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尚默然才觉的自己刚才贸然递药实在是有些莽撞,被人家小姐拒绝是小事,如果用药不当,产生什么不良后果那真是害人害己。哎,遇到缓缓以后,有时候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了。不过那位小姐竟然敢吃陌生人的药片,也算英勇可嘉。

吃好饭两个人到阳光室晒太阳,尚默然见缓缓看他,去寻缓缓的手,然后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安慰道:“没事,公司出了点事,要提前结束假期,不能陪你了。你把她当成在英国的家吧,你以后放假了,想来就来,想去哪里,想要买什么东西,都可以和汤普森说,有些牌子在英国需要认证客户身份才能订购,你和他说,他会帮你安排。”

说着把缓缓领到游戏室打斯诺克,台球缓缓本来就会一点,来英国后朱珠又老拉着她玩,所以进步不少。当下仔细选了球杆,用滑石粉做好准备工作。

缓缓刚刚来要先进行语言培训,然后再据评定成绩分配班级,所以从来的第一天就开始忙碌起来,三个月以后,由各课的老师对缓缓进行面试,汇总了各课老师的意见,缓缓才被分配了班级,正式开始学习生涯。学校的课程很多,缓缓虽然不是太聪明,但是很是努力,又有朱珠从旁指点,慢慢就跟的上了同学们的进度。

尚默然自从金融危机,升任尚氏亚洲区总经理后,事务繁杂,心情郁郁。可是听她这样说,再看她一脸顽皮,娇俏可爱,嘴角还有没吃干净的冰激凌印子,像只小花猫。心中一动,俯身亲她,她刚刚吃了冰激凌,口中还留着冰激凌的味道,这个吻开始清浅温柔,渐渐变的缠绵深切,和以前尚默然给她的吻统统不同,一种异样的情愫从缓缓身体里升起,让缓缓觉的热,想要更多,试着轻轻咬了他一下,尚默然像是一震,更用力拥紧她,缓缓觉得口被他拥得气紧,最后他却突然停住了这个吻,只在她肩膀上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在她耳边轻轻地叹气:“唉…我的小缓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听完众人发言,尚守之身子微微前倾,说道:“诸位,尚氏投资亚洲十数年来,虽然涉及多个领域,但一向以稳健著称,在此次危机之前,尚氏的财务状况非常良好,而且我个人非常看好大陆及香港未来的发展,我相信这次风暴,也许是一件好事,现在不仅泡沫挤掉了,而且很多优良资产,已经非常便宜,我们可以趁机进入那些我们垂涎已久,而一直苦无机会进入的行业,我已经准备加大对东亚地区的投资,准备了几套方案,要与各位探论。”

何其多报上一个数字,尚默然点点头。

果然自己汇报之后,尚默然不像往常一样发表意见和指示,而是沉默不语,慢慢走到窗前,取出dupont,刚要打火点烟,突然想到自己还在,忙放下了,陈方美丽暗暗揣测,他这个时候点烟,定然是要想事情,忙说“不要紧。”尚默然点点头,将烟点上,过了一会儿,淡淡的青烟袅袅的漂在空中。

父亲听的不耐烦:“唉呀,我的小管家婆,真是没完没了,以后谁要是娶你,我可得跟人家说说明白,不要等娶进门再后悔。”

上了延安路高架,天已经暗下来,华灯初上,高架的两侧的路灯都亮起来,本来隐在夜色中的写字楼也远远近近的亮了起来,成为一座座巨大的发光体,快到中山东一路的时候,有一个角度很小的匝道转弯,视线被挡住,转出弯道,缓缓已经知道要看到什么,可是还是蓦然眼前一亮,华灯艳照,光芒四,到处是繁华到了极点的繁华,外滩的百年风华毫无预兆、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自己眼前,缓缓觉得真是惊艳,笑道:“真美,原来你是要带我来看亚洲第一弯?搞得神神秘秘的。”

它深藏在帝王的内心

教室昏暗不明,只讲台旁的窗外透出莹莹的月光,这样的时候,她才能够放松自己,展现她心目中的鲍西亚,在那个奢靡繁华的年代,在威尼斯的法庭上为了自己的爱人和犹太人夏洛克斗智斗勇。大段的台词脱口而出,仿佛已经融入她的思维,抑扬顿挫,语调发音已经不用再特别注意。缓缓不仅演出自己的戏份,连别人的戏都演,安东尼奥、夏洛克、法官…,一会儿学着夏洛克尖酸刻薄的语气,一会儿用鲍西亚义正言辞的调子,一会儿学安东尼奥翩翩公子哥的风度。缓缓觉得好过瘾,虽然是独角戏,可是这是属于她自己的舞台。

上小学的时候,缓缓就和杜兰兰同桌,二个人形影不离,连上厕所都要一起,别的小朋友偶而有事情不开心,还要用粉笔画三八线,她和杜兰兰从来没有,下雨的时候,她常常忘记带伞,就躲在兰兰的伞下,因为雨下的大,她们两个索开始踩水花玩,水花一朵朵,溅起涟漪,伴着两个人银铃一样的笑声阵阵。兰兰经常会来家里作功课,她们互相默生字,然后一起到花园跳橡皮筋。缓缓也会到兰兰家里去,兰兰妈妈会拿苏打饼干和巧克力金币给她们吃,兰兰没有爸爸,缓缓没有妈妈。她们都很早就懂事,心事相通。

嗯?回家。

尚默然带她去看自己母亲的祖宅,已经变成了南浔的旅游点,买了门票,进了园子,因为下雨而且正逢清明,没有什么游人,园中亭台楼榭,心构筑,走到一处凉亭,缓缓抬眼,只见题着是思萱堂三个字,尚默然回身搂住缓缓,慢慢的和她讲自己的母亲,母亲并没有在祖宅住过,很小的时候,已经和家人一起迁居国外,后来嫁给父亲,母亲身体不好,老是躺在床上,他喜欢爬到母亲的床上,缠着母亲给他讲故事,母亲喜欢襟上别一朵白玉兰,清香幽怨的气息仿佛萦绕在身边。

“啊?”缓缓呆愣的看向他。

缓缓心道,原来如此,可是此人在那种情况下,撂倒张叔叔的两个部下,可见不是一般人。一般的小偷怎么能奈何得了他,总有什么不对,这个人并没有对自己说实话。但不知怎么,缓缓选择相信他,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坦荡,也许是因为他的翩翩风度,举手投足一派大家风范。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女人往往容易这样,总是依赖自己的第六感,总是喜欢以貌取人,而不自知。

“这安特卫普又是靠什么如此繁荣兴盛?是钻石交易。现在咱们手里握的,都是拿不牢的,不如放手,避比其锋芒,和老爷子讨了钻石生意来作,明里上得了台面,可以壮大自己的势力,暗里可以另立门户,蓄积力量,虽是一步险棋局,可是置死地而后生啊。”

他们之间的仿佛不那么紧张了,尚默然选择相信她,月光柔和,照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仿佛有光,散发着让他安稳的气息,他有些恍惚,宛在梦中,心旌神摇。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出世甚早,什么苦都苦过,什么痛都痛过,也有过很多女人,从没有一个女人给他这种感觉,她是如此青嫩,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竟然对初见面的女孩子失神,难道是伤到了脑子?

渐渐的,开始感到伤口的痛,一阵一阵,终于又昏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那股香气比先前更浓,而且夹杂了不知名的香气,属于女的香甜,两种香气混合起来,让人心生向往,他的口很干,有湿润的东西,沾湿了他的唇,那仿佛是沙漠中的那一滴生命之水,他不禁呻吟出声,慢慢睁开眼睛。

这时只听门口一阵骚动,原来是朱珞瑜到了,她穿一身紫色的丝绒礼服,只淡淡的上了妆,在衣香鬓影,珠围翠绕里倒显得特别,她气质雍容大方,虽然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却没有被别人比下去的感觉。遇到一位熟人,一转身,才看到原来后背开着一个v字,中间用几条碎钻链子搭着,灯光下一颗颗切工完美的碎钻微光四散。

朱珞瑜和几位熟人打过招呼,拿起服务生托盘的一杯香槟,一抬眼就看到尚默然在看他,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今天很美,化妆是光与影的游戏,她今天的妆容由一位顶级化妆师打造,耗时2个小时,而整套设计更是前2周前刚刚定做完成。

乐队奏起了华尔兹,这是灯光暗下来,她款款向尚默然走去,裙角随着腰肢轻轻摆动,她脸上带了魅惑,什么都没有说,只斜眼看着尚默然,眸子里写满了邀请,尚默然不是好色的人,但这一刻也觉得微微紧张,礼貌的欠身,向朱珞瑜伸出手去,朱珞瑜轻轻一笑,将手交予她,他跳的很好,只要他轻轻一带她就舞起来,她们配合的这样默契,仿佛搭档了多年的舞伴,一个细微的肢体动作,对方就可以理解。朱珞瑜感觉自己仿佛是水中生长的长长的蔓草,随着水波荡漾,那滋味是那么美妙,只要在他的引领下旋转就好。

尚默然一个转身,旁边人正和舞伴在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眼看要撞到,尚默然因为避嫌,本来只用手背轻轻的抵在朱珞瑜的背部的衣服上,这时只好楼住朱珞瑜的腰,改变两人的方向,这样一转一避两人已经退到了舞池边,尚默然的手搂到了她的腰上,因为她衣服的款式,尚默然只觉得手下是她裸着的腰部肌肤,隐隐还可以感受到她的腰部曲线,耳边有她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气,一阵尴尬,但朱珞瑜似无所觉,对他笑道,“看来是不能跳完这一曲了,我好热,想到外面吹吹风,能陪陪我吗?”

“夜晚让女士独自散步不是绅士的美德。”

露台上夜凉如水,虽然朱珞瑜加了条紫貂披肩但仍然是冷,尚默然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递给她,她笑着披好,两个人都是家族企业未来的掌舵人,又都从事金融工作,自然话题多多,谈到兴奋处不时笑声朗朗。

最后是尚默然送她回去,也许是月色迷人,也许是她今夜太美,也许是香槟醉人,分别前的那一刻,当她的唇轻轻献上,尚默然只觉得错愕,一时楞在哪里。

她言谈风趣,学识广博,是个难得的红粉知己;

很多小姐会有意无意的向他示好,但这样主动还是第一次,而她是集美的公主,众多男士倾慕的对象,她向自己献吻,出乎自己的预料之外,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男自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朱珞瑜见他不动,轻轻的伸出舌头去轻轻舔她的嘴唇,他的嘴唇有点干,身体僵直,这让她下了决心,她的手滑近他的西装里,慢慢抚仿佛可以感觉到肌的纹理,她今晚也喝了不少,于是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的嘴唇寻到他的耳边,呼出一口气说,“我一个人住。”

尚默然仿佛没有听到,下了车替他打开车门,十分绅士的将左手替挡在车门上方,右手向她伸出手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理好裙摆,将手交给他,慢慢的下车。

回到家里,甩了高鞋,赤脚走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也不觉的冷。

这样努力的难道还是不行吗?

平生第一次自己抛开顾及,抛开脸面,但他拒绝了她。

她的第一次,如果注定要給一个人,她只愿意是他。

到底要怎么才可以?

她觉的燥热,遇到他,她的理智就烧成了灰,打开酒柜,倒了一杯酒,想要静一静,冰冷的红酒一口入喉,到了胃里却慢慢开始灼烧,她打开阳台的门,蓬蓬的夜风呼的吹过来,吹乱她的头发,也吹乱了她的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