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算这小子救我一命,我拍拍他肩膀,郑重其事地说:“够朋友!这次咱俩要活着出去我就跟你拜把子!”

由于“鬼控”和鬼力直接相关,故此只要看看这鬼能控制什么,大都就知道这鬼的鬼力有多强了。眼前楼中的四只鬼,不知道哪只在作祟,紧咬着我不放,虽然这控制刀子椅子鬼力最低,但也不能小觑。眼看最前面一把刀就要插入我的脑门,当然我也不是盖的,左右手无名指压小指,双手十指指尖相对呈“住”势,口中念咒,一声“碎身!”一股阳气自双手手掌掌心冲出,那几把刀顿时“呛啷”数声掉在地上,刀面顿时显出裂痕。

门渐渐开了,我不禁乍了乍舌头,只见大的大厅白色大理石铺地,墙面软包,中间摆着漂亮的真皮沙、一架钢琴、数丛干花和不少精美的装饰品。但仔细一看,窗帘全都拉上了,干花也都颜色变得枯黄,整个楼中一片死寂。别人看起来可能都羡慕地不得了,在我和大6眼中却只觉得眼前这景象阴森可怕。

但是现在呢?现在她是否还活着?还是已经死了?这个问题颇不好判断,我和大6刚才在这里一折腾,怎么说也有个把小时了,这么长的时间,十个罗婷婷也死了几轮了。

插个屁!恐怕还没等我插呢,这小妞就家破人亡了!”我一脸沉重。

对人类杀伤力最大的鬼气是比“杀怨”更厉害几倍的“妖怨”,顾名思义,这已经不再是“鬼气”的范畴,而是近于“妖气”了。被冤死的鬼,由于某种机缘或自身的修炼,得到了类似于妖的“气”,并有一定的“术”,是众鬼当中相当难对付的角色

从那以后,只要是我的朋友,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八字硬的就整天重伤大病,八字菜的就直接挂,搞得别人都传说我是天煞孤星,不和我玩,不和我讲话,甚至学校都不敢让我去上学,生怕我煞了同学或者老师。

因此,人中至刚者近神,至柔者近鬼,这就是为什么许多身体孱弱的人容易被鬼上身,而身体健康、意志坚定、阳气甚重的人为什么不太能见到鬼的缘故。

我心知这是鬼叫,所谓鬼叫迷神,若是被这鬼叫迷了,便功亏一篑,不但收不了鬼,而且连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便在迷迷糊糊之间,勉力挣开双眼,只见大6也已经两眼翻白。最糟糕的是婷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眼睛直勾勾地,神色木然,从房间当中走出来,径直向栏杆处走来,我估摸着她立马就会昏头昏脑地从栏杆处摔下去。

我凭着仅有的意识支撑着,冲大6有气无力地叫道:“香……香灰!香灰!快……快!”但这话对大6来说就是个屁,眼看这小子已经口吐白沫,估计神被鬼叫迷了八成。我术力本来就不强,单是让那鬼保姆飞过去就已经费了老大的劲儿,此时也昏昏沉沉、浑身软、满头大汗,已是在勉力支撑。渐渐的,耳中听着鬼叫声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仿佛是从空冥深处传来的歌声,尖利的声音在我耳中也变成了美妙的音乐;眼睛中的房子如同进入了时空隧道一般开始扭曲,斜倒在一旁的大6脸上的肉逐渐腐烂,白花花的蛆虫在上面蠕动着,他的嘴巴和鼻孔一张一合的呼吸着,和一条即将腐死的鱼一般无二。

我要大叫,却只能在鼻孔中哼哼;我想要爬过去拿香灰,却浑身酸软地只能动一动小拇指。突然,浑身腐烂到几乎只剩下森森白骨的大6弹簧一般从地上弹了起来,冲我嘶喉:“阎刚!你这个魔鬼!你克死你爸!克死你妈!克死小胖!你这个扫把星!去死!你去死!你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见他这鬼样我倒不怕,平常这小子长得就比骷髅可怕三分,让人晚上见着呕隔夜饭那种,现在看起来反而让人松口气,无来由觉得轻松不少。只是眼看那个空骨架子咧着只有下唇的嘴诡异地笑,笑声尖锐怪异,身上挂着扔在不断腐烂的数条白花花的肉和殷红的鲜血,就是觉得有点恶心。

我估摸着自己也被鬼叫迷了,正要咬舌尖蓄童男血(有人说了:哎,你童男?吹吧?靠,老子当然是童男!要做阴阳师,必须保持童子身;一旦破了童子身,下场那个叫惨!),一双惨白的手骨突然冲我伸过来,卡住我的脖子,气力大的可怕,竟然生生要将我的脖子卡断一般。

大6的手举起来,我被举到空中,喉咙里“嗬”“嗬”地不出声来,四肢在空中张舞着乱抓,眼前黑,眼看就要挂了。我心里顿时瓦凉瓦凉,转瞬间到:“他***!老子一生英雄,要死也该死地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咋能这么不明不白就挂在一丑八怪的手上!”不由心中长叹一声,也罢!没见过面的爹妈,咱这就到黄泉聚聚!婆婆啊,恕小刚不孝!婷婷,我的婷婷,咱来生再聚吧!轻轻的,我走了,将不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