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宇感觉鼻腔一热,连忙伸出手指堵着,冷脸冷声地说:“不痛。”

朝闽虽然神经病治不好的样子,可是也没有再想要霸王硬上弓。早上给他治疗一下肚子痛后,就将他扔到房间里,自己一个人摆着张死白脸飞出去。然后没有过多久,这群鬼魅一样的黑衣人就出现在房间里,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种子开花,叶宇死。剥离种子,叶宇还是死。

手背青筋暴突,这是叶宇能使出最大的力量,甚至因为过于用力,他自己都在疼,为了不让朝闽的手指动弹,他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留。

没有人可以束缚他了,这个世界再没有任何事情能牵绊住他。

叶宇逃也没法逃,连脖子都没法转过去看那个变态的脸,他大声地喘口气,声音夹杂着似有似无的喘息,他困难地试着让对方的防备松懈,“好……好吧,兄弟,有话好好说,你松手,松手我们还可以做朋友。要……”又咬紧牙关,一只手竟然扒开他的裤子,毫无章法的触摸正好抓到两腿中间去。忍……忍耐!

他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忍耐。到了这个地方,就算叶宇不愿意,逃也逃不出去。

而朝闽身边,水下面突然相继露出几十个脸戴面具的黑衣人,每个人都手持弯月刀,无声无息地站在朝闽旁边,阴森森地与对方对峙。笛子男最后一个出现,他一手拿着被尊上扔掉青竹剑,一手拿着笛子,骤然落到黑衣人前方,宛然是领导者。

水面上那艘小船已经被剑气劈成碎片全散飞四处,一块碎木直直插入水里,差点将叶宇半颗脑袋给削没了。他好不容易避开,却被水流压得连头都冒不出来,一顿头昏脑胀,还记得死死抓着小鬼的手,担心一松手小鬼就被水流带走。

未来这么美好,果然还是要砍死朝闽好啊。

然后他会将成熟的种子掏出来,吃进自己肚子里。

叶宇不再扔花生米,改唱歌了,他用筷子敲着瓷盘,音质清灵地开始哼唱:“摇啊摇啊,摇到外婆桥,澎湖湾啊澎湖湾外婆的澎湖湾……”

幸好绿潇子死得连骨灰都散了,不然看到今天的场景,还不活活掐死自己。

等等,叶宇突然觉得不对劲。做为一个根正苗红,自小生活在社会主义国家的良好公民来说,什么时候杀人灭全家,砍草烧平原的想法这么成熟了?难不成他体内有恐怖分子反世界的变态基因,所以一受刺激就跑出来耀武扬威?

等到叶宇正常点,不疯了不傻了,再杀了他吧。就算洞仙派的继承者现在看起来像是废了,但是洞仙派本身的心法就是遇风而折,破后重立。很可能是叶宇受伤过重封闭自我意识在养伤,只留下一缕神志才会变成这样。

只喝露水也能活的朝闽继续,……

绿潇子也感受到种子破壳而出,叶宇生机尽断,他的剑气碎成齑粉。最后他的眼睛慢慢合上,是那么苍老而淡然,只留下一声叹息,不知在叹什么。

男人看着叶宇,眼睛透过面具孔,阴森平静得不似人。

原主人的记忆断续出现,叶宇才发现这种记忆碎片多么不靠谱,他不知道这个身体正在面对死亡啊。

就这样弄死朝闽,拿走他的力量,所得到的武道巅峰能吃吗叶宇还没有厚脸皮到那种地步,他就这样背着朝闽往回廊下走。

而苏镜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一盘杂乱的围棋。其实他最应该做的是,拦下叶宇,弄死朝闽。现在的朝闽因为杀死天池的神兽而陷入力量低潮期,如果再让他恢复,要杀他就不容易了。

可是他并没有动弹,只是看着棋盘,最后哀怨地叹气,“老友啊,你家弟子爱上魔道之人,连正道之义都丢了,你说如何是好。爱这玩意,怎么就那么烦人呢”

又想起那个王八蛋师兄,为了爱简直就是疯了。难道陷入爱情的人,就没有几个正常人吗

苏镜陷入到深深怨气中,如果叶宇入魔他还好下手,现在叶宇这种样子明显就是还活着,他对自己好友唯一的传人,真是没法下手啊。

叶宇好不容易走出昆仑门,腿都抖得不像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苏镜会放过他,可是刚才那种对峙真是让他头皮都麻了。

他要退隐,这个鬼世界真是活不下去了。

怕昆仑门的人追上来,叶宇只能背着朝闽继续下山,好不容易在山脚河岸边拦了一艘过路船,才将朝闽重新抱到自己怀里,坐在船舷边,看着悠悠的绿水,一脸茫然。

朝闽沉睡的样子非常可爱,因为逆生长到年幼的状态,脸圆软得可以掐出水。

看起来六七岁,这样倒退着长下去,不会倒退成受精卵吧。

叶宇低头凝视着他可爱的睡脸,手突然放到朝闽的小小的脖子上,如果现在掐死他,武林是不是就平静了

手僵硬了许久,叶宇终于还是扯了扯他身上唯一的衣物,将他包裹得更紧,就怕吹感冒又要去恐吓医生,他现在没有带钱在身上,抓药也没有医药费。

叶宇重新回头看着船尾的水浪,终于还是闭上眼,无奈又无聊地轻叹。

“好想回家打游戏,这里的生活累得慌。”

整天打打杀杀,毁灭世界拯救世界什么的,就不觉得乏味吗他现在只想找块平静的养老地种田混吃等死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