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章洛城红花美人香第十章既来之格杀勿论

!!!!正文第章洛城红花美人香

昭明王朝,旧都洛城。

初夏的场早雨给这个繁华的都市平添了几分雪帐罗帷美人睡卧的朦胧美感,整个洛城好像是幅淡淡的水墨画静静的卧在这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中。

在那幅画卷之上淡雅墨色之中微微呈现出的那点红色,正是“天香阁”的所在。暖阳初升,晨雾消散,群彩衣飘飘的妙龄少女早就在后花园中追蝴蝶,采露水,嬉笑打闹,燕语莺声,忙得不亦乐乎。

天香阁的宗主据说是当今文皇帝最为宠爱的丽妃,江湖传闻丽妃的先祖出自名满天下的“红花流”。这“红花流”的上上下下都是女人,却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当年白城战太祖皇帝被围孤城,马不得食,人不果腹,危在旦夕。幸有“红花流”百名少女,红衣白马杀透重围,救出太祖皇帝绝尘而去。白城战,“红花流”威名大震,太祖皇帝赐“红花流”领主三公之爵,独掌印信,自成军,随太祖平定天下,而百万军中,那支红衣白马由妙龄少女组成的大军更成了个美丽的传说。

如今昭明王朝传承已超过200年,传说“红花流”的历任领主早已位列仙班,“红花流”当年的威名也悄然化作尘土,当年太祖皇帝封赏的大片领地,早就在削藩的权谋斗争中被朝廷收回,只有当年太祖在各地为“红花流”建下的江湖会所“天香阁”还在红花流的名下。但如今的“天香阁”早已不是当年美女豪侠出入的地方。虽然还是美女如云,还是名满天下,但却完全是另番天地,如今的天香阁可算得上是全国连锁的青楼总会。更何况如今丽妃竟然为天香阁请下了皇封,这皇家御批的青楼自然是牛气哄哄,不可世,即使各地的达官显贵,泼皮无赖进了天香阁也无不彬彬有礼,不敢造次。尽管这样来已经进入了不知道谁玩谁的境界,但仍然是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络绎不绝。方面因为这里的美女实在是国色天香,美艳不可方物,在别处根本就无缘得见。另方面大大小小的官绅巨贾心里明镜似的,既能饱艳福,又能给皇帝和宠妃拍拍马屁,何乐而不为呢。平日里就要多往这里送些银两混个脸熟,每逢大小祭祀,生辰大典之类则定要备上厚礼,如果礼物够得上别致珍奇,甚至可以直通宫闱,送达丽妃的身边。如果哪天丽妃娘娘高兴,在皇帝面前提起某位的名号,还就真是祖坟冒青烟等着发达吧!

如此繁花似锦的地方自然不会寒酸,这天香阁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高楼迭起,庭院深深,到处花团锦簇,仅是那大大小小的园林就有无数,不过这个每天早上群芳汇聚的后花园是其中最大的个,也是绝不容外人踏入半步的地方。

叮叮咚咚曲高山流水,弦声清脆悦耳绕梁不散。那些妙龄少女竟如听了号令般,停止了嬉戏打闹,各自收敛了笑容,依次分列而立。应着片浅吟低唱的管弦之声翩然起舞,这些女子,动作柔美之极,如彩蝶曼舞,如睡莲初开,如莺燕展翅,如彩云追月。这举手投足之间妩媚动人,美艳至极。尤其是在队伍前面领舞的四位女子更是静如处子,动若飞天,于气定神闲落落大方中,颦笑尽显绝代风姿。

花园东南角的处角楼之上,个瘦小的身影骑在处高高翘起的飞檐上,两条腿悠悠然荡来荡去,正在落落大方的欣赏着眼前这幅美女春意图。

天香阁名义上是青楼之地,但却有着极其严苛的禁约。这些内门弟子只表演歌舞秀,不陪酒,不侍寝。而平日里和客人们沉醉声色的那些美人都是些外来讨生活的人物,和内门弟子的待遇绝对是天差地别。如果有人胆敢偷看这些内门弟子的生活起居,轻则刺瞎双眼,重则直接乱棍打死,暴尸荒野去喂狗。由于天香阁的特殊背景,即便是出了人命,官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久而久之,无论那堵粉墙之后有怎样的撩拨得人们荡漾,却再也无人敢越雷池半步。

不过,他却是个例外,他甚至可以如此嚣张的骑在飞檐之上,而不用怕这些美女姐姐们拖他去喂狗。因为,他从八岁开始就在这里看她们每天早上翩翩起舞了,美女们没有为难他,是因为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乞丐。那年不期而至的场大雪后,美女们发现了在屋顶上瑟瑟发抖的小乞丐,他那身脏到极致的单衣竟是千疮百孔,小小的脸蛋和手脚都冻得失去了知觉,但奇怪的是他还是那么痴痴的看着这些美女姐姐的舞蹈。当时四大头牌之的曦月姑娘边替他搓着冰冷的小手边问他:“难道姐姐们跳舞真的那么好看,连被冻死都不怕吗?”他却咯咯的笑了起来,“姐姐,你弄得我手心好痒哦。”他撒娇的笑还冒着鼻涕泡,但却瞬间击溃了美女们的心理防线。爱心泛滥的美女们你把我把的把他那张漂亮的脸蛋掐的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她们甚至请求妈妈总管留下这个小孩算了,天香阁也不差这张嘴,这个小孩实在是太可爱了。但天香阁有史以来根本就不用男性杂役,即使他还小,但总还是个男的吧,那么他就没有任何可以留下的道理。美女们无奈之下把他送到城东的大安国寺,请求方丈了然大师代为照管。不管怎么说有个地方能吃得饱穿得暖总好过小小年纪沿街乞讨吧,但谁成想他第二天就从大安国寺跑了出来,依旧爬上天香阁的红砖碧瓦之上看她们每日的舞蹈。美女们连哄带骗兼带威逼利诱,可是他依旧是我行我素,死也不愿意回大安国寺和那里大大小小的和尚做伴。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再劝说,索性任他自由往来,只不过美女们常常背着妈妈总管,偷偷的准备些好吃的,,等他来的时候送给他,每次看到他两眼放光,欣喜若狂的样子,美女们的心里就甜开了花。

曦月姑娘问他:“女孩子家跳舞,你个男人非要天天厚着脸皮来看,你羞不羞啊?”他急得涨红了脸,在姑娘们咯咯的笑声中愣了半天,嘴里咕噜着,终于冒出句:“我觉得姐姐们不是在跳舞。”曦月的心头惊,但还是笑颜如花的柔声问道:“那你说姐姐们在干什么呢?”他的大眼睛忽闪了几下,说:“我觉得姐姐们是在练种非常厉害的武功呢!”

此言既出,美女们面面相觑,惊愕万状,半晌无语。曦月暗自沉了口气,依旧眯着双笑眼缓缓问道:“那么,是谁告诉你姐姐们在练功啊?”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盯住他的脸,他完全不知道也许此时他的个不经意的动作就会引来杀身之祸。他还是习惯的悠悠然荡着双脚,然后认真的摇摇头,“我自己猜的。”他的大眼睛无辜的滑过每个娇美的脸庞,“我每天都做同个梦,就是你们边跳舞边教我武功,那样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只这句话就说得众美女眼泪汪汪的唏嘘不已。

昨日种种依稀还在眼前,可是这几番寒暑下来,当初的小孩子早已长成了个十五六岁的美少年,可惜的是,他还是在做他的乞丐,而且竟然乐此不疲。然而当年的曦月姑娘却已经成了这里新任的妈妈总管。

曦月曲弹罢,长袖摆飘然起身。然而那身后的琴弦被那指间留下的力道震动,还在独自演奏着最后的几个音符。飞檐上的他停住了荡来荡去的双脚,俯子,双手托腮,眼睛紧紧盯住她的举动,甚至连呼吸都变得缓慢绵长起来。

曦月如今的地位不同,所以将满头的青丝高高挽起,但她的脸还是那样完美,她的笑还是那样夺人心魄。她升任这里的妈妈总管显然不能用年老色衰来解释,她应该有更为重要的使命。

曦月环视众人缓缓说道:“红花流的崛起源于先祖婆婆的绝世武功,而中道没落皆因骄奢逸之风大行其道,武功废弃,失了安身立命的根本。如今丽妃娘娘接掌红花流,重振尚武之风,我红花流复兴之日当指日可待。”她的纤纤玉手微微托起个小姑娘的脸,那个小姑娘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副懵懵懂懂的青涩神态。刚刚两只蝴蝶牵动了她的心神,被曦月明察秋毫的抓了个正着。

曦月不想吓坏她,所以只是温柔的笑。这些孩子还太小,她们怎么会明白世事的险恶呢?她轻轻柔柔的继续说道:“红花流的武功看似柔美,但却讲究绵里藏针,不动声色之中杀敌于无形。”她伸出只手指在眼前的空气中随手划,那空中竟然依着那手指的轨迹绽开朵朵鲜艳的血花。那是种红花流中极为霸道的武功,内力从指尖汹涌而出,竟然色红如血,依据每个人所学武功种类和修为境界的不同,这内力又可以幻化成各种鲜花的模样,其特点和威力自然也不尽相同。有的中含剧毒,点点的血雾粘身也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死于非命;有的甚至能如同滚雷石火般当空爆炸,而曦月的血花却是属于最环保低碳的治愈系,凡是触及她的血花的人都会有种神清气爽如沐甘霖的感觉。

在红花流中极少有人愿意学习这种极耗心力又没什么实战价值的治愈系血花,可是曦月当年却是执意要学这种几乎被遗忘的武功,那是因为红花流的先祖婆婆所擅长的正是治愈系的血花。而曦月的理想从来都不是做个名满天下的花魁,或者什么妈妈总管之类的东西,她要的是个更广阔的世界。

正文第二章美人如玉马如龙

曦月的番悉心指导让这些少女们觉得眼界更加开阔,想到自己有机会成为传说中的美女豪侠,美人们无不脸热心跳,眼里充满了憧憬。

曦月粲然笑,挥挥手示意大家可以休息了,其实这些姑娘所学不过是沧海粟而已,离真正的武者还差得远呢,但这种事是急也急不来的,有时候循序渐进才是正道。

后花园里又热闹起来。

几个和小乞丐熟识的少女大声招呼着:“你要不要下来吃点东西啊?”

他在飞檐上面摇了摇头,淡淡笑,引来片羞红欢笑。

曦月也看着小乞丐,不知不觉中嘴角也挂上了笑意,他真的长大了,而且出落得表人才,他再也不是那个为了点好吃的甘愿牺牲色相的那个小男孩儿了。她的笑容点点地绽放开来,有的时候回忆是那么幸福,不知道今天这小子又领悟了多少呢?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轻松几个起落就飘然而去的身影,他的资质实在是闻所未闻,这样深奥的武学在别人听来简直就是头雾水,只有他喜滋滋的摇头晃脑,好像真的都听懂了样。这种聪颖和悟性还真是骇人听闻呢!

做乞丐应该算得上是世界上最苦的职业了吧。寒冬酷暑,雪里雨里,天作被,地为床,明月点灯,群星为伴,虽然有无限的快意和洒脱,但那种无所归依的孤独与凄凉又与谁说呢?选择做乞丐不是他的错,可是若是做乞丐都能做到家喻户晓的程度就只能是他的错了。他自幼副讨人喜欢的模样,红扑扑的脸蛋儿,水汪汪的大眼睛,总能引来无限怜爱。而如今他已经出落成个翩翩美少年,虽然衣衫褴褛,但却非常干净。眼望过去总觉得如瓷娃娃般通透清爽,浑身上下竟连丝灰尘都没有。

个乞丐这样干净当然是有原因的。无论春夏秋冬,风霜雨雪,这爱洗澡的习惯是永远也改不了的了。如果有别的乞丐跳到河里洗澡,众人恐怕早就避犹不及了。但奇怪的是,只要他跳进这穿城而过的女儿河里,就完全是另番景象了。远远近近的大姑娘小媳妇,新婚少妇,怀春少女挤得桥上桥下,柳堤岸旁水泄不通。个个粉帕遮面,欲看还羞,可是不看却又实在不甘心,心里几番挣扎之下索性和女伴敞开心扉,嘻嘻笑笑,指指点点看个痛快。而他也全然没有害羞的概念。无论春夏秋冬,无论有没有人驻足欣赏,他当真就是丝不挂,也不知这如白玉般完美的身体,闯进了多少女人的春梦。

这里的人喜欢他,所以也就宠着他,幸好他也是冰雪聪明,言语得体,知恩图报。这样来,这个小小的乞丐竟然成了全城人的宝贝。

今天天香阁的晨练时间稍微长了点儿,所以当他跳进女儿河里时,太阳已经爬得老高了。那座官桥照例被堵得水泄不通,可是往来人等却并不着急,停停轿,歇歇脚,乡里乡亲扯扯闲话,指点着哪家的姑娘和那小乞丐来个乱点鸳鸯谱,都是大家每天最大的乐趣。

远处隐隐传来几声战马嘶鸣的声音。

桥南队铁骑卷起滚滚烟尘飞奔而来。为首匹高头大马,威武挺拔,通体色白如雪,眉心点殷红,竟然是塞外名马中极为罕见的极品,传说此马踏雪无痕,速度灵力堪比神兽,因此世称“雪龙”。马上粉衣少女神情傲慢冷艳,身后十匹铁甲战马,这些贴身护卫轻甲快刀,身披红氅,都是年轻貌美的少女。这些人看似面容姣美,体态婀娜,但那犀利如鹰隼的眼神,和那纵马如飞的矫健身手无不显示出极高的武功修为。

眨眼之间飞马已到桥前,有的人眼疾脚快惊觉闪避,可是大多数人却依旧浑然不觉。眼看这马队就要撞入人群,众红衣女子轻咤声,急急勒住奔马,几匹奔马势头正猛,收脚不住,猛然挺身直立,仰天嘶吼起来。这些宝马的脾气十分刚烈,高高扬起的铁蹄犹在空中飞踏不已。

粉衣少女也不作声,只抬起手中马鞭微微指。护卫们心领神会,各自催动马匹推动人群,手里的马鞭在空中噼啪炸响,试图用响鞭来驱散人群。但洛城的百姓毕竟曾在天子脚下混过,也算得上见过世面。众人见是来人是众女子,看那装束举止又不像是官家,也就不以为然,时间竟是懒懒散散驱之不动。

粉衣少女皱了皱眉头,拼力压住满腔的怒火,如果不是家父反复交待不许刁难百姓,她也许真的会忍不住做出点儿什么出格的事儿出来。

“他们在看什么?”她冷冷的问身边的个护卫。

“好像是有人在河里洗澡呢。”

“哦?”她坐在雪龙那样的高头大马之上,寻找起那个在河里洗澡的小子真是太容易了。她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完美的身体,她微微愣,脸上悄然飞起道红霞,这样坦率而真实的男性身体,她还是第次见到呢。

“既然不能犯了众怒,那我抓了这小乞丐出出气总不会有错吧?”她毕竟还是对众人的怠慢耿耿于怀。

她向身后微微点了点头,横指挥,早有两名护卫抬手在马鞍上轻轻点,身形飘然而起,于空中个急转直扑向河里的小乞丐。

他猛然惊,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招惹了这些人。但这两个护卫表现出来的敏捷身手却让他玩心大盛。

“我潜到水下,看你们怎么抓我。”他深吸口气,准备和她们好好游戏场。然而那两个护卫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两个人轻盈的在水面上飞奔,如蜻蜓点水般赏心悦目,还不等众人回过神来。那两个女子早已探出手臂,随手甩就将他抛出水面。

两人紧赶几步借着他下落之势,人擒住臂,锁住小乞丐,在水面上疾奔如飞,径直奔桥上而来。他情急之下竟然猛地想起天香阁的那些曼妙舞姿,他借着两人飞奔之势,躬腰弯背,脚下弹,身形向后急转,个后翻脱离竟然从两个护卫的手中滑了出来。两个护卫正要提着他飞身上桥,却下子失了重心,个护卫被他拉住衣裙,芳心乱,来不及重新提气弹起,竟被他赤裸裸的身子抱着扑通声沉入水中。

不待粉衣少女发脾气,她的身后几个身影如流星奔袭,河面上裙摆飞扬,凌空旋舞,竟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这几名老辣的护卫三下两下提起小乞丐点了麻|岤,扔到岸边。几个人在河面上扯起围红帐,遮住落水少女湿透的身子,众高手内力催动之下,红帐猎猎作响,片刻之后,红帐撤去,众人飘然回到岸边,竟如滴水未沾样清爽通透。

“小子,还不跪下向我家小姐请罪!”个少女伸手提,虽然实际上并没有抓住他身上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但的确是有股大力凭空而来,拉着他直起上身来,可是又觉得双膝软软的又酸又麻只能跪在那里。

“为什么,我又没招惹你们。”他嘴里虽然不满的咕噜着,但自幼四处漂泊,孤苦无依,见惯人间冷暖,自然懂得些生存之道,此时只有陪着笑脸,曲意迎合。

“你叫什么?”粉衣少女居高临下凛然问。

“我没有名字。”他抬起头看着她那张漂亮而尊贵的脸,满眼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