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我这性子也不是今天才这样,我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嘛。”她垂下了眼睑,打量着自己的手“泊雷也很明白我,也因为明白,所以他就是已经接受了这样的我,才会要娶我。”

该做的事,她可一点都不敢马虎,所以除了几次不走运被抓到之外,其它时候,只要她不要太过分,师太们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师太您可小心点!”穿著一身暗海青衣的莲心眼明手快的拉住她。

可怜的少妇实在福薄,产下一名女婴,气若游丝的交代了几件身后事之后,没多久就断气。

她摇着头。伤口是痛,但恐惧是来自梦境。

“我作恶梦。”她柔声的说。

听到她只是作恶梦,他松了口气,轻柔的将她的头发给拨到肩后,透过窗外的月光,他注视着她。

“什么时候了?”

他瞄了窗外一眼“快三更天了吧!”

“那黑衣人说了什么吗?”她追问。

“先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谈。”

“我想知道。”她拉住他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他死了。”

她的眼睛闪过错愕。

“咬舌自尽。”他淡淡的说“所以大哥跟我什么都没问到。”

听他的口气里有着痛恨,她一笑“算了,就当是个意外吧!”

他拉过她没有受伤的手,轻轻的吻着。

他的举动让她的脸红了起来。

他抬起头,仔细的看着她。

这样的眼神快使她不能呼吸了,单单看着他,她的心就狂跳得好象不是属于她的。

在她意识到他的目的之前,他便吻住了她的红唇。

她惊讶的倒吸了口气,但她没有后退,只是让他吻着,在他的怀抱中失了魂,只能无助的靠着他。

终于,他移开唇,她脸红得像火在烧似的,忍不住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身体在颤抖,整个人有些不自在。

他笑着抬起她的脸,直视她的双眼。

“开玩笑,”她倔强的说“我才不怕,只是有点不习惯。”

他轻搂着他,吻了吻她的发“你会习惯的,别忘了我们已经成亲,我们终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但不是今天晚上,”他的手滑过她的鼻梁“因为你受伤了。”

听到他的话,她的身躯又起了一阵颤抖。

“闭上眼,再睡一会儿,”像是承诺似的,他说:“我会在这里,不会让人伤害你。”

有了他的保证,莲心再次闭上眼。她还以为已经睡了一觉起来,应该是睡不着,没想到周公很快便来拜访,她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侧身搂着她,侯泊雷几乎一夜无眠,双眼含情的看着她的睡容,这么多年,她终于成了他的妻子,但却万万没料到在新婚之夜遇到意外,他差点失去了她,他的手不自主的用力了些。

她在睡梦中的闷哼声,令他忙不迭的松手,对沉睡的她吻了又吻,不能碰她,这样至少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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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莲心起床时,天已大亮。她可没料到自己会睡得那么沉,连忙坐起身,但肩上的伤口使她皱起了眉头。

她只得放慢自己的速度,偏偏一只手不灵活,所以衣服怎么都穿不好,就在她挫败的懊恼不已的时候,侯家现任的当家主母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

“你醒了啊?”杨依华一看到莲心喜道,要丫鬟将几盘小点心放在桌上,然后走向她“你没事吧?”

“大嫂,我没事。”莲心嘟着嘴“可是我没有办法穿衣服。”

看到她的表情,杨依华忍不住笑了,她伸出手,替她拉好粉红色的衣裳,为她系上带子。

“过来,我帮你梳头。”

“这样行吗?”莲心就算再怎么大剌剌,也知道杨依华可是当家主母,怎么能让她来伺候她?

“有什么不行?”杨依华轻推她在铜镜前坐下“自家人干么分那么清楚?以前跟我这么好,现在却这么见外,我可不爱。”她的性子还是那股来自市井的爽朗。

莲心闻言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泊雷呢?”

“二当家一早就跟夫君出去了。”杨依华耸了耸肩“我看,是想去追查昨日的事吧!”

提到昨夜,她的神情不由得一黯,但随即恢复“可是那黑衣人不是死了吗?”

“我也不清楚,”杨依华老实的回答“反正这事就交给男人去处理吧!昨夜本来要来看你,”她的口气有些不悦的说道“但夫君说我不能来,说是看多了血腥,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相遇“大哥也是疼大嫂,更何况昨天实在危险。”

杨依华的眉头微皱,到现在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敢在侯家大喜之日前来杀人,这实在透露着些许不寻常。

她夫君担心是侯家因生意而得罪的仇家找上门,所以交代这阵子她行事出入要小心为上,但真有那么单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