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峰看到她,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再一想她无故出走,害得所有人担心,不由怒道:“你给我出来!”

紫陌习惯早睡,刚上床便听到大师姐敲门,把手机还给了她,屏幕显示足足有十个未接电话,全是鲜于峰的。来不及问为什么,鲜于峰又打过来了:

鲜于峰与他寒暄了两句,才硬着头皮说想要齐姐电话。

洪尘本想说“当然人人有父母,难不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转念一想,她是个小女孩,不用跟她计较,便也罢了。

“我老听潘家的人一天到晚都在说你们家永世都不能翻身。他们坏得很,就算没事的人,被他天天诅咒,都要出事。你可别轻饶了他!”

从始至终都是她和唐林在说话,鲜于峰面无表情一声不吭。潘东北不时拿眼角余光瞟他,貌似很期望得到一句肯定的话。

无奈鲜于峰对他连日送大花蓝并派人暗中保护堪舆馆之事并不领情,所以他便把这心淡了下来。现如今与以前不同,既然风水大师亲口点明要见小鸡,他自当全力以赴。

鲜于峰不可能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又稍微解释两句:“也不纯粹是故意摆架子的问题。是有件事我拿不准他到底有没有搀和进来,所以还在观望。”

鲜于峰笃定道:“你们家做法会时,我和叶秀珍打过照面。她对徒弟和蔼而又严厉犹如慈母,绝不会容忍门下弟子做出手足相残之事。”

“我是醉了,醉了最好,一觉醒来我还在上幼儿园。”

她的神情,似是凄凉,又带着欣慰,其中还夹杂着说不出的痛快。

“龟儿子经不起吓,都失禁了,臭得很,用冷水在冲!”

“那是谁挖的?”

“不慌,他只是一时被吓丢了魂,等本大师画符将他魂魄追回来即可。”说完他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张崭新的黄纸来,用毛笔蘸朱砂画上符咒。画符的同时又吩咐人去附近店家讨一盆清水来。

方大小姐说的话,他竟然敢质疑!方芳炸毛:“你才耍杂耍!没看到说他会空盆变蛇,空杯来酒吗!”

许浩浑身发凉,不住往床角缩,无奈屁股有伤,稍一挪动便疼痛难忍。

但他一看到齐姐那似曾相识的眉目,脾气怎么也发不起来。他微笑道:“不了,谢谢齐姐。朋友在外面等我,咱们两天后再见。”

见有人感兴趣,唐林立马来了精神,绘声绘色地把鲜于峰如何与许浩斗智斗勇,最后硬是凭着过硬的风水本事让他心服口服的过程加油添醋描绘了一番。其中自然不忘着重叙述鲜于峰的神勇与英明,一张嘴舌灿莲花,只把他吹得好似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第一人。

紫陌低声道:“师姐不在。”

方芳的小脸红一块青一块,唇角鼻子里全是血,耳朵“哄哄”的完全听不见了。

阿屠这下是真的笑出来了,道:“大家都是兄弟,何必一定要分你的事我的事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是不是,鲜于老师。”

包工头知道这家人惹不起,屁都没敢放个,闷闷悄悄地把手下人训斥了一顿,叫他们以后绕着这家院子走。

“是!怎么不是!”唐林把胸口拍得震天响,“老大你别小看我,我啥都知道!”此言一出,他立马后悔了。可是,鲜于峰已经阴森森地顺着他的话道:“知道你还不说!”

鲜于峰立刻眉开眼笑地接了过来。

鲜于峰也不胆怯,大喇喇地上车在后面坐下。

出名要趁早,再晚就来不及了!

她咬着嘴唇委委屈屈地问:“老板是嫌弃方芳吗?”话音未落,那雾气便化成了泪珠儿,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等她们走了,蒋道有也回过神来了,他十分好奇鲜于峰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吴小清和紫陌吓成那样。

“怎么是骗呢,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吴小清捕捉痕迹的松了一下衣领。

鲜于峰两手捧着碗把最后一滴汤喝得干干净净,方才抹着嘴意犹未尽的道:“好吃,天下美味。”

他本已经求助过鲜于峰一次,无奈那时候后者没听到手机响,之后也没回他。现下别人主动提出要帮忙,而谭大师又绝口不提是否救小兵,只一味叫他要把鲜于家的四合院怎样,坟墓又怎样。两相比较,他也只有选择相信鲜于峰。

“好我可以叫人把粪坑填了么?”他语带哀求,不忘为自己辩解以期获得同情和谅解,“我知道我去挖那个不对,可是为了救小斌,你就是要我杀人我也只有去”

这话更是进一步证明鲜于峰的推理了,看来确实是谭化春那潘小斌性命为要挟,逼他做的无疑。这世上也只有谭化春一人对鲜于家紧追不放,赶尽杀绝。

“放心,我向来恩怨分明。你叫人填了也行,不过务必把那粪坑里的东西弄干净,再用土给填踏实。”

潘东北见他面色稍缓,忙不迭道:“我这就打电话找人去还请你不要忘了答应我的话,求你一定救救我那苦命的儿。”

鲜于峰此前早就留了一手,如今已经试探出结果,自然不能让无辜的人受害。因此即便潘东北不开口,他也会叫人去把吸取污秽的榕树根斩断。至于他和唐林挖的那坑,里面没装多少秽物,想来已经自行消解完毕,不用再管。

据潘东北说,谭化春乃是个白胖和善,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人,在龙湾和南蓬县城都有房子。不过他没去过他家,这次来龙湾,只在云霞大酒店的包房里见过他。两人联系最多的,也就是鲜于家开始有败落迹象的那几年,自鲜于鸿坐牢,柳云齐姐另嫁,他便很少出面了,只是一再吩咐要潘照管好四合院,不可拆了自己拖布屋。

至于为什么,他说那是保潘小斌富贵的风水局。确实鲜于鸿一倒,潘小斌做生意就渐渐有气色了,运头一直旺到此次昏倒前。

潘某对他可谓奉若神明。若非神明不想救人,他也不可能求到鲜于峰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