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受?要他放开?可他要怎样放的开?

“这就奇怪了,以前你不喜欢这些啊?”

何其多道“我本以为,他想借此来磨砺你,没想到,他竟以此为要挟,但你和大少爷、二少爷素来不和,尚先生为他们考虑也是人之常情。”

缓缓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朱珠,忙上前去,朱珠埋怨她:“还说没心情,不肯跟我一起来,现在被我抓到了,原来有男朋友,就有心情了!”

现在的男子已经不习惯向情人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那意味着太多的责任,太多的放弃。而世事多变、沧海桑田,我们活在社会这张纵横交错的大网中,大多数人最后都选择屈从于现实,去物化这份感情,感情被当作砝码放在天平的一边,而另一边或是大鹏展翅的未来,或是唾手可得的利益。有几个人可以不计得失坚守一份感情?坚守一句承诺?

想到她就再也忍不住打电话给她,虽然万里之遥,可是她的声音如此清晰,仿佛就在自己身边。

尚默然没有听明白,那位小姐一笑,用下巴指指他拿着的那本金融简史这本书观点独到,很多做投资的人都非常推崇这本书,尚默然会意,淡淡一笑:“是不错。”说着拿起书继续读了起来,那位小姐本是鼓起勇气搭讪,可是尚默然这样不冷不淡,叫她很是挫败,但她一向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缓缓最听不得这三个字:“谁不懂了,我们学校里有商业课程好不好?我以后要选商科,然后读mBA。”

缓缓连输两局,但都是小比分落败。

尚默然的呼吸一声一声在耳边,缓缓觉得痒,只听尚默然说:“半年没见,一见到就要哭鼻子,还是小孩子样子。”缓缓向最不喜欢他这样说,可是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接过尚默然递过来的手绢,把眼泪擦了。

缓缓向他指的地方看去,照片上是美丽的古堡,宽阔的草坪上,和盛放的花朵。再看下去果然各方面条件都很合适,当下道:“嗯,我也喜欢。只是不知道好不好申请。”尚默然去刮她的鼻子:“唉,你虽然笨,可是语言没有问题,其他的倒也容易。”

尚默然脑子嗡的一声,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一股彻底的寒意随脊椎而上,只是僵硬的站了起来。只听尚守之继续说道:“我名下的s投资公司,一直由默然管理,此次成功预测到了币的大跌,而在之后又跟随游资狙击s国n国以及f国货币,而这些收益已经陆续进入股市,至今已经吸纳了尚氏20%的股份。现在想要拉升尚氏股价,轻而易举。”

虽然自己谋划多年,一步一步建起这张网,参与收购的一级公司超过20个,算上下属分公司,将近40个。不同行业,不同注册地都小心区分,这些公司互相交叉持股,数亿美元到了这里也如三万里河东入海,不过几天工夫,已经有了新的去处,痕迹消失的干干净净,那个人应该不会察觉。这张庞大的网,千丝万缕最后汇聚成一股,如今这网绳就在自己手中,而他是收网人。

现在他们又在悄悄的汇集,短短几个月,百川入海,如今可以估算的金额已达上千亿美金,如草原上蛰伏的兽,生死大战,一触即发,只紧紧的盯住最虚弱的羚羊,尚默然脑中一串串数据汇集成流,心中排除一个一个的可能,是了,就是它,绝不会错。

隔着万里之遥,爸爸的声音清晰的从电话那头传来,缓缓人生第一道重要的选择题已然摆在面前。

“缓缓,这是筹建中的盛世大厦,现在只盖到第五层,等大楼竣工了,我再带你来,一定就可以俯瞰浦江两岸。”

人间的权力就和上帝的神力没有差别

杜兰兰不知道,这里面有别瞄头的成分,女中里最看中这个。

接到缓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缓缓上了一天的课,也很饿,胃里要求马上吃到东西,于是强烈要求去吃麦当劳,尚默然教育她:“那种垃圾食品怎么能吃?我听说古北新开张一家专门做公馆菜。”

尚默然俯身在缓缓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缓缓,我不想让你等,就让我来等你吧,等你慢慢的长大。”缓缓心中一暖,头往后一仰,靠到他的肩头,四月的南浔,柳色新绿,微雨燕双飞。让人想到那首四月天。

此次他来处理分公司业务,事物繁杂,头绪颇多,可是每次看到她,心里就莫名安定。

尚默然记得母亲曾经教自己背过这首诗,当下道:“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真是好名字”

一年后

“你…”

“那你和他,你怎么打算?”

见缓缓沉默不语,朱珠是话不吐不快的个,当下说道:“缓缓,我不是替我姐姐说话,我不赞成你继续和他交往,我母亲是二太太,这当中的辛酸曲折,我比谁都了解,况且我母亲是家境所迫,做小是求一条出路,你大可不必如此,而且,我姐姐的手段,只有比我大妈妈更加高明。”

缓缓听了,倒是一笑,手中却握紧了拳,指甲深深的刺里,也不觉的疼,一字一句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人岂可一错再错。”

朱珠松下一口气,又想到什么似的:“那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做傻事,要好好的。”

“你放心,他不配。”

“啊,谢天谢地,你想得开,在佛家,执念可以是一种罪过,想开就好,想开就好,来来来,我在寝室给你熬的粥哦,我对你好吧,可是有代价的,嗯,给你55折,10个英镑好了?”

“朱珠,你趁火打劫啊?”

“你这么周全一个人,等你后院着火一回,可不容易,没得谈,少一个仙都不行。”

说着两个人都“噗”笑出来。

吃好粥,朱珠去上课了,缓缓躺在床上,想着与尚默然的一幕一幕,从相识,到相知,他说的每句话她都记得,他说:

“刮塌了你就变丑丫头了,再没有人和我抢你。”

“你是我的人,当然吃我的,住我的。”

“缓缓,我不想让你等,就让我来等你吧,等你慢慢的长大。”

缓缓你能不能答应我,等这栋楼正式交付使用,如果我们还在一起,不,我们一定会在一起,那时我们就订婚,我要和你一起,在这盛世大厦的顶楼俯瞰浦江两岸的美景,我要告诉所有人,你是我尚默然的太太,而你定会以我为荣。”

到最后,他把他们的感情当做砝码,放在天平的一边,而天平的另一边是他大鹏展翅的未来。

曾经的信誓旦旦,在现实的利益面前时不堪一击。

是啊,信誓旦旦,信誓旦旦……

她怎么忘了下一句就是“不言其反”?

她信他,可凭的是什么?

他的肩膀宽厚广实,可以给她依靠;

他看她的眼神温柔宠溺,让她安心。

凭的是这些!

可是他的肩膀可以转身供别人依靠,

他的眼神转瞬可以变成冷酷无情。

她以为那是爱,她以为真爱无敌,没想到自己竟然错的这样厉害。

缓缓向窗外望去,连日的雨水,窗外草地上的绿意又比往日更甚了几分。小鸟也枝头跳来跳去,唧唧喳喳,分外活泼,窗外的野玫瑰朵朵绽放,香气袭人,而窗台上,花瓶里的那几只,许是时间久了,花瓣已经开始枯萎。

缓缓想到小时候父亲教她临的帖:“轻风吹倒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心字已成灰心字已成灰

直到今天,她才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