的剪影精美的像是一尊上好的玉雕,没有棱角,精雕细琢,又完美无瑕。

这和亲的效用太小了,平白叫女孩子们受罪。他想到两位皇姐的遭遇,至今还不能原谅。可这位王子殿下还真执着,皇帝心中暗叹,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呢。

皇帝无奈:“蒙族王子要来了。”

研墨抬头,有些不屑道:“那些个异族蛮子也值得大人操心么?”

简亲王也才二十多岁,他出生高贵,皇帝对他又信任有加,正是得志的时候,经手的事务不少,平日大多时间都在外奔走,在府上的日子不过十之三四。但这不妨碍他对时局的了解,对府中诸人的关注。他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几年前的某个人,正是从起居郎这个位置开始,一步步地直上青云。这朝中又要起风云了。这次却是把他也要卷在内了。他略有些不满。

风姿一家家店铺这样扫过去,从绸缎成衣饰点心,莫不是看上便下手,毫不犹豫,她自然是痛快了,反正拿了东西走人就是,可饮露看着手中越来越少的银票,暗叹一声:她家郡主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败家过了啊!如今这般如散财童子一般的行为,她这小丫鬟身上的银子可就不够了啊。再看看停不下来的曼郡主,不免就有些着急了。

今日凑巧,正好去见一见他。那天的事当然还是要问一问,就算是误会,也要给他提个醒,免得他以后得意忘形,渐渐肆无忌惮,真生点什么事。

“好!”突然湖中冒出一片叫好声,风姿轻轻的一个字,就被淹没在那片喧哗中了。

一名容貌并不出众的女子,掩着扇子调侃道:“曼郡主近日看的什么书这么好看,居然让你看得顶着两个熊猫眼来这赏花大会?”她叫韩素影,是太子太傅、右丞相韩缜的孙女。

皇帝伸手“啪”地打了他一记:“好了,别唱戏,还有正事呢。”

风姿吓了一跳:“那他现在在哪里?”哎呀呀,糟糕了,这么晚起来,一定会被哥哥骂的,追究起来,若知道我昨儿出去了,又若知道我是因为看闲书晚了,一定会下禁足令的,到时候要偷溜就不容易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刚才递凳子的那一位落后几步随侍着,听得此言,忙赔笑着道:“公子过奖了,——里边请。”

风姿见他脸红地看着自己的手,也意识到刚才似乎太过亲密了,脸上的羞意更甚,只低了头假装喝水。

饮露心内暗自着急,想着王爷现在不在府内,现在郡主要出门,也没人阻止的了,这了如何是好?

风姿就领了饮露,长风驾车,从侧后门出了王府。

其实风姿现在最想做的还是进宫一趟,但是宫里传出消息,皇帝又病倒了,她想见也见不到。之前摄政的魏王,据说因为流言心中不安,留下王印,带着家小,挂冠而去,说等皇帝立下绝不立他为嗣的诏书后再回来。现在朝堂上主持朝政就是两位丞相,一位是右相,韩素影的爷爷韩缜,另一位则是左相宁谌。

两位丞相素来貌合心不合,按韩素影昨天告诉的话,她现在更应该去找的人韩素影的爷爷,当朝的右相韩缜韩大人。可是挣扎了半天,风姿还是吩咐马车先去了宁府。

在感情上,她其实还是不愿意和宁谌站到对立面上的,而且根据她以往对宁谌的认识,她觉得宁谌这个人并不坏,说不定在王兄这件事上,双方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