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颓然坐下。

躲躲闪闪出外买了台电脑,作为窥探世界的窗口。

何必,我虽然蠢,到了现在把事情联系起来,哪样不清清楚楚?对付与亭的所有开端,都是与将漏给我的消息。

与将来唤我,见我脸苦相躺在床上动来动去,,忙过来问:“怎么了?生生,生病了?”

昨天上册第章

我虽然没有食欲,他送的东西倒总吃得干干净净。

有时候看他热情开朗,很想和他说点贴心的话,但知道周恒他们必定会把我们谈话的内容字不漏转告与将,只能忍住。

我必定见不得人,身体稍有好转,与将立即命人将我请回荣家。

荣家,才是货真价实的监狱。

这来,连每日隐隐盼望的贺书亭来访都成了奢望。

与将看我呆坐在窗前,问:“怎么了?好象郁郁不欢。”

我不做声,懒洋洋倒,蜷在沙发上。

与将还是老样子,我想他这样子定会坚持到世界末日。

每次和他大吵大闹,我都以为他会有少许改变。

更狂暴也好,更恶毒也好,或者良心发现把我放飞于天外,那就更好。

好几次看他激动万分,几乎连眼泪都要流下来,或是对我露出失望神色,象要把我解决。哪料第二天,又是没事人个。

照样的温柔体贴,说话轻声轻气。

这样下来,把我的脾气也磨得没有。也懒得吵,也懒得说话。

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不过是个放不开的魂魄还在荣家游荡。

浑浑噩噩过了几天,忽然有天,周恒敲门道:“黄先生,有人来看你。”

不是连探监权利都没有的囚犯么?

何人来访?

我闷得发慌,跳了起来。

熟悉的人影满面春风进来,似乎把外面的自由空气也同带来。

“通过重重测试,终于达到见你的标准。”贺书亭手里还是提了袋橘子,笑道:“你的保镖,几乎把我所有的资料都问过,似乎出院,就忘记了以前见过我。”

懒得生这些闲气,我说:“书亭,又是橘子,你爱吃橘子就算了,为什么又老逼着我吃。”

话这么说,伸手探进袋里取了个。

真是奇怪,以前和他点交情都没有,现在他却成了个重要得不得了的人。似乎他的存在,代表了我的另种生命,代表我以前自由辉煌的切。

“橘子有丰富的维生素。”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不愧是医生,动不动就把营养学摆上桌面。

他又说:“而且,你的手那么白,配上橘子的红色特别美丽。”

我呆。

本来正在剥着橘子,忽然停下手里,抬头望着他。

贺书亭见我的目光,猛然脸色变红,低下头去。

其实这种情形见得多了,以前的黄生,随便手指勾,就能让人脸红心跳。

疯狂率性的日子,已不复在。

我心头乱得厉害,居然象有小鹿在撞般。

想是太久没有尝到这种自豪的滋味,以致反应生涩。

两人隔着茶几坐着,都低头不说话。

这样尴尬又暧昧的沉默,谁都不想打破。

半天,贺书亭象被扎了下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要走了。”

我看着他,有点失望,失望中竟然还带着点不舍。

我说:“好,不送。”想说下次再来,却抿着唇没有说出口。

我的处境,昏暗难明,他点也不知道,点也体谅不到。

他属于光明和自由,前程无量,只是个来探访的使者,却不能把我带到他的国度。

“生生,再见。”

我低头,不肯看他的眼睛:“再见,书亭。”

他走过来,握握我的手,象普通的告别。

我忽然感觉掌心被塞进了某样东西。

心里惊,诧异地抬头盯着书亭。

“我还会来看你的。”他对我眨眨眼睛,里面带了点少见的顽皮。

我不动声色将手里的东西紧紧握着,朝他点点头。

贺书亭笑,去了。

周围都是监视的人,直不敢看手里的东西。

到了晚上洗澡的时候,我躺在浴缸里,掏出小心翼翼藏好的东西。

不过是张小小的纸片。

但对于我,能够逃过与将让人窒息的监视,即使是张纸片,也是可贵的。

上面写着几个字,端正圆润“知你处境,可要帮忙?”

我心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