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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婚宴过后,周家人又忙着恭送宾客。

伯健关心地询问了一番叔豪的学业情况,想起同读大学的仁芳:“你仁芳表姐呢?也放学了吧?”

张仁杰来往过上海几次,乃是识途老马。他熟练地安排人在火车上订好包厢,又备好路上的吃住用品,妥妥当当地领着姑父姑母妹妹表弟们上了火车。

儿女都是债,他什么法都想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想把婉君赶走,仲康死抱住不放,周太太也不舍得,这毕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真正当女儿一样养大的。

“我不娶仁芳表妹。我压就不爱她,订婚也不是我愿意的。”仲康很是坚持。

周伯健和张仁杰的洋行生意逐渐走入正轨,他们俩商议着是否应该去美国考察一下。周伯健自然是主张去的,而且他自己就想去。张仁杰也想去,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身为张家的独子,父母无论如何不会让他远行的。周伯健倒是可以试着跟父母沟通一下。

或许有人会说,怎么不留下来替北平尽一份力,或许可以力挽狂澜?历史的车轮是滚滚向前的,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力量而停下或改变方向。就算他周伯健知道历史的大概发展方向,但他不是过目不忘的黄蓉,他压就不记得具体细节。他虽然记得1937年7月7日会爆发芦沟桥事变,但起因是什么,他不记得了,日本从哪个方向进攻北平,他更是不清楚。想象一下吧,他跑到北平守军那里告诫他们当心日本人,会发生七七事变,然后一问三不知,迎接他的好一点的结果是被当成神经错乱的疯子赶出去,差一点就会收到一粒花生米作为惑乱军心的奖品。

是的,法律。周伯健这一次还是选择了法学,一是不愿让自己学习工作了那么久的经验落空,二来他也对法律是真正的喜欢。

只不过1912年北大的入学试在夏日早就进行过了,9月也已经开学了,周伯健只能参加1913年夏季的入学试了。

“老爷,我确有一事,思虑良久,来找老爷解惑。”

三弟周叔豪年方八岁,相貌憨实可爱,很是逗人喜欢。身为家中幼子,受尽宠爱,日日忙于玩乐,对学业并不太上心。

张国强也想好好的想想,便点了点头。那丫鬟小心地拿开他腰后的枕头,扶他躺了下去,盖好被子。

一大早,大丫鬟绿竹就为周伯健换上了一袭大红衣裳。周伯健昏昏沉沉之间,也不在意身上穿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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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华人们很是关心国内战状,纷纷捐钱捐物,支持抗战。刚从国内逃出来的周张两家也慷慨解囊,捐出大量金钱。伯健的药厂终于起到了作用,大量地向国内输送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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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抗战胜利,伯健和仁杰返回上海,他们一是为了送两家老人的骨灰叶落归,二是为了观察一下国内形势,看是否可以全家搬回国内。

抗战的硝烟还未散尽,内战的乌云又将袭来。两人无奈地将国内剩余产业都处理掉了,返回美国。

1981年,中美正式通航。

1982年,旅居美国已有44年的周致远回苏州老家探亲,他带回了父亲周伯健的骨灰,这是父亲最后的心愿,叶落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