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抹了把脸的少年再次振作起来,想要进行挽救。

留在帐内的昴流这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显然这名男子的泳技很好,很快他就抓到了浮在水面上的白衣人,然后一手搂着对方的肩,一手向这边游了过来。

之后,在场所有的人和妖物一起见证了失去牢笼的九尾妖狐是如何暴怒着,疯狂地收割生命。

身为掌管“惊恐”的,十二神将中最为狰狞凶恶的——身携地狱业火的炼狱之主;腾蛇原本并不是一个理性的神将,更多的时候,他会因为一些很微小的事情而发怒;只是在成为式神的时候,因为契约的原因,本性被压制而呈现出一种冷淡寡言的表像。

……

“昴流……昴流!”翠子的声音让昴流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看向翠子,对方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太累了,快去休息吧。”

因为他的异想天开,那个和尚死掉了;这是他的罪。

“翠子姐姐,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昴流乖巧的把翠子送出门,并在大门口看着翠子走远的身影,只到看不见为止。

昴流的目光向犬妖那巨大的身躯后望去,这个动作引来了对方的高度警惕,它马上动了动两只前肢,微微的移动了一下,拦住了昴流的视线。

“我真的没有问题的。”昴流一再强调,最后只好强势的说道:“我觉得只有到我来到这里的那个地方,才可能可以找到回去的办法!”

结果昴流马上就被点心给呛住了,他猛烈的咳了起来,吓得阿毕手忙脚乱的帮着拍他后背,好一会儿才匀过气来,他放下手中的点心,抬起头对阿毕说道:“大哥,我已经有式神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召唤不了他。”

昴流在听腾蛇说到一半的时候抬起头去看腾蛇的脸,却只看到对方用一种冷漠的眼神像打量一件没有价值的物品一样地打量着自己。

……

他醒来已经快一周了,终于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突然之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连风都止住了,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让人觉得呼吸都不顺;甚至不用麻仓叶王提示,火灵就已经警惕的停了下来,护着小婴儿转过身来;在接着的一瞬间,只是灵魂形态的他也能感觉到四周都被炽热的风所包围。

“麻仓叶王。”腾蛇手中的绯炎之枪已经开始冒出星星点点的火苗:“你舍夺了那个婴儿的身体吗!?”

“还没有搞定,你看那边的**oss可是一直都没出手呢。”小怪打了个哈欠,站在结界边上伸出爪子指着一直浮在一口枯井边的巨大怪物说道;可是那已经被打了无数次补丁,本就岌岌可危的结界,被它的随手一指,直接从内部给打破了!

“西国已经封闭近三百年了,二代目又不是不知道。”首无在加入百鬼夜行之前,西国就已经封闭了,所以他也只有是听说过二代目与西国国主有些来往,但详细情形却并不清楚,只是没想到二代目对此事这么在意,年年都会过问一下。

“不是什么大事,”男子神色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才继续说道:“内子前两月生下长子之后,就因某些原因离开了;您知道的,我对照顾小孩不太行……”

与男孩形成神明对比的是跪坐在他身后三米外的几个西装革履的成年男子,他们都是一脸惊恐的神色,看着被男孩用法术阻隔在屋子角落里的鬼怪,浑身抖如筛糠。

“抱抱。”昴流说着又向前伸了伸手,表情非常诚恳;而趴在他背后的北都也开口说道:“仔细看看,你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嘛。”

真是的,那个内心脆弱又最怕寂寞的神将,却偏偏对表达情感最为笨拙,害他这个前主人到死了都不能放心。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不知从哪飘来一朵云把月亮遮挡住了,似乎因为没有了月光的原因,四下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不知从何而起的微风慢慢的吹过院边的草丛,让坐在走廊上的孩子打了个冷颤。

“北都?”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沉思的样子,昴流用更期盼的眼神望了过去。

“糟了!”白发男子猛的从地上跳起来,四下一看,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片废墟之中,昨天晚上看到的祠堂只剩下几面断墙和破破烂烂的门框,从断面的颜色看,明显早已荒废多年;他四下转了一圈,发现昨天晚上自己布下的结界有一处破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看来不是梦啊……”

北都一脸纠结的看着这个只比自己晚出生几分钟的弟弟,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呀。”

嗯,有点咸有点涩……咦?小东西不叫了?

不,不是完全的黑,离他几米远的地方,有着唯一的一点亮光,一只全身覆盖着白毛,四肢的前端长着五只爪子,额头是有着红色的斑纹,脖子周围有一圈红色突起,耳朵一直耷拉后面的小动物正蜷缩在团在那里,它赤红的双目里满是浓浓的哀伤绝望之情。

孔拉德一惊,手中的利剑快速的斩开了三个飞来的法术飞弹,但还是有两个漏了过来。

“{契!}”一直躲在孔拉德身后的昴流这时手中快速的打出两张符咒,击飞了那两个飞弹;同时披在身上的披风也滑落了下来。

“人类的小孩?”对方的人迷惑了一下,马上就更加的愤怒了起来:“竟然帮着魔族人来对付人类吗!可恶!”

这么说着,他们的攻击更加猛烈了起来。

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的昴流本能的快速布起了结界,然后开始咏诵加强结界的咒文。

看着那一个个打在无形的屏障上无法再前进一步的法术飞弹,孔拉德挑了下眉,他再次认真的打量了一□边这个娇小的少年,握紧手中的剑冲出了结界,开始专心杀敌。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有昴流的结界帮忙吸引火力,孔拉德成功的以一敌六,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消灭了所有的敌人。

收起剑,孔拉德走到那几具人类尸体身边,蹲下|身去翻找了一下,果然在他们身上找到了能证明他们军人身份的东西;孔拉德看着手中的几个徽章,神色凝重。

他看着树林深处,犹豫了一下,对昴流说道:“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不要解除这个保护法术。”说着他就快步进入了树林深处。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莎婆诃……}”

当孔拉德返回的时候,就看到昴流把那几个死去的人都拖到一起摆成一排,然后站在他们身前,手持一串串珠,闭着眼睛神色庄严的在低声念着什么。

“昴流?”孔拉德走到昴流身边,只听到对方又小声的重复了几遍一句相同的话,然后昴流才抬起头来看着他。

“送……他们到……快乐……世界……去的……咒。”昴流用自己会的简单词句,解释着往生咒的意思。

为死者祈祷冥福吗?哪怕是敌人,也会为他们祈福吗?

孔拉德想到了刚刚在对方的临时营地发现的关于对真魔国开战的战前勘测记录,抿了一下唇,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去牵马,准备动身。

“孔拉德。”感觉到孔拉德身上的戾气一直未曾退去,昴流想了下,手中捏了个“清心咒”上前,借着抓孔拉德的手臂而把它对着孔拉德施放了出来。

“什么?”孔拉德扭过头看着抓住自己手臂的人,对方的眼神清澈干净,而倒映在那双黑色眸子中的自己,是那么的肮脏不堪。

“你……”昴流张了张嘴,他有许多话想对孔拉德说,最后却因为言语不通,只能说出最简单的几个字:“只要……做自己。”

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有着一颗坚强、善良、果敢的心;可是却不知为何,一直深陷在痛苦的沼泽之中苦苦地挣扎着。

听到昴流这么说,孔拉德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他弯腰把昴流抱上了马背,自己也骑了上去,“抱紧我。”他这样轻声嘱咐昴流,然后双手握紧缰缰绳。

低下头看着那已经又长出一点黑色的发顶,孔拉德感觉到对方抱住了自己的腰,他抬起手一抖缰绳:“驾!”然后身下的骏马再次开始奔跑。

只要做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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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孔拉德!你又变帅了,真是和你父亲一样,越来越英俊迷人了。”有着一头黄色大波浪卷的黑衣女魔王陛下看到站在行宫大门外的孔拉德,马上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扑到自己儿子的怀中。

“母亲,请不要这样。”孔拉德双手扶着魔王陛下的双肩,把她从自己怀中拉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了跟在魔王身后被人扶着下了马车的另一位女性,一位有着一头如天空般美丽的淡蓝色长发的白衣女子。

“啊,孔拉德还是第一次见到茱莉亚吧,茱莉亚,这就是我的二儿子,孔拉德;孔拉德,这位是冯·温克特卿·苏珊娜·茱莉叶。”女王陛下马上就为两人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您好,冯·温克特卿。”孔拉德恭敬有礼的向对方行了个贵族问候礼,然后拉了拉一直站在自己身半后步的昴流,让他站到自己身边:“母亲,这位是皇昴流,我的……婚约者。”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去南通出差,好累好累好累啊,今天回来洗洗弄弄开始码字,为了后面的fz情节,和人聊了下,结果被工口切丝给恶心坏了,完全码不出想要的东西……只好先放这些上来,估计明天要大改……otz

虽然孔拉德说了婚约者,但其实和他母亲开玩笑的成分更重一点,对昴流的感觉,还要继续加深交流才能体会出来啊&!--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