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厌恶,继续向圆盘中央深究。借助经过高强度训练的感官,他找到了魔法的中心。德鲁伊开始尝试去解除它——

地板上血迹斑斑,这是几个世纪的累积。这里是宫殿的最底层,女皇从没来过,瓦罗森也不想让她过来,因为她这种敏感的精灵并不适合做审讯工作。

玛法里奥想让心情平静下来,便将目光移向别处。然而他却选错了方向,因为他此刻正凝视着一个让这些巨龙都感到好奇的东西。

毫无疑问这就是伊瑟拉。

起初,他冥思着,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慢慢地他全身都放松了下来,他感到了一丝睡意袭来。他培养着睡意,使它越来越浓。德鲁伊渐渐地脱离了凡间,睡眠像一张毯子一样覆盖着他。他知道克拉苏斯正注视着他,不必担心有什么差池,因为他会保护自己那不设防的肉体的。

接着他去掉伪装给玛法里奥看,在暗夜精灵的意识中,克拉苏斯变形了。他身体扭动着、生长着,长袍被撕成了碎片,他的腿向反方向弯曲,手脚变得越来越长,并伸出了爪子,翅膀从他的后背长出、伸展,最后简直要把月亮也遮住了。

它”不能为肉眼所见,但却可以感觉出来。“它”是一道巨大的、无形的屏障。这道屏障已经——照克拉苏斯的度量概念来看——将他们阻挡了一天了。

没有一头地狱兽敢过来吸食他的魔法,没有一个地狱火有胆子找他的麻烦。艾瑞达巫师、末日守卫、甚至是那些令人笑的恶魔守卫统统不敢出来。燃烧军团的战士们都害怕单独面对伊利丹,因为他们知道他是无敌的。

克拉苏斯现在看不到玛法里奥和那头追赶后者的龙了,这是预料中的。他不再关心德鲁伊那边的情况。他的计划可以用两种方式实现,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必须不让那头追他的黑龙赶上自己。

玛法里奥的角鹰兽突然大叫起来,魔法师过了很久才现那两只鸟仍旧在朝他们径直飞来……而且它们的体形远远出了他最初的估算。

兽人耸了耸肩膀,答道:“什么也不要。”

其他的人还在继续往前走。泰兰德回过头去,面前是伊利丹,他的脸上已不见了因被主子赶出来而生的小小的怨气,而是像上次两人一起谈话时那样,露出了热烈的表情。

拉芬克雷斯特凑近了看着她,说:“啊哈,是这样!我们见过!伊利丹,她是你的女朋友吧?”

看来,我要和克拉苏斯一起去了。”德鲁伊答道。

然而即使痛入骨髓,他的头脑仍然是清醒的。他试着使用塞纳留斯教给他的技法,渐渐地,肉体仿佛从痛苦中抽离了出来,鞭笞的折磨慢慢消失了。犬王又抽了第二鞭、第三鞭,但对德鲁伊来说就好像是微风拂面一样。

玛法里奥看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些人并不是影歌的手下。她们的盔甲比一般人的更加银光闪闪而且——他对着她们看了两回——更像是女人的盔甲。他听见她们口中吟唱着圣歌,赞美的是夜之勇士——月亮女神在战场上令人敬畏的化身。

玛法里奥!有人!”

你真觉得有必要这么做吗?”罗宁问道。

让牛头人进入艾萨琳?”一位贵族脱口而出,“这多野蛮啊!”

而且,他们将一起统治世上的一切……

巨龙的咆哮声震全场,地精们都大惊失色,连活儿也不干了,有两个家伙差一点把铁浆浇在同伴身上。

那些在他脑中的声音,那些当他和别的龙在一起时还十分微弱但又久久不散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兴奋而狂乱。

卡里厄斯曾在黑鸦堡供过职,虽经长途奔波,敏捷的身手还留有几分。但见那怪兽呈猎犬状,背部上方伸出两只异常恐怖的触角,兀自向他猛扑而来。卡里厄斯扭动了一下身子,躲开了那一击。野兽本想掐住他的喉咙,却未成功,于是就顺势钳住了他的腿。

两天前?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应该在涌向海加尔山的人流里,而且泰兰德确信,没有一个恶魔会违反军规孤军深入的。

而另一边,泰兰德和她的姐妹们也尽可能地在为军队和百姓服务。这位艾露恩的女祭司把头盔往后一摆,骑着先前借来的夜刃豹一路向前,并时不时停下来与民众交谈。男女老少,不论贫福贵贱都非常欢迎她。她看得出当她经过时精灵们脸上表现出的由衷的安详,虽然只是在一瞬间。泰兰德很清楚这不是因为她有什么能力,而是因为和这些人最近的种种遭遇相比,她温柔的举止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慰藉了。

于是,玛法里奥、罗宁,还有北面的伊利丹和月亮卫队马上改变了他们魔法攻击的方向。克拉苏斯感觉到燃烧军团的巫师们开始变得无所适从,不清楚该往哪里施法反攻了。地面上,恶魔守卫与其他恶魔士兵一起进行着无谓的抵抗,然而他们的武器对魔法似乎无能为力。

希望我们能够得偿所愿!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月亮卫队不听我们的号令,那我们必须想法子自己做些什么!”

德鲁伊突然间意识到他与女祭司过分亲近了,于是立刻挺直了腰板。他朝周围看了看,惊异地现他俩被众多精灵包围着,大多数都是平民。许多人由于完全离开了他们适应的环境,看起来似乎很迷茫。几乎没有一个精灵曾如此痛苦过,这一类似放逐的状态毫无疑问将许多精灵推向崩溃的边缘。

开始新一轮什么?”

长着角的家伙笑了笑,他的神情不再让佩罗森紧张,而是使他充满了期待:“好,我亲爱的佩罗森……我相信你。我相信你配得上成为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就像我一样。”

他知道刚才阿克蒙德曾重创了他的意识,但却不明白泰兰德是怎样感觉到的。

德鲁伊本想得到更多的建议,但他明白克拉苏斯也不想过多地干涉他。每个人都照着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做,才会达到最佳效果,适合这位老魔法师的不一定适合玛法里奥。

第一波地狱火并没有到达地面,其中两个爆炸了,还有一些在空中跳跃着,往四面八方飞去,没有落入暗夜精灵军中,同时一道蓝色的闪电也在一瞬间连续击穿了三个地狱火的身体。

在角鹰兽刚刚停着的地方,一条可怕的大蠕虫从地底下钻了出来,把它那没有眼睛的脑袋伸到空中,头顶上的一条缝突然张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露出了一张两边排满利齿的大嘴。蠕虫突然出一种疯狂的隆隆声,一口吞下了动作较慢的那只角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