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内因此对他有了微词,觉得他过于冷漠,乃至近乎冷血了。老宗主斥责了一些流言,不仅仅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弟子,更是他清楚,越是看起来冷静,沐云心里越是在酝酿着火焰。这个孩子,连心里的痛苦都是寒凉的。

自在剑神墓前相识以来,楚尚的语气永远是这样,几分轻佻几分慵懒几分亲昵,像是对待多年的好友,抑或是……情人。

回到宗门后,顾不得一贯藏拙的作风,他拼了命似的修炼,锋芒毕露,威慑着各路宵小。宗主见此很欣慰,谁也不知道,在这样的巧合下,以为有了新接班人的他做出了改变修真界命运的决定。

中陆以五大宗门为轴线,越往外,越是一片荒芜。魔修好杀嗜血,修炼速度往往又比同资质道修快上数倍,直将中陆各修士压得喘不过气来,更别提普通的凡人了。

一瞬间,听到那声“好”后毫无真实感的倪云初如堕冰窟。

可他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似的,直到倪云皎自他发间取下干枯的落叶,随手放开,他才终于有了动作——抬手接住了本该落在地上的叶子。

这便是应允了带他上去。

“如何?”倪云初插话,眼中多了些敌意。

听见声响,他立刻把手里的东西收起,抬头望来。以倪云皎的眼力,大概看得出那是个木雕。

她虽是这么说,倪云初依然还是将她送到了门口才回转进屋,一坐下就冷了脸,一声不吭。

秘境之灵看着倪云皎渐渐消失的身影,合起手掌祈祷道:“师兄大人保佑,看在我把重塑根基的灵物送给你了的份上,让主人留我一命吧!”

没有理会简凌的试探,尚卿握紧了手里的折扇,连嘴角虚伪的笑容都渐渐消失了。面无表情地看了简凌一会儿,他突然转身,衣袂在风里微扬。

随着一个剑花挽起,倪云初收了剑,嘴角有浅浅的笑意,眼里闪烁着耀人的光彩。只差一点点,他就……

简凌转头,只见桌上一碗鱼汤被打翻了,汤汁顺着桌沿往下流淌,一滴一滴,正好滴在他的衣服下摆上。

楚易去那里做什么,用意不言自明。

看着又往上攀升了一格的任务完成度,999嘟了嘟嘴,有些无聊。

那时,小小的孩童初入仙门,误入了后山。他在那里见到了惊艳至极的一剑,也见到了他此生难忘的身影。白衣黑发,不见丝毫装饰,清冷地朝他走来时,让他以为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仙人。

数百年来,尚卿的作风从未变过。他嗜杀是真,出手大方却也不假,凡是为他做事的人,只要没死,无不富得流油,令人艳羡。

什么叫“情之所至”?

说完后下意识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那种不自觉的依赖看得沐夫人眼皮一跳。

青年手上一紧,他艰涩地道:“我……对不起。”

普通的纸上是阮禾一笔一划的字迹,并不多么好看,却看得出写信人十分认真:

沐哥有他的野心和计划,阮禾不止一次见他为此忙碌到深夜,第二天又是一大早起来,神采奕奕地继续工作。

然后,还不待沐秦反应过来,他就一溜烟地跑了。

阮禾喝了牛奶,洗漱过后,一时怎么也睡不着。闻着陌生空间里的陌生气味,他居然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安或是窒息。只要一想起隔壁就睡着沐哥,他嘴角甚至忍不住绽出了清浅的笑。

阮禾在看代码,然而有些心不在焉。这天是周三,自那次商场之后,他已经三天没有见过沐哥了。即使他鼓足勇气,学着网上的教程发短信问候,得到的也只是一些不咸不淡的回复,并且往往隔了很久。

负责人打电话过来,就是通报这次谈判的进度,委婉地表示他们遇到了关卡,可能无法如期买入这项技术了。

“谢谢你……愿意信任我。”他轻声说。说完后,又不好意思似的再次拉了拉帽子。

“小朋友有女朋友吗?”他笑问。

原地,阮禾盯着那张名片看了许久。简洁的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这是一张私人名片。小心地把它放进口袋里,他又重新拿出那张照片看了看。

男主不善言辞,遭遇这样的重大打击,又被现场的尸体和血迹吓到,只会不停摇头,被早有准备、上下打点好了的赵瑾和富二代联手送进了监狱了。

系统的机械眼闪了闪,没有再劝说。

方雪然见状怕他着凉了,连忙催他走了。两人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杜明栖抬头看了一眼。

有时候,他甚至希望当初的相识相知能够更加坦荡,他不曾怀着利用的心思,而只是纯粹的欣赏。如果一个人是你非常非常重视,甚至看重到超过自己的生命的,那么你就会体会到,珍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希望一切都不曾染上阴霾。如果不行,那么,他选择瞒一辈子。

杜明栖顿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这一刻,他什么也没有想,思绪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只余潜意识在驱动着他的行动。拿起戒指的时候,他的手轻轻抖了一下,随即便稳稳地把它套在了乔沐纤长的手指上。套了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住:“戒指……好像要在结婚的时候才能戴?”

言未的脸涨红了,有点不可置信看着他。他没想到,杜明栖会这么不客气地说话。

杜明栖动作自然地把它收起来放回包里,看着眼前人瞪大的眼睛,忍不住以手掩唇,轻轻地笑了。

导演:“……”

刚想到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他的眼睛突然睁大——甲板那头一脸狼狈的男人,不就是之前一脸神秘猥琐地跑来找他们的网吧老板吗?

杜明栖一怔,手上却下意识地将眼前的人揽在怀里,紧紧地抱住。心里的暖流仿佛想要冲破某些屏障,流溢出来。

“乔哥,那个人已经搬走了,店都关了。我派人去查,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第二天,杜明栖被老师喊去核对资料。他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乔沐,思索着昨天才熬夜打了许久游戏,以乔沐的习惯,大概还要再睡几个小时,于是放心地出了门。

而对于乔沐的表演,大部分评委都给了很高的赞扬。只有上次的男评委依然挑剔:“题目要求的是女孩子,你演得却有点雌雄莫辨,看不太出来是个女孩。”

乔沐身边的男同学神经大条地拍拍他的肩膀,对杜明栖吐槽道:“小乔怎么跟个女孩子似的,看个恐怖片也能被吓到……”

昏黄的灯光下,听着寝室里另一个渐渐平稳的呼吸声,无声地翻着书本,杜明栖内心一片宁静。

“喂,导演,我是小赵啊!”乔沐面不改色地自报家门。

感觉到杜明栖的讶异,乔沐放下笔,笑得漫不经心:“他啊,一个过气的老男人,整天想着子承父业,逼着我学这个学那个的。”

“喂,你是怎么拿到第一的?”

沐之打了个哈欠。没办法,他不能崩人设,而原主的性格,确实嚣张而令人讨厌。

他从小就渴盼的人,已经不在了。死在他的自以为是,他亲口吩咐的毒酒上。

高居上座的谢太后看见他后,不由发出一声冷笑,别过头去。

谢老大人在心里骂了雍王无数遍。他目光阴晴不定,却也只能看着慕容昭径自离去。

雍、雍王从边关回来之后,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