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到我家去吧。”

弗里曼突然感觉到股浓浓的酒气夹杂着口臭迎面而来,让弗里曼觉得很恶心,但他依旧礼貌的说道:“先生,你误会了,我只是个旅行者,请求先生你能否给我些帮助,让我在这里借宿晚。”

奇恩,他的儿子,身上的白色绷带已经沾满了尘土和血迹,刚才替他父亲挡下的那阵石雨,也令他原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更加受伤了。他微张着嘴,望着父亲和芬妮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只发出阵嘶哑含混得像干树皮从木头上剥落的声音。而从他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悲伤痛苦与绝望。

没想到会迎来这样的回应,他知道他无法跟眼前的这个人抗衡,于是便缩了缩脖子,缓缓的走到了边。

他看,是普里飞。

疼痛带给弗里曼的感觉异常绝望,他此刻脑海甚至掠过个强烈的念头,就是把左臂膀整个砍断,因为这剧痛实在是难以忍受,他宁愿永远失去这只手臂,也不想再承受这种折磨。

弗里曼手里拿着苹果,端详着,脑海里涌现出很多思绪,让他感到阵疲惫,他便到床上躺了下来,眼睛望着屋顶。

“怎么回事,原本那么好的天气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弗里曼皱着眉头望着天空说道。

这位名叫弗里曼的流浪男人继续在点残存的暮色下步行于山间道路之上。现在的状态似乎更加糟糕了,在这种地方如果找不到个合适的地方过夜,那将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弗里曼朝他微微弯腰以表自己对年长之人的敬意,他说道:“是这样的,我想知道些关于村子的事,是否在以前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件?”

听完弗里曼这样说话,老村长深陷的眼睛里折射出丝深邃的光芒,他缓了缓,显得有些落寞的说道:“这些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这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弗里曼不明白老人的意思,说道:“这当然会对我的调查有所帮助。”

看到弗里曼的态度,老村长反而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年轻人,我相信你并不是这次事件的凶手,你还是逃走吧。”

弗里曼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衰老的长者,时间竟有些茫然。

“我活了这么把年纪,多少也能分辨点好歹。从你被村里人围着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你其实不是普通人吧。因为我看你当时的眼神就像个不把生死放在心上的战士样。老村长缓慢的吐字说道。“凭你的身手,不难放倒几个人但你的手始终没有去碰你的剑。”

弗里曼与他对视了片刻,什么也没有说。

老村长长叹声,又道:“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是你个人能解决的,代行者大人当时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想他只是想安抚大家的情绪。”

弗里曼微微征,似乎有些意外,他稍稍欠身,还是郑重说道:“感谢您对我的信任,但在走之前我必须解决这件事。“

弗里曼的眼神显得是如此坚决,当两人对视的瞬间,老村长不由被他内心的决然所触动。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心,可以告诉我这个好奇心有点多的老头吗?“

“可能是我这人比较顽固吧。”弗里曼答道。

村长似乎明白了些其中的缘由,他微微叹了口气,眼神忽然显得有些迷离起来,淡淡的说道:“你知道吗?你倒有些像我以前见到的个外来人。”

“西蒙夏普吗?”弗里曼低声说道。

村长的脸上显现出惊讶的神色:“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只是猜测的。因为这是二十年来唯来到过村里的外来人,除了我和普里飞之外,就是夏普家。而这位西蒙夏普便是阿卡娜原来的丈夫,芬妮的父亲,是这样吧。”

村长听完这段话,缓缓地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做过调查了。”

“是的。”弗里曼答道:“根据村民口中信息,如果他们没有故意隐瞒什么的话。西蒙夏普家是在十二年前来到这个村子。当时村里似乎不是很欢迎外地人,是您力排众议将他们接纳到村子里来的。”

“你说的没错。”村长望着弗里曼慢慢说道,“十二年前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因为战乱很多流民都选择往内陆逃难,但没人会逃到我们这个过于偏僻小村子,所以我发现他们的时候也很惊奇”

第十四话

?你也知道那个时候,世道很坏,到处都是人心惶惶,村里当然也不愿意接纳那些来历不明的人。【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我当时本打算让他们往去别处去,但他们当时非常急切地哀求我,希望能让他们在这里有个容身之处。我看着他们家三口,还带着个吃奶的孩子,心里也是不忍,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想不到是这样。”,弗里曼侧目看着窗外的连绵的荒山感慨到。原来西蒙家也是战争的受害者,他又转向村长:“那么西蒙夏普就在村里生活了九年了,直到他发生意外。您能跟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村子眯着眼睛,看了看弗里曼,转而也望向了窗外。

“两年前西蒙到村子后边的山谷去打猎的时候被只熊从背后袭击了,村子里的猎人们看见他被杀死然后拖走了,很遗憾,但是没有办法。因为当时猎人们离他很远。”

弗里曼沉默不语,似乎陷入了沉思。

这时从屋子里面的房间里传来阵剧烈的咳嗽声。

“那是我的儿子,他身体不好。”村长看着弗里曼有些疑惑的表情,忙向他解释道。

弗里曼阵歉意,忙说“这真是抱歉了。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他休息。对了,好像还没有向您家人问候过,令夫人呢。”

村长听到弗里曼的这番问话,眼神时间黯淡了下去,但他还是强装起笑容:“老伴几年前死了,就剩下我这个糟老头和儿子两个人。”

弗里曼连忙表示歉意:”抱歉,让您难过了。“

村子摆摆手:“没什么,她走了,挺好。她会在天国里获得平静和幸福的,而不像我们这样,却还留在这片黄土上。”

弗里曼也是阵沉默,村长的话,无意间也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回忆。死者逝去,生者留下,弗里曼感同身受。

村长看到他这个模样,便继续说道:“找个时间离开这里吧,这件事代行者大人自然会接手,这样对你还是对我们都是最好的。”

弗里曼回神,道:“请问,那个山谷在什么地方?”

“就在村子的后边,大概三四里路吧,你问这个干什么啊?”村长疑惑到。

弗里曼点了点头,说道:“感谢您的帮助与信任,不过我觉得我有责任也有能力去解决这件事,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继续调查下去。”

话音未落,弗里曼脸上却显现出痛苦的神色。

“年轻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村长看到弗里曼忽然这个样子,连忙关切地问道。

“没事”弗里曼捂着肩膀,勉强地忍住疼痛答道。看样子在这耽搁得有点久,伤口又该上药了,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能让自己支配。

“旧伤。不要紧的,我这就回去了,感谢您今天告诉我那么多。”弗里曼看着惊讶的村长说道,随即微微点头告辞。

看着弗里曼那步向门口的坚毅背影,这位年迈的老村长只得摇头无奈道:“哎,既然你坚持,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弗里曼走在村里渐暗的道路上,此时天色已经临近傍晚,各户各家似乎都已经开始忙碌起晚餐了。

他正看着村中逐渐亮起的火光,忽然远远地被人从背后叫住了,

“年轻人,带上这个吧。”

村长从远处急急地跑来,捧着个壶子,“这是自家酿的麦酒,晚上喝点,能驱寒。”说着,笑眯眯地把酒塞到了弗里曼手里。

弗里曼笑了。

“您真是太客气了。”弗里曼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村长。

“没什么,好好尝尝咱的手艺。希望你早点调查出个水落石出。”说完,又慢慢地拖着老迈的身躯步步地回去了。

这些日子路途艰辛,弗里曼在此期间连像样的吃食都没有吃上几回,更别说酒,真是好久没有碰过星半点儿,而现在却遇上这样的好事,简直是求之不得。

弗里曼望着村长的背影,心里不禁升起了股暖意,这是他在这个村子里少有的待遇。看来身为村长果然不跟那帮愚昧村民般见识。稍稍平复了下思绪后,弗里曼往自己的临时住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