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阿花似乎用力咬了一下嘴，脸颊两侧还能看到抽紧的肌肉，似乎嘴里含着一颗糖似的，玉面飞龙突然冲过去捏住她的嘴巴，但是已经晚了，老板娘的脸已经变成死灰色，一双眼睛完全凸了出来，嘴角虽然流出了鲜血，却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好象在嘲笑他们的无能，嘲笑他们已经无法再从她嘴里得到一点消息。
她好象已经把洗澡水的事忘了，竟然没有再交待张大嘴。张大嘴当然不会主动提醒她。
这家饭店正如它的名字一样，确实是家很普通的路边饭店。饭店有两层，下面是吃饭的，上面还有几间简单的房间可以住宿。
封雨情脸上戴着黑色的面纱，眼神冷冰冰的，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光时不时的落在霍白的后背。
玉面飞龙笑的很憨厚，眼睛都眯成一条线，“所以你就把这件古董送给你的那位朋友？”
难道他和秦百川有什么恩怨？
他擦了擦额头，把剩下的筹码全部推过去，“我还压大。”
周正能有什么打算？小宋知道周正是在安慰她，擦了一下眼睛，勉强笑了一下。
也许应该考虑一下，是退休的时候了，因为他知道，在这个***里，你不自量力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嗯。”小王还在喘气。
其实，他只是想找一些事情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的脑袋不停的思考着而已。
秦百川皱起了眉头，眼角的皱纹又加深了许多，语气却似乎有些激动：“是‘他们’的人吗？”
他们”到底是谁？或许只有正在谈话的两人才知道。
小丁道：“应该是，因为跟我们以前碰到的一样，‘他们’被抓住就自己服毒了。”
秦百川的目光似已飘到远方，喃喃道：“那霍白他们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没有。”小丁的语气也有些深沉：“这次也和其他几次一样，‘他们’刺杀的人只有一个，而且被抓住就立刻服毒。”
秦百川又开始沉默，似乎正在被他口中的‘他们’所烦恼。
小丁却开口了：“难道我们就一直这样等下去吗？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的人绝对不会露出马脚，如果我们一直等着他们动手，无疑是在坐以待毙。”
那我们能怎么办？”秦百川语气似乎失去了往日的自信：“从手段上来看，下毒要毒死可兰的人，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我们也早已跟那个组织交手很多次了，但是现在又怎么样？”他又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从三年前那个组织聚集了顶尖杀手刺杀我们以后，我们就开始着手调查这个组织，我们的力量有多大你比我更清楚，但是我们查到了什么？我们甚至连那个组织的名字都不知道。”
小丁的头垂的更低，但是肩膀却在很微弱的颤抖，微弱的令人无法察觉，似乎在勉强压抑他激动的心情：“或许……或许你应该考虑放弃，从我们现在得到的资料来看，自从三年前的那次刺杀以后，那个组织对待我们的态度就有了改变，他们只是单纯的破坏我们的生意，却没有与我们进行正面的交锋。”
秦百川的表情很平静，静静的听着小丁说完，才缓缓道：“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劝我放弃了，你应该知道的，我是不会退缩的。”秦百川的瞳孔忽然收缩，语气也变的有些严厉：“‘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是想要毁掉我所拥有的一切，我为了得到今天所拥有的一切，所付出的代价有多大，你知道吗？上天是公平的，你得到了多少，就要付出多少。现在，你让我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哼，就算死，我也不会退缩。”
我知道，你已经告诉我很多次了。”小丁的头垂的更低：“但是……但是我们现在几乎就是在等死，面对那个神秘的组织，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我们只能这样等待着，等待着他们一次次的破坏我们的生意，继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的防御，我们……”
不用多说了。”秦百川的语气斩钉截铁，打断了小丁的话：“我的选择不会改变，永远不会，‘他们’想破坏我的生意，想毁掉我一手建立起来的不败神话，那就让‘他们’来好了。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们’。”
但是……”小丁似乎还想劝秦百川。
秦百川的眼神忽然变的锋利，射向小丁：“你为什么要劝我放弃？我现在甚至有点怀疑你的动机。”
小丁忽然跪倒在地上，声音却很坚定：“我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这一句，但是他的语气非常坚定，非常诚恳，他表达出来的态度是多少字也形容不了的。
秦百川的眼神果然有些缓和，轻轻叹了口气：“你起来吧，我相信你。你知道的，我相信你甚至多过武陵。”
说到最后一句，秦百川甚至露出了笑意，非常温和非常慈祥的笑意。
小丁站了起来，却开始沉默，屋子里又陷入寂静。
秦百川忽然站起来，转身拉开了窗帘。
月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外面雪花纷飞，寒风呼啸，好象在诉说着它的孤单和寂寞。
孤单和寂寞岂非是最可怕的？
秦百川仿佛在回往事，凝视着纷飞的雪花，良久才长叹一声。
小丁还是神色恭敬的站在他的身旁。
秦百川望着窗外的雪花，喃喃道：“下雪了。”
小丁沉默。
秦百川还是望着窗外：“你跟了我几年了？”
小丁的声音非常轻，他一直非常尊敬秦百川，就连说话也不敢大声：“到现在已有18年零3天。”
秦百川笑了笑，只是笑容中充满了说不出的萧索：“没想到你记的这样清楚。”
小丁道：“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有人或许因为恨而把时间记的很准确，也有人会为了爱把时间记的很准确。
秦百川的目光中突然充满慈祥，柔声道：“我还记得刚见到你的时候，那天也像今天一样下着大雪。”
小丁的眼中也流露出感情。
秦百川缓缓道：“那时候你和你哥哥在一起，你们身上连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正眼巴巴的看着我手里的馒头。”
小丁的身子忽然开始颤抖，是不是他也想起了那个可怕的冬天？那个让他受尽折磨的冬天？又或者是他想起了他的哥哥？
秦百川脸上慈祥的表情突然消失，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你哥哥的死是我的错。”
小丁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但是声音却很坚定：“不是你的错，哥哥是心甘情愿为你挡的子弹。”
秦百川叹了口气，叹了很长的一口气：“是我的错，我早已经收到了消息，是我低估了他们的实力才连累你哥哥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