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方氏立马蹲下身子捡起了那碎成三截的翠玉镯子,厉语逼向杨氏:“别装了!说,你跟那张寡妇混在一起究竟做了什么好事!今天要是不给我说个明白,你们就不再是我赵家人!”

因为照方氏和老赵头的性子,家里出了这么大事,若真那么有钱,是不会袖手旁观,舍不得拿出来给赵相宜治病的。

“可是委屈你了。”赵老二满脸不忍。

老赵头则扶着自个老伴,轻声细语地好生安慰着。

终于百般挣扎着,睁开了一双眼,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立即闭紧了眸,不多时,她又重新睁开,周遭的环境安静了许多。

杨氏猛摇头,满心的害怕:“错了……肯定是弄错了!可我明明做了记号的,不会错的呀!”张寡妇被杨氏说得一头雾水,但她肯定这事黄了是真的,赶紧抓了杨氏的手骂道:

不料,这回杨氏却不跟李氏硬来:“嘿哟,我才刚见大哥正忙活着呢,恐怕没空过来端的,想是那两个小的要饿坏了,我这就给他们先端过去嘞!”说着就很着急地端着那一份吃食往外走,末了又是添言,“横竖老三没事做,一会你让他来端吧,要是怕凉了,就先给我搁锅里温着,谢谢二嫂了哈!”

张寡妇却是拉下脸来,轻推了推杨氏:“你这还没听我说完呢,怎么就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又是拉了杨氏坐稳,顿了顿,接着往下解释,“这并不是毒药,没那么可怕!你自个想想,我毒死你家人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吃饱了撑的我?”

杨氏虽然贪婪懒惰,目光短浅,可脑子也不至于蠢钝,这厢早已看出张寡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不是找自己过来指点做衣裳的,而是另外有事要说。故而,杨氏听完后,心思飞转,为了能要到更大的好处,杨氏面上堆满了笑容,挥挥手很是热情道:“哎哟好妹子这是说什么话哩,大家邻里乡亲的,平时有个什么事,不都是互相帮忙的!”

但见杨氏端着手里的那碗汤品微微发着抖,一脸恐惧地看看自个男人又看看赵相宜,刚才还觉得芳香诱人的汤品,此时此刻在她眼里就是一碗剧毒无比的毒药!

这些日子下来,赵家二老紧咬着他们没那五十两银子的说辞,杨氏也拿他们没办法,一来二回的想,心说兴许他们还真没要人家银子。于是她只好等着看赵月琴出嫁时,嫁妆的丰厚程度以及之后那张家的日子过得如何来判断赵家二老到底拿没拿那一大笔银子!

赵信良与张寡妇本就不熟,这虽说是在乡下,可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他们还是恪守的,正犹豫着,老赵头却是不高兴地重重哼了一声:

“哟,那就玩呗,让张姨陪你们一道玩好不?”正在这时,兄妹俩的身后响起了张寡妇那独有的妩媚嗓音,赵相宜浑身打了个抖,随后扭过头去看,但见张寡妇穿着一身素色的袄子,扭着腰肢自雪地里袅袅走来,脸上漾着媚人的笑。

方氏如此一想,心头又好过了些,只想着这天下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要得了这个,就得舍弃那个。

“嘿,跟我有什么关系?”杨氏心虚地扭过头去咕哝着。

末了,又恐老二媳妇多想,添言道:“弘俊娘,这几个媳妇当中你是最知礼的,娘这会就在这给你透个话,我跟你爹真没收人家银子,连那些个金贵奢侈的物事,都还是狠推不下才不得已收的!”

“哟。”赵月琴笑嘻嘻地轻叫了一声,随后坐起身来抱住赵相宜,“小,是不是嘴馋姑姑做的腌菜饼子了?”这些时日亲昵相处下来,经过赵相宜的暗暗调教,赵月琴的性子较以往活络了些,至少在她的面前,赵月琴能时常顺溜地开口,笑嘻嘻地开玩笑打趣了。

虽然这里阶级地位什么的也分得很清楚很严格,但这个时代,除了妾室通房丫鬟小厮一类的下人是贱籍之外,商人不是贱籍,而是跟平民百姓一样,属于正常的级别,在这个社会上能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人。加之商人们多富裕,所以渐渐的地位也就更加高了起来,比之农户一类的还要高一等。

古代科技不发达,没有拖拉机的设施,庄稼都是要靠人力日日去照料的,可冬日里户外冷得紧,没有谁愿意像春夏那般,日日悉心照料着地里的作物,庄稼在冬天里没有人力的照顾是很难存活下来的。所以,年关前的这几个月,通常都被他们称为农闲月,家家户户都窝在家里烤火不出门,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方氏的手在颤,身在抖,倒吸了几口气之后,方看向众人一字一顿地咬道:“我想通了,咱们分家!”

杨氏噼里啪啦地骂了一大通,赵相莲心里又委屈脑门又疼的,可是她到底有些怕杨氏,不敢哭出声音来。

等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她便装傻充愣地说是自己没抓牢。

赵相宜侧头正好瞥见裴子君那一脸自信的模样,以及小厮元书一脸崇拜地看着自个小主子的场景,嘴角微微地抽了抽。

屋里又继续响起了声音来:“爹,其实我心里没别的什么想法,之所以不待见那个城里来的少爷,是因为……”赵弘林顿了顿,终是出声,“自那个女人离开家以后,我心里对那些个有钱人就特别嫌恶,以至于……看见小妹被那裴子君吸引了,突然间心生害怕,我害怕有一天,小妹长大了,会经不住那些人的诱惑,歩那个女人的后尘。”

“就给了休书了呢!”赵有根忽然急了,又是气赵信良心软,“要我啊,就死扣着休书不给,然后再去托关系找人去把她给抓,押她去祖宗祠堂跪上三天三夜,不准吃饭,最后再给她浸猪笼去!”

好容易到了赵相宜家,家里男人们这会都在地里干活的,院子里仅余赵月琴和杨氏二人在干活,方氏在屋里养病。

此言一出,原本十分沮丧的男孩儿忽地抬起了自己的头来,满含希望眼巴巴地看着赵相宜。

本来一大家子的人住在一起,人多力量大,齐心协力的倒也没什么不好……关键是,现在赵老三和杨氏两个,一个懒惰没本事,另一个贪婪计较爱挑拨,有这两个人在,这个家就是怎么也富不起来的!

“那不!”吕金花一昂头,推搡着刘氏,“您还不是,前些日子姐夫送给您的血燕还成不,我看您都欢喜得合不拢嘴喽。哦哟哟,那可是真金白银的好东西哩!”

赵弘林弯身抱起赵相宜,身子因隐忍而微微颤抖起来。

许是在极力隐忍着满腔的怒火。

“哟,瞧您这话说的!”吕金花的性子泼辣些,而且传承了她娘刘氏的势利与贪婪,这下见老赵头起头骂人,心里更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站起身来掐腰骂道,“怎么这么说我姐呢?她不过是受够了你们家,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有什么错?”

“哎,我有说错么?二嫂正坐月子哩,就是把这个家的口粮全给了她,那我也不敢说什么呀!”这话就是在刮刺老二媳妇李氏了,东屋李氏听见了,扯着床单气得牙齿直颤,赵月琴正照料她吃饭呢,看她这副样子,也是赶紧的劝了劝,让她不要理会什么。

据说齐琬瑶这名字是一算命给取的,那给齐琬瑶批过命,说此女以后前途无量,是个在大户人家享受富贵生活的主,只这之前要受些个苦罢了。

心里微微发笑,亏得这具身体的内里是个二十二岁的现代芯子,倘若这具身体真是个十足十的三岁小孩,赵弘林这一贯来的小动作怎会起效?还真当一个三岁小孩能弄得懂哩……

自己跟自家男人也的确曾当着孩子的面指摘嘲讽过吕氏,并亲口嘱咐过赵弘仁与大女赵相莲两个,他们家那吕氏就是个贱胚子,见天的勾搭男人没个正形,让他们不要跟赵相宜兄妹俩玩得太近,他们俩个是小贱胚子,跟他们见天的一处玩,没得学坏了。

一时又说赵家二老偏心的,只疼老大家的两个孩子,冷落自家的一双儿女。一时又骂这个家不公平,日子没法过了,自个儿子头上被砸了这么大个血窟窿,那两个惹事的小的却只是挨了一通骂,别的什么也没有。更甚的,还将吕氏的事搬出来讲,暗喻两个孩子没娘教……

总之,难听的话噼里啪啦地骂了一大通,最后还掰扯到了赵相宜那刚刚跟人跑了的母亲吕氏。

这赵弘林平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家里也很少让他下地干活,所以身板总瘦小瘦小的,没想到一出手力气这么大!

“嘿哟,我时候成坏人了我!”身后还传来了那人不服气的自语声,却又不能拿赵相宜样,反倒让其他人哄笑了他一阵。

母亲吕氏,跟人跑了!

“还不押下去!”里正气得登时从椅子上站起,待那个家丁把骂骂咧咧的张寡妇推到了屋外之后,才是平稳了自己的心绪,对着老赵头和方氏道,“具体的处置大致就按照我们的律例来,先给她吃十大板子,然后再赶出咱们村去,今后都不准她再踏入咱们村的土地。”

“一切听大人的!”方氏点点头。

老赵头紧接着也稍稍解气道:“就这样没脸下作的东西,给个十大板子已经算是很宽容的了!把她赶出咱们村也好,省得以后我们见了她,心里烦得吃不下饭!”

说着,大家也走出了张寡妇的小屋,里正又添言道:“这事我一定会公正处置的,既然主犯已经揪出来了,那么你们家老三和媳妇,我就暂且不处置他们了。我想这事兴许也是他们蒙了心,听张氏唆使的,且让你们自个处理,这是你们的家事。”

众人一听,也是点头称是,并各自商量了一下,这事的内情要严谨保密,切不可漏了风声出去惹人笑话。

然而,谁也没有仔细注意到,赵信良此时早已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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