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枫先前心伤父母之亡,神游物外。骆玉峰与郑雪盈之事他虽听在耳里,瞧在眼里,却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般。待骆玉峰与郑雪盈斗得数招,他已渐渐清醒过来。东方枫本是光明磊落的性情中人,见宫胜平偷袭郑雪盈,郑雪盈立时便要毙于他掌下,不及多想,出手将宫胜平逼退。

骆明轩见东方枫相助郑雪盈,又惊又怒,喝道:“东方枫,你疯了嘛!竟然助那妖女。”此时骆玉峰与郑雪盈已斗到紧要关头,二人的头顶上如蒸笼一般,腾起阵阵水雾,眼看再斗得片刻,其中便会有人落得个非死既伤。贺真、洞虚子数人待要上前拆解,又怕一招不慎,反害了两人。正犹豫不绝之时,只见石旸缓步走上前去,凝神运功,向骆玉峰和郑雪盈相抵的双掌轻飘飘得拍出一掌。这一掌看似柔和无比,骆玉峰和郑雪盈二人只觉一股极大的力量如怒涛拍岸一般汹涌而至。二人正全力相拼,给这大力一冲,双掌虽已分开,掌力却收不住。给这极强力量一带,只听得哄的一声,三股掌力同时击在厅中一根极粗大的柱子上,那木柱登时给打出了一个大洞。郑雪盈和骆玉峰二人脸色苍白,浑身瘫软无力。石旸伸出一掌,贴在郑雪盈后背‘灵台穴’上,以真气输入她体内。过了片刻,见郑雪盈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方放下心来。那边骆家自有门人弟子将真气输入骆玉峰体内。

骆明轩见爱子险些身受重创,心中又急又气。此老平日气量狭小,又最为护短。初时听到东方枫日前打败骆玉峰之事,早已心生不满,存下了成见。此时又见东方枫相助郑雪盈,竟不问青红皂白,把一腔怒气全撒在东方枫身上。他转过身子,对东方楠冷笑道:“东方贤侄,你们东方家向来名重武林。却想不到有人勾结邪魔外道,与我正道为敌。你们东方家列祖列宗的几世英名毁于一旦。”东方楠脸罩寒霜,对东方枫说道:“二弟,自古正邪不两立。你为何要助这邪教妖女!”东方枫此时心中好生委决不下,方才他出手相助郑雪盈,实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一击之后,冷静下来,细想这郑雪盈之事,只觉得是大大的不妥。他与这郑雪盈相处时日虽短,却已知此女外表冷漠倔强,却是性行高洁,绝不会是来东方家卧底、暗箭伤人的屑小。如只凭骆玉峰一面之辞,便对郑雪盈痛下杀手,实非侠义道之所为。见这东方楠厉言疾色,又不便出言顶撞于他。然大丈夫立足江湖,全凭这‘信、义’二字,虽是父母之血海深仇,也绝不可胡乱冤枉好人。他思虑已定,朗声道:“各位世伯,小侄与这位郑姑娘相识时日虽短,却深知郑姑娘绝不是那卑鄙无耻的小人。我辈侠义道中之人,须明辩是非,万不可胡乱冤枉人。”他这几句话本非有所指,听在骆明轩的耳朵里,却加倍得不受用,只道是东方枫话中有话,暗讥他不辩是非,心中更添怒火,大声喝道:“东方枫你与这邪教妖女勾结,到底是何居心?莫不是你爹娘之死,与你也脱不了干系!”众人见骆明轩这话说得极重,只道东方枫立时要出言辩驳,却听东方枫说道:“骆世伯,我辈侠义中人,以‘信、义’立足江湖。天下之事脱不开一个‘理’字,今日说这郑姑娘与我爹娘之事有关,实无真凭实据。”顿了一顿,续道:“若有朝一日,查得郑姑娘与此事有关。纵是天涯海角,我东方枫也必亲手将她捉回。”骆明轩冷笑道:“就凭她是百花教中的妖人,还需什么真凭实据!”东方枫双眉一轩,正色道:“骆世伯,你门户之见太深。郑姑娘的师父虽曾是百花教中之人,百花教与郑姑娘何干?即便郑姑娘是百花教中之人,也未必就是奸险毒辣之小人。难道正道中人,便个个都是好人不成?大丈夫须得恩怨分明。如百花教中有人欲施阴谋诡计,我东方枫纵是粉身碎骨,也要挫败他的图谋。若是正道中人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亦万万不可放过他!”群雄听他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莫不暗暗心中喝一声采。石旸纵声大笑:“好兄弟,听你这一番话,便是大英雄大豪杰之所为!石某能结与你结为兄弟,实是三生有幸。好好"骆明轩一方之豪,被后生小子当众训斥,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的怒火已到了极点。骆明轩对东方楠说道:“东方贤侄,你看今日之事如何是好?”东方楠迟疑了一下,说道:“小侄但凭世伯做主。”骆明轩又瞧向贺真洞虚几人。蜀中名宿田又春道:“骆兄,我等与你向来同气连枝,骆兄之意便是我等之意。”骆明轩点点头,说道:“东方枫,你误交匪人,已入歧途。若能立时悔悟,拿下这邪教妖女,我等便既往不咎。不然,休怪我等翻脸无情。”东方枫神情凝重,缓缓说道:“骆世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东方枫绝不会加害郑姑娘。”

骆明轩怒极反笑:“好,好一个大丈夫!你与妖人同路,老夫便容不得你。”身影一闪,左掌疾出,向东方枫胸口袭来。左掌刚出,右掌已到,此老武功着实了得。石旸正立于东方枫身边,大叫一声:“好一招‘推窗望月’。”左掌挥出,已替东方枫接了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