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无所谓,因为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谈情说爱。
进了檐下,沐寒声收了伞,低垂的视线打在她身上,抬手掸去她发梢的水滴,嗓音温醇,“怎么淋雨了?”
他想,这个婚姻,他迟到了三年,总该负点责任,从她对他的清冷,和昨晚说的话,可见她是委屈的。
忽然被这么服侍,是一种煎熬的享受,让夜七觉得有些别扭,所以,她看了他,道:“其实,你不必觉得歉意,今晚在座的都是前辈,那杯酒势必要喝的。”
“不会喝酒,为什么不说?”他又一次沉闷的开口,拧眉盯着她。
转头,见她虽面色淡然,却紧紧握着方向盘,骨节泛白,极力忍着什么,他心底生出些许柔软。
沐寒声的手机里,一直都有傅夜七的号码,只是他从未拨过,这还是第一次。
“别卖关子了,说吧!”好一会儿,夜七拿出翻译文件,淡淡的一句。
夜七抬头,确定他在跟她说话,但那张冷峻的脸没有表情,她也就摇了摇头:“没事。”
夜七却轻轻一句:“他舍得回来了?”
如果是这样,宁愿像过去三年一样,他不曾回来,她还能一个人安安稳稳。
极力的低下头,几乎埋到膝盖之间,以为她的眼泪在那几年早已流干,可是原来她还会哭,还那么在意别人的厌恶。
古杨从后视镜看着她,从低头,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然后传来几不可闻的啜泣,他终于皱起眉,听不到沐总和太太谈了什么,但一向清冷的人,竟是哭了。
可是古杨不懂安慰人,也不敢安慰,只得皱眉纠结,等着沐总回来。
车窗外的雨下个不停,都看不清雨里的身影。车里的啜泣逐渐被雨刷细微的响动覆盖。
良久。
不远处挺拔的黑影逐渐走近,稳健的步伐踏起几许雨水,男人手里拎了一个精致的袋子。
打开车门的瞬间,沐寒声先是将袋子伸进车内以免被淋湿,自己才收伞钻了进去。
埋头的夜七倏然抬眼,泪眼婆娑的样子惊愕之余,猛然转过头胡乱擦拭。
“开车。”沐寒声低声道,顺势拿了袋子里的香烟,转手竟拿出一双崭新女鞋,虽依旧一脸阴霾,却直接蹲到座位下,就要替她换鞋。
他温热的指尖碰到脚的时候,夜七猛然缩了回来,本就低眉的她忽而将脸转向窗外。
“别动!”沐寒声低沉而强势的声音。
随即低眉,一手握了她纤细的脚腕,不容她逃,熟稔的脱掉鞋子,看到鞋子里积了水,她娇小的脚趾都泡白了,他皱了皱眉,转手抽了纸巾,仔细擦干她的脚,把新鞋给她换上。
鞋码刚好,他自顾满意,在外交部定睛总算没走眼,他这才起身坐回位置。
但也就是起身抬头的一瞬间,目光扫过她的侧脸。
“转过来。”他蓦然低沉的一句命令。
夜七只是低眉,未动。
沐寒声没有等,伸手扳过她的脸,却在见到她眼眶泛红,睫毛湿漉的瞬间,神色倏尔一紧,眉宇蹙起,目光不断在她脸上打转。
刚刚还一脸清清淡淡的把他惹生气了,她却怎么哭了?
他并非天生对女人的眼泪敏感,她是第二个令他如此心疼的人。
“不要随便就哭。”他说着,脸色却柔了,强迫她转过脸的手,转而擦拭她的眼泪。
可是夜七躲了,然后抓起手所能及的东西自己擦。
沐寒声抿唇不语,只扫了一眼被她拿去擦眼泪的大衣袖子,能拿他的衣服擦眼泪,她真是第一人。
“对不起。”夜七稍微恢复平静,语气也变得一如往常的低婉。
他没看她,但出去一圈,情绪平稳许多,膝盖上的食指有节律动了两下,斟酌着什么。
未几,他低低的开了口:“既然刚刚说到未来,我明确两点,第一,我既然回来,就不允许你随口说离;第二,遵循奶奶的意思,我尽量维持好这段婚姻,希望你也一样。”
“好。”这应该是她想要的了吧,却总觉得缺了什么。&!--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