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曰:“请诸鲁。”桓公曰:“施伯,鲁君之谋臣也,夫知吾将用之,必不予我

奏《肆夏》、《樊》、《遏》、《渠》,天子所以飨元侯也;夫歌《文王》、

庄公如齐观社。曹刿谏曰:“不可。夫礼,所以正民也。是故先王制诸侯,

足以从之,是以观其容而知其心矣。目以处义,足以步目,今晋侯视远而足高,

王其不可以弃之。”王不听。十七年,王降狄师以伐郑。

朝夕恪勤,守以敦笃,奉以忠信,奕世载德,不忝前人。至于武王,昭前之光明

“遇兆,挟以衔骨,齿牙为猾,戎、夏交捽。交捽,是交胜也,臣故云。且惧有

口,携民,国移心焉。”公曰:“何口之有!口在寡人,寡人弗受,谁敢兴之?”

对曰:“苟可以携,其入也必甘受,逞而不知,胡可壅也?”公弗听,遂伐骊戎,

克之。获骊姬以归,有宠,立以为夫人。公饮大夫酒,令司正实爵与史苏,曰:

“饮而无肴。夫骊戎之役,女曰‘胜而不吉’,故赏女以爵,罚女以无肴。克国

得妃,其有吉孰大焉!”史苏卒爵,再拜稽首曰:“兆有之,臣不敢蔽。蔽兆之

纪,失臣之官,有二罪焉,何以事君?大罚将及,不唯无肴。抑君亦乐其吉而备

其凶,凶之无有,备之何害?若其有凶,备之为瘳。臣之不信,国之福也,何敢

惮罚。”

饮酒出,史苏告大夫曰:“有男戎必有女戎。若晋以男戎胜戎,而戎亦必以

女戎胜晋,其若之何!”里克曰:“何如?”史苏曰:“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

以妹喜女焉,妹喜有宠,于是乎与伊尹比而亡夏。殷辛伐有苏,有苏氏以妲己女

焉,妲己有宠,于是乎与胶鬲比而亡殷。周幽王伐有褒,褒人以褒姒女焉,褒姒

有宠,生伯服,于是乎与虢石甫比,逐太子宜臼而立伯服。太子出奔申,申人、

鄫人召西戎以伐周。周于是乎亡。今晋寡德而安俘女,又增其宠,虽当三季之

王,不亦可乎?且其兆云:‘挟以衔骨,齿牙为猾,’我卜伐骊,龟往离散以应

我。夫若是,贼之兆也,非吾宅也,离则有之。不跨其国,可谓挟乎?不得其君,

能衔骨乎?若跨其国而得其君,虽逢齿牙,以猾其中,谁云不从?诸夏从戎,非

败而何?从政者不可以不戒,亡无日矣!”

郭偃曰:“夫三季王之亡也宜。民之主也,纵惑不疚,肆侈不违,流志而行,

无所不疚,是以及亡而不获追鉴。今晋国之方,偏侯也。其土又小,大国在侧,

虽欲纵惑,未获专也。大家、邻国将师保之,多而骤立,不其集亡。虽骤立,不

过五矣。且夫口,三五之门也。是以谗口之乱,不过三五。且夫挟,小鲠也。可

以小戕,而不能丧国,当之者戕焉,于晋何害?虽谓之挟,而猾以齿牙,口弗堪

也,其与几何?晋国惧则甚矣,亡犹未也。商之衰也,其铭有之曰:“嗛嗛

之德,不足就也,不可以矜,而祗取忧也。嗛嗛之食,不足狃也,不能为膏,

而祗罹咎也。’虽骊之乱,其罹咎而已,其何能服?吾闻以乱得聚者,非谋不卒

时,非人不免难,非礼不终年,非义不尽齿,非德不及世,非天不离数。今不据

其安,不可谓能谋;行之以齿牙,不可谓得人;废国而向己,不可谓礼;不度而

迂求,不可谓义;以宠贾怨,不可谓德;少族而多敌,不可谓天。德义不行,礼

义不则,弃人失谋,天亦不赞,吾观君夫人也,若为乱,其犹隶农也。虽获沃田

而勤易之,将不克飨,为人而已。”

士蒍曰:“诫莫如豫,豫而后给。夫子诫之,抑二大夫之言其皆有焉。”

既,骊姬不克,晋正于秦,五立而后平。

献公伐骊戎,克之,灭骊子,获骊姬以归,立以为夫人,生奚齐。其娣生卓

子。骊姬请使申生主曲沃以速悬,重耳处蒲城,夷吾处屈,奚齐处绛,以儆无辱

之故。公许之。

史苏朝,告大夫曰:“二三大夫其戒之乎,乱本生矣!日,君以骊姬为夫人,

民之疾心固皆至矣。昔者之伐也,兴百姓以为百姓也,是以民能欣之,故莫不尽

忠极劳以致死也。今君起百姓以自封也,民外不得其利,而内恶其贪,则上下既

有判矣;然而又生男,其天道也?天强其毒,民疾其态,其乱生哉!吾闻君之好

好而恶恶,乐乐而安安,是以能有常。伐木不自其本,必复生;塞水不自其源,

必复流;灭祸不自其基,必复乱。今君灭其父而畜其子,祸之基也。畜其子,又

从其欲,子思报父之耻而信其欲,虽好色,必恶心,不可谓好。好其色,必授之

情。彼得其情以厚其欲,从其恶心,必败国且深乱。乱必自女戎,三代皆然。”

骊姬果作难,杀太子而逐二公子。君子曰:“知难本矣。”

骊姬生奚齐,其娣生卓子。公将黜太子申生而立奚齐。里克、丕郑、荀息相

见,里克曰:“夫史苏之言将及矣!其若之何?”荀息曰:“吾闻事君者,竭力

以役事,不闻违命。君立臣从,何贰之有?”丕郑曰:“吾闻事君者,从其义,

不阿其惑。惑则误民,民误失德,是弃民也。民之有君,以治义也。义以生利,

利以丰民,若之何其民之与处而弃之也?必立太子。”里克曰:“我不佞,虽不

识义,亦不阿惑,吾其静也。”三大夫乃别。

蒸于武公,公称疾不与,使奚齐莅事。猛足乃言于太子曰:“伯氏不出,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