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相宜的内心也很激动,三两银子便是三吊钱啊,小姑姑嫁人时才收了四吊钱的聘金,如今他们一举便赚得了三吊钱尽管还不足以称得上是富裕的,可于他们家而言,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赵信良一听,心里顿时有些紧张,到底没经历过外头的风雨,心思还比较淳朴,不过嘴上却也是得体地应了掌柜的。

对面那条景泰街算是清河镇上比较繁荣的地带,故而大家才会约定俗成地把赶集的中心放在景泰街的对面,就是看重这里的人流量高。

方氏却恰恰相反,见自己胡乱捣鼓的东西能拿来卖钱,她很是高兴与激动,并暗暗在心里细细地掐算了一番,那个装酱料的坛子重两斤,装满酱料之后坛子重五斤,可见里头的酱料足有三斤左右的分量,若是按照十文钱一两全数卖完了,这跑一趟便可挣三百个大钱,对他们家而言,可算是头一回一次性挣这么多钱呐

方氏见了,也起了兴致,想着横竖家里的活现在不多,不若真拿那些个出来捣鼓捣鼓,兴许还真能弄出些名堂来,那些茴香麻油的调味料,可不就是利用栽种的植物果子压榨研制出来的么。

赵相宜将双手高举在温暖的*光下细细观察,一颗心也渐渐安下,还好这次没留什么疤痕的。

火光愈发地近了,赵信良等人的脸庞在兄妹俩的眼前若隐若现,不远处立即传来了惊喜的呼声:“找到了,找到了真在这”

赵相宜高兴坏了,全然忽视了亲大哥在场,对着迷迭香又是研究又是观察的,幸而赵弘林没听仔细,只以为赵相宜喊的是“迷香”,思及上回她中**一事,赵弘林心头不禁打了个冷战,立马上前来抱起赵相宜道:“小妹,这东西咱们不能碰,兴许有毒的。”

家里,赵老2,赵信良等人却是留了下来,赵老2负责在家里带孩子做家务,赵信良则负责去地里把今天的活干完。眼看着所有的田地都已插了秧下去了,可是要细细地照料看守着。

“你这话就说得见外了,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原因要走,那么你大可不必这样,留下来吧,啊?”方氏站起身来拉起了汪氏的手好生劝道,又一把搂过站在一旁的齐宛瑶,“你看看,宛瑶这么小,跟我们家那几个小的又玩得深厚,你要她突然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只怕孩子们都不适应呢,你也该为孩子着想呀。”

前来帮忙的村民都纷纷散了些,可汪氏方氏等人却依旧在新坟这里呆着,直至傍晚将至,汪氏等人才被大家劝回。

原先分给他们做厨房饭厅用的猪栏,这会已被二人粗略整理了出来,利用山上砍来的木头和石头很是粗糙地搭了一个简易的厨房和饭厅,可即便是这般整理,经过他们家的人还是能闻见那厨房里头的一股子猪臊味。

赵相宜便日日呆在家中照料野菜地上的那些个野菜,摘取了来喂家里刚刚分得的鸡鸭和猪仔,看它们个个吃得溜香的,赵相宜心里也美滋滋的。闲时还经常跟在方氏的屁股后头晃悠,看她做菜,或者帮忙李氏一起逗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弘俊玩。

这天,老赵头和方氏把儿子媳妇们都叫来了饭厅,杨氏一听便知是要说分家的事,于是喜得屁颠屁颠的,连带着对二老的口气都好了不少。

吃饭的时候,赵月琴欲言又止的,方氏只拿脸色示意她吃完饭再说,于是乎,这一餐饭吃得各自心事重重的。

赵弘林这才想起正事来,赶忙从背上取下了篓筐,放在泥地上,又从篓筐里拿出了小铲子,对准了那一大丛一大丛的野苣子的根部开始下手,不多时,就挖出了好几把的野苣子来。

李氏和赵月琴听后,心里不免欣慰,犹是李氏,摸着赵相宜的头冲新娘笑道:“瞅瞅,咱们相宜就是个聪明的,看戏看多了,这些个话都记得住呢。”又笑着添言,“月琴,二嫂也在此祝福你嫁过去之后日子能过得红红火火和和睦睦的,不管日后发生了什么,你若有事便尽管回来找二嫂,知道么?”

赵月琴听着听着便是落泪了,直抱着方氏呜咽着说舍不得离开这个家,方氏的心里也疼,她只这么一个女儿,年龄也是最小,突然要离开这个家了,叫她如何放心得下?

“可那些菜园地是要拿来种些蔬菜瓜果的,这要是拿来种了野菜,咱们平常吃什么?”老赵头还是觉得不妥,又是指着西屋沉下脸来道,“再有,眼看着要分家了,要在这个时候种上野菜,到时候分起来也不好分啊,麻烦。”

杨氏赶忙堆笑答道今年刚满八岁哩!”

接着,桑玉又介绍起那几个婆子来,有裴子君小姨身边的婆子,也有裴子君乳母的,一家人顿时被这些城里来的给弄晕了,搞不清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两个壮实的家丁立马拦了上来,推开了赵有根!

同行的那家亲戚提议把牛车停稳之后,大家各自的去玩,等二更天的时候再到大家现在站的地方汇合,一同回村。

看着大人们和赵弘林等人离去的身影,赵相宜郁闷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发呆,手里还握着长辈们发给的压岁钱,她地拆开来看了看,每份里头不多不少的有六枚铜钱,虽然不算很多,可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

厨房里,并不若刚才那般喜气洋洋的,此时杨氏正抄着手站在厨房门口,赵相宜的时候刚好听见她说了句我们那边又没有锅没有灶的,年菜可做,还不是要拿到你们这边来做?”

赵弘林身为家里的男孙,又为长,便是按照那样的习俗,在怀里抱了只红色的公鸡,跪于灶王像跟前。听方氏说,鸡是灶王升天时所骑的坐骑,故而这会鸡便不是鸡,而被大家称为马。赵弘林怀里抱的那只是红色的公鸡,故而被称为“红马”。

等赵老三进屋后,杨氏才关好了门,小心翼翼地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很小的木盒子,赵老三知道那是杨氏藏钱的盒子,顿时两眼放光:“你这是答应我昨天的要求,准备拿钱给我去小赌一把了?”

李氏这人不爱指摘别人,便没顺着方氏的话说杨氏,只点点头懂事道:“娘,这些我都知道的。喏,这些东西都整好了,就等着下锅熬上一熬了,眼见着天快亮了,我去看看孩子们起了没。”

杨氏砰地一声摔倒在地,捂着自己疼痛的膝盖龇牙咧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先她打赵信良的主意时,就是看在他们家这会子有钱的份上,赵信良又刚刚休了妻的,于自己而言,绝对是天赐的良机!

“我就知道你们三房没干好事!”老赵头也是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颤地指着杨氏,另一只拿了烟杆子的手眼看就欲砸向杨氏。

正巧李氏从别家串门,瞅见赵相莲在不远处玩着,刚想上前去叫她回家吃饭,却是被她手里的那个翠玉镯子给晃了一下眼。

汪氏左看右看了一会,随后凑到方氏耳旁轻言细语道:“那天晚上你们家乱成一团,我本想过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是不小心撞到了你们家的三媳妇……本来这事我也没放在心上,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细细寻思着呢,倒觉得十分可疑。”

一天一夜的折腾,医药费,众人的花销,加加起来统共花掉了六吊钱,从赵有根那借来的五两银子目前仅余一吊钱不到的样子。今年真算是赵家的坎坷年,倒霉的坏事一件接着一件来,还几乎花光了他们家的积蓄。

那是在这个世上同亲人们在一起相处的最后一个场景!

赵老三一听这些个好处,语气立马就变了:“你咋不早说呢!快拿来给我看看!”

赵弘林抬头冲她笑笑:“哥哥一会就来,啊。”

“是的呀!”杨氏见张寡妇说到了自己的眼中钉,立马赞同道,“嘿哟,你知道吧,尤其是那两小的,坏得不得了哇!就拿上回裴家那小少爷来我们家的事来说,人送了一朵绢花给那小丫头,你知道她怎么做嘞?”顿了顿,杨氏没好气道,“她居然假意转送给咱们家相莲,我本来是很高兴的嘞,哪知道她居然借着那花来刮刺我们家相莲是做人小老婆的命哩!真是个古怪的,心里没安好心思!”杨氏虽然指望着自个女儿去做人妾室让自己享福,可她却又矛盾得不喜欢听人见天的耻笑赵相莲是小老婆命。

杨氏见她这么一系列动作下来不禁唏嘘,心道准没好事!

“娘……您这说得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我,我这生着病呢……”杨氏侧过头去,转溜着自己的眼珠子,一脸心虚的表情。

末了,又是添言:“嗨,分吧分吧,等来年开春分了家,大家还安生点!”

张寡妇一听,心里怕得不行,赶紧跟着李氏进去换衣裳了。

“你要把这个雪球到处滚一滚,滚出两个一大一小的大雪球来,才能堆成一个雪人哩!”赵相宜挥着小手四处比划着,可只见她动嘴皮子却不动手的,意思就是指这力气活得由张寡妇一人干,她这不“热情”地想跟他们兄妹俩玩玩么?

赵月琴一听自个娘亲这么问,本就难为情的脸颊登时就红得烧了起来,映着那通红的火光晶亮闪闪的,赵相宜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觉得自己姑姑生得真好看!

二更到!这章字数不多,不过不能再往里加内容了,否则会有灌水的嫌疑~

媒婆立即就笑了,用花枝乱颤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但见她脸上抹得跟白墙也似的脂粉呼呼地往下掉,赵相宜看得那叫个心惊胆战的。

老赵头没收下老徐的钱,故而这会面对杨氏的质问也是理直气壮的瞎咧咧哩,哪里来的银子?”

“那可不!”赵相宜说着将手往后一缩,让杨氏够不着,杨氏脸色一僵,有些尴尬地怔在原地,赵相宜却是偏过身子绕开了她走到了赵相莲的跟前,将绢花往赵相莲手上一放,扭头冲着杨氏或带讽刺或含贬义地笑道,“相宜把头花送给相莲姐,让相莲姐打扮得美美的,早日被那镇上的老爷给挑中哩!”

就在众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裴子君已经招呼着管家老徐和车夫将马车上的给一样一样拿下来了。

杨氏一听方氏这回是打定主意了,喜得赶紧拿手捅了一下自个男人,随后又抬头笑着附和方氏:“哦哟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哩,这个家就是分了大家也只是分开吃饭而已,感情也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