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原意,乃让人健体强魄,锄强扶弱,弘扬正义,使天下弱者不受欺凌。惜人性贪婪,以武力追逐财富权力,尔虞我诈,各怀机心。无奈乐土成炼狱,血雨腥风,杀戮不息。

众人凝目瞧去,一见之下,大惊失色。只见韩惜落变的双瞳血红,脸容狰狞,似是僵尸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一样,满身煞气,如欲饮血。

司马炽见他不为所动,脸现怒容,沉着嗓子道:“自古成大业者,往往六亲不认。萧沐怀他不识时务,自取灭亡,怨得了谁!你也要和他一样顽固不化吗?”韩惜落听他暗中承认毒害萧沐怀,加上辱及先师,胸口热血沸腾,掣出逆鳞直取司马炽要害,叫道:“是又怎样?”

圣教中上上下下无不欢喜。众多宾客纷至沓来,送礼道贺,相互寒暄数句,叙谈旧事,好不热闹。正说间,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抱着一具七弦瑶琴走进大厅。众贺客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却是叶柔然前来道喜。

熊百川只惊得目瞪口呆,口里大叫:“啊呀!原来那声音不是响雷却是龙吟,这世上竟然真个有龙,却让我撞见了。它往南方飞去,定有蹊跷,我且跟过是怎么回事。”转身回房取过鬼王斧,跑出房来。霎时脸露难色,思忖:“这龙在天上飞,我只有两条腿,却怎生追它得上?”正愁闷间,忽见天边飞来一匹玉马,怎生雄骏:

那孩童提起一支象管笔,磨得墨浓,蘸得笔饱,在纸上写下一个“葉”字,详加剖析:“这个‘葉’字拆分开来即是‘草’、‘世’、‘木’三字。”说着摇了摇头,叹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枯荣自有天定。一切只能顺其自然,半点强求不得。你与她因缘已到,只是这个机会一晃即逝,须当好好珍惜才是。好似那草木到了春日便会生根发芽,至秋便会枯萎飘零。机会只此一次,错过了,便不再来。”冷云裳惊道:“若是错过,便不可挽回?”那孩童道:“不可挽回,所以你要切记,抓住这次机缘,莫要等到白了头才追悔莫及呀!”冷云裳听罢,并不答话,思量半晌,似是在咀嚼话中含意。

正饮酒间,朱光启一瞥眼见到一位美女,看她生的玉貌芳容:

曾书秋大声道:“谅你这二十八星宿天象阵,何足道哉!安敢再战否?”那个人双眉一轩,睁着怪眼直瞅他,见他一副书生打扮,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哈哈大笑,道:“败军之将,大言不惭。好,就叫你这穷酸书生见识见识本门的天象大阵。”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你们这些乡下小子隔三差五便来送死,烦煞人也。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这天象阵汝若能破之,无须多言,我等自刎了便是。汝若破不了……”曾书秋接口道:“无须多言,曾某等舒着脖子就戮。”那人喜道:“好,君子一言!”曾书秋道:“快马一鞭!”

此番言语在洪玉成耳中听来,却是觉得比之西方极乐世界的迦陵鸟一齐鸣叫更加悦耳动听。他心中感激无已,居然垂下泪来,痛哭流涕,一叠连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果然对我不是无情无义的,我……我就算死……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说话时,掩不住的激动,话声也止不住的打颤。

正说话间,三人只见一座高楼直插云霄,曾书秋指道:“此处定是摘星楼了。”韩、冷二人抬头仰视,但见一座大厦拔地而起,檐牙高啄,气象恢弘。

韩惜落想起悠悠,胸中一酸,想道:“也不知她现在过得怎样……”

韩惜落平日读书不少,知道他们所谈论的古今兴废事,哀叹道:“想不到今日又惨剧重演。只盼太平天子早出才好,不过……不过人人抢着当这个皇帝,等到真的当上了,一朝大权在握,只怕又不理百姓死活了。”他说及此事,忽然想起了齐敬宁,一想到他刚接触些许权利,立刻变得残暴不仁,不由得背上一阵冷汗,分外觉得权利这个东西千万碰不得。熊百川大声道:“前面你们说的我老熊听不懂,抢皇帝这个我懂。皇帝不好,咱们就把他杀了,然后自己挑个满意的皇帝出来不就好了?等新皇帝登基,咱也混个大臣当当,岂不是光宗耀祖?”众人听了都笑。

史朝凤一剑递出,径刺杨凡胁下,剑到中途幻出点点寒星。这一剑实已将杨凡上盘七处要害尽数笼罩在内,七处要害之中只要有一处中剑,杨凡都必死无疑。

这杨凡便是天生习武的材料,刀、枪、棍、棒、剑、戟、叉、钯到他手上件件精熟。寻常人一套普普通通的招式,到他手里就变得妙招纷呈,威力无穷。阖派上下无人能及得上他。杨凡自视甚高,不喜与平庸弟子来往,因此慢慢变的有些清高孤傲,不将他人放在眼内。

冷云裳又向熊百川、曾书秋、柴羽一揖,道:“家师有命,还请三位一同前往,共襄义举。”熊百川、曾书秋、柴羽,面面厮觑,均感诧异。

冷云裳一听,知道空觉所言非虚,脸色微变。他修炼之时早已发现,起初只觉无碍,到最近修炼之时,只觉这两股真气在体内乱窜,发作起来当真是天翻地覆,苦不堪言。忙向空觉求教道:“除放弃修炼之外,还有无他法?还望大师怜见,救拔则个。”

只见她一柄剑使的如灵蛇,如蛟龙,弹指间连刺七剑。不过她的剑快,杨凡的剑更快,一柄剑如鬼魅,如电掣,只见他东一隔,西一架,转瞬间便挡下七剑,且尚有余力反攻。

双方你来我往,斗了二十余合。韩惜落虽倚神兵之威,却是丝毫占不到便宜。司马炽仗内功深湛,步步为营,相斗时间一长,反而渐处上风。他见韩惜落年纪轻轻,武功竟达如此境界,心下暗暗赞叹之余,想道:“毕竟还是年轻小辈,招式尚不纯熟。久战之下,必有破绽。”再过数招,韩惜落招式中果有疏漏。司马炽觑准破绽,右手疾攻,忽拳忽爪,左手掌劈指戳,招式变化万端。

少林寺空觉方丈、武当派紫阳真人、峨眉静仪师太、崆峒派宗炼、点苍派燕鹏举尽皆长吁短叹。其余小门小派领袖亦群相附和,跟着大骂杨、韩二人简直禽兽不如,嗜血成性。说的就像是亲见一般,又像是那些人是他们杀的一般。其余众弟子不明就里,见师父长辈们都兀自破口大骂此二人,自己不骂必然不太合适,都道这二人是十恶不赦的武林败类,纷纷骂将起来。

悠悠听到“司马炽”这三个字,当真如同晴天霹雳,脑中一阵晕眩,双膝一软,险些晕了过去,熊百川在旁急忙扶住。

琪儿娇声道:“不知掌门唤琪儿何事?”齐敬宁呵呵大笑,道:“找你能有何事?”琪儿娇笑道:“等琪儿回房去沐浴更衣,就来服侍掌门。”齐敬宁一双怪眼瞧着她,笑得更加淫猥猖狂,一把抓过琪儿,按在桌上,脱下裤子,当场便了一回。这下惊得韩惜落目瞪口呆,早听段韶说他变得荒淫残暴,却万料不到已至如厮境地。

悠悠一怔,这才恍然大悟,妙夫人为何如此憎恨名门正派、俊雅公子还有复姓司马的人,原来全都是因为她爹爹的缘故。又见她神色凄苦,心中歉仄,便抚慰道:“原来是我爹爹有负于前辈。”妙夫人恍若未闻,看着镜中自己的白发,又从怀中摸出半块玉佩,凄然道:“后来却听闻他为了武林地位娶了一位名门耆宿的千金。我只道你爹爹弃我如敝屣,想不到他竟然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从来没有……”悠悠见那半块玉佩玉质细腻,上面雕了一只彩蝶,翩跹飞舞,旁边一行小字刻着:“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正与司马炽的是一对。

端木空道一想到此人,登时恨得咬牙切齿,狠狠的道:“那个奸贼叫做司马炽。”韩惜落大惊失色,颤声道:“司马炽?悠悠的爹爹?”端木空道:“怎么?你认识他?”韩惜落道:“晚辈并不认识,只是听闻过。”

古剑寒飕飕,铸来几千秋。

柴羽扶起熊百川、曾书秋二人,再用担架将韩惜落抬进屋内。众人均见石屋内有石碗、石盆、石床、石凳,屋内无一不是石制,甚是宽敞。众人向老者道了自己姓名,都施礼罢。曾书秋问道:“老前辈武功卓绝,晚辈生平实所未见。敢问前辈高姓大名,可否不吝赐教?”那老者道:“老夫复姓端木,单讳一个空字。”

文人自古傲王侯,沧海何曾择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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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毫落墨书锦绣,一杆玉笔写春秋。

血染髭须,气吞虎狼。

柴羽放了赤焰灵猴自去,与熊百川、悠悠取路径往酆都而来。不则一日,进入城内,拴缚了马匹,柴羽的逐月马能通人性,却不用拴缚,放任自由即可。三人看那周围气象时,端的好一座鬼城。但见:

眼见剑尖将要刺到他的心坎,段韶“啊”的一声大叫。这一剑倘若刺出,段韶势必性命难保。韩惜落虽然身处险境,却不愿伤害他性命,极力撤回长剑。但就这微一犹豫,嗤的一声,韩惜落右臂已然中剑,鲜血从他的指尖流向长剑,又从剑尖滴在地上。

据悠悠所言:

韩惜落无心恋战,手腕一抖,挺剑向他右腕刺去,归海炼一刀拨开。韩惜落故意卖个破绽,让他一刀将入来,跟着狼腰一扭,转身便去夺取悠悠。岂料归海炼早猜到了他心意,顺势一刀直劈向悠悠。这一刀亦有石破天惊之势,他料定韩惜落必会舍身相救,到时重创之下再无反击之力,玄阴图录焉有不得之理。韩惜落眼见挡架不及,心中连声叫苦,只怕悠悠就此香消玉殒。

待众人远去,易先生开言道:“韩少君,我观你印堂发黑,眉心带煞,大难已在旦夕之间。这本玄阴图录或许能救你一命,你许小心保管,切勿遗失。”韩惜落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易先生之言竟与那日易小星所言殊无二致,不由得疑心道:“莫非我真是大难将至?”当下拜倒在地,道:“弟子曾闻一孩童亦有此预言,与先生所说一字不差。还望先生指点迷津,救弟子出水火。”易先生扶起他道:“快快请起。唉,老朽也不知该如何化解。命中一切皆有定数,希望这玄阴图录对你来说是一桩福事。于这天下……于这天下却未必是件福事,如果没有这部书,天下就不会有那么多斗争,那该有多好……”说着叹了口长气,抬起头眼望天外,似是想起了许多往事,怔怔出神,过了良久又道:“你可现在翻阅看看玄阴图录,或许能有所领悟也不一定。”韩惜落应道:“是。”从怀中取出图录,一翻之下,登时傻眼,这书中哪有半个汉字。莫说汉字,便是藏文、满文、契丹文、蒙古文也没半个。只见满篇画着无数人形,使着一把奇特的兵刃,姿势千奇百怪。韩惜落心想:“莫非这是剑谱刀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