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独眼龙喊。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再说下去就准备要解散我的国术馆对不对,你放一百个心,外公不会给你那个借口的。”他打包票。

眼睛张大果然视线清楚多了,早餐餐桌坐著倪晃、独眼龙,还有两个妙龄少女。

“因为是你,所以我不怕。”因为相信,所以就有了爱的力量。

“蓬门今始为君开,要照字面解释的话,一点也不符合我的心情,可是用另一种方式演绎,那就是‘心动’,你懂吗?”不是一点点的心猿意动,是无药可救的沉沦。

“你不必了解我在想什么,也不必模仿,我喜欢现在的你,只要维持你原来的模样就好了。”在她小小的方寸里,他看见不管是非繁华或毁誉的自由个体,他爱上的就是她那份他永远都缺乏的耀眼自由。

“没……关系。”任大郎烂好人的个性又萌芽了。

“我作了个,”她努力克制冲上脸的红嫣,“里面有你,哈!我还以为自己在里。”

“你好,我叫薜逸奇。”一只一握就知道是好人家孩子的手,力道适中握住她的。

而独眼龙不同,他对工作有狂热,工作于他不是压力,而是一种快成长的方式,所以将幽域交给他的念头一日旦扎根便根深柢固了。

她下意识趋前。

她晃动铲子,把一份早餐摆在独眼龙桌上。

敢直撄其锋的女人,任筝唯他仅见。

“好小子,你在试验我的耐性?”石勒说来就有气,温和俊逸的脸风雨欲来。

“兴趣。”截至目前,这些机车事业只在萌芽阶段,又他身上另负有重任,即便这里才是他真正兴趣所在,也只能暂时充当玩乐。

“你想害我下半身瘫痪吗?”

不,大哥!”

任楼声调里夸张的成分更大了,在任家,任筝的“与世无争”几乎是公认的,她的出世是因为太过埋书海,一古脑栽下去无暇关心周遭的生活,而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无知,真要有心人指点一下,她融会贯通得可快了。“大哥也是人,而且是男人。”

咦?不上当!没关系,一招不成,他还有暗渡陈仓之计。“太好了,外公不是故意拿那些话来刺激要胁你,你迟迟不肯结婚,我只好收女徒弟补补眼睛……不不不,是借物思人。”背著独眼龙,他吐了些口水飞快点在眼袋上,以示他珠泪纵横、老泪滂沱。

哪有人把脸凑这么近,像大饼……好不吓人!

独眼龙远远站在一旁,无法避免的对话钻进他耳膜,他不以为然的掀起眉。

“它不叫笨鸟,还有,别指著它,否则,下一秒指头不翼而飞别怪我没通知你。”他的声音清朗沉厚,十分入耳。

“谁?”

任搂抬起斗败的尊臀往浴室走去。

“看来我跷班是跷对了,没想到可以听见你的真心话。”独眼龙直视任筝那依旧明媚却失去神采的大眼,轻轻拥她人怀。“我要再听一次,以便确定不是飞车后耳呜产生的错觉。”

“你……飞车。”任筝仰起头,失去焦距的眼定定锁在他下巴。

“我希望早点看见你喏。”他把脸埋进她的丝里,安静的汲取属于她的味道,仿佛这样便能安抚他过多失去的睡眠和庞大工作形成的压力。

“太危险了。”

“我们不谈这个,今天天气好得不得了,我带你出去走走,我们很久没去那家小吃摊光顾了,再去一趟吧。”

“好。”她被独眼龙喜悦的声音诱惑了,脸上扬起数日来唯一的笑靥。

从格巩村出来,阿辉不轻不重的叹息随著风钻进任筝的耳“老天爷真不长眼,可惜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红颜薄命啊。”

“闭嘴,你是布袋戏看太多癫了,人家小姐不过是瞎了眼睛又没死跷跷,什么‘红颜多薄命’,去你的。”另外的声音或许是想挡住阿辉的乌鸦嘴,老成的他瞟见独眼龙倏然沉凝的脸,不料嘴巴一开又提到敏感的字眼。

他吐舌低头,欲盖弥彰的嚷嚷

“好了,好了,大家干活去!十八相送交给头家就行了。”

什么十八相送,真是乱七八糟的形容词。

“不要在意他们的话,一群粗人很难要求他们修词。”独眼龙坐回驾驶座,一边观察任筝的脸色浮动,一面真心解释。

“不会的。”她尽量让自己表现不在乎,刻意漠视心中被针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