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安晏抿嘴笑,很是满意孩子的回答,摸了摸小良良的头,说:“乖。”说完立刻又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去。

回过神的何欢,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木然,对于琉星的提问,不假思索地答道:“愿意!”

轩辕烈不甘心地被压着往房间走,可惜半点还手能力都没有,云溪派来的使者个比个不顶用,这下,连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被放弃了。可是,那么多年都没有放弃,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放弃他?所以这次,苏玥必须死!他定要想办法联系帝后,那个圣女弄不死她,那就让帝后来,正好还能打着圣女的幌子来个全身而退。

凤麟也跟着饮而尽,淡淡笑:“自然是不介意的。”

苏玥不耐烦地随手拿起个碗,对准门口的方向便掷了过去,用力之猛,竟生生穿透了门框,直直地朝着轩辕烈的脑门砸过去。轩辕烈怎么也没想到敲个门都能惨遭陷害,毫无防备地被击了个正着,抱着头疼得嗷嗷直叫。

漠然冷哼声,道:“装什么苏玥!”

轩辕烈看了眼印辰天,眼神闪,态度立刻又软了下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有这个想法的。”

苏玥顿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怀疑是码事,事实却又是另码事,这几乎可以说是她人生的项重要事件。

良安晏跟算命先生掐指算过她起床的点儿,她刚解决完三急,就看到父子俩相携而来,准时出现。

“在下向有晨起练剑的习惯,实在不好意思,扰了良大人休息了。”印辰天带着笑,满脸的歉意却丝不达眼底。他确实有晨起习武的习惯,但并不定非得这么大早来这破坏人好事,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姬凌岳怔愣了下,被苏玥的笑意感染,眉间的凌厉顿时散了几分:“休息得怎么样了?”

良安晏抱着良梁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他的视线紧紧锁在苏玥脸上的表情和那串眼泪,心里隐隐担心她说出自己不愿听到的话。他知道他们的纠葛,可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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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这次晚宴办得极具新意,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晚宴设在了往常只有在重大节日才启用的銮宸殿。皇上只说了几句助兴的话,就让臣子们在殿中自由活动。

“漠然。”太子咬着牙,忍着怒意缩回了想把良梁暴揍顿的手。

“顾姥姥,我不管苏玥这几年经历过什么,发生过什么,她都是我的结发之妻,并且,生都只有她个妻子。良梁今年四岁了,是我们俩的孩子,当初确实是我对不起她,才让她荒唐了这么多年。以后,我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直陪着她。”

“哼,这个大灾星,我就知道娶进家门没个好!死小子非要娶她,现在好了,自己卧床不起就算了,还把他爹给害死了!真是作孽哦!”李夫人喘着粗气捶着胸,越想越生气,差点就晕了过去,秀秀立刻上前扶着她坐到了边。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良安晏的坚持最终还是在她的眸中,点点地软了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苏玥的头微微往怀中揽了揽,道:“玥儿,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真的不能参与么?”

他说,他想参与自己的生活,苏玥刚压下去的泪再次涌了上来,泪盈于睫,她却咬着牙,拼命忍着,不愿其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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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爱的挣扎

在挂满尸体的墙下,在血水汇聚而形成的河边,两道人影静静相拥。准确的来说,是个男人搂着个女人。

苏玥靠在良安晏的怀里,脑子里依旧回想着他说的话。他说想从此参与苏玥的生活,想从此和她共度此生。多么美好的誓言

苏玥把头窝在他怀里,咬着唇声不吱。她发现,她还是不能免俗地会喜欢那些真真假假的甜言蜜语,她也不过普通女子。就算都是假的,她也不想再去辩驳什么了。因为这些话,她怕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和你无关,你可以不用去的。”苏玥闷闷地说,她缓缓抬起手,想最后紧紧抱下这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可手伸到半,悬在空中半晌后,她却又放了下来。

不,她不能给与他任何希望,她不能对不起良梁,冷静,冷静苏玥紧攥着拳,手垂于身侧,眼中的光亮点点暗淡下来。她说:“你不能去。”语气坚决而冷然。

“那你也别去。”其实,良安晏根本没想真的去,他之所以要求去,他想要的结果是两个人都不去,而不是两个人都去,可苏玥显然理解错了这点,或者没来得及领悟这点。

享受够了这样的温存,苏玥微微推开良安晏,并往后退了步,指了指身后的马车道:“你我都去了,万有个什么,以后良良怎么办?”

所以我们都不要去,良梁不能没有爹,也不能没有娘。良安晏在心里这么喊着,嘴上却并不这么说,他知道如果真的这么说了,也许苏玥就真的会头也不回地进了那个已经失去理智的村庄。

他回头,对小良良所在的马车方向,喊道:“良良,爹爹和娘要是出不来,让抱你的这个婶婶带你回家。”

小良良被何欢紧紧地护在怀里,他想探头看眼爹爹和娘亲,被何欢死死地拉了回来。

“不许看外边。”何欢难得地语气森冷严肃。

小良良知道何欢在护着他,也不再挣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对外边喊了声:“知道了!”喊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何欢的手,又补充道,“她不是婶婶,是我娘。”

良安晏愣了愣,想到苏玥就要进村就义了,脑子阵发晕,没细想良梁的话,随手捡起颗石子朝马车扔了过去,怒道:“死小子!你娘还没去呢,就瞎认娘,晦气!”

这掷,力道倒还不小,马车来回晃了两三下,差点惊着了马儿,幸好何欢好本事,边叫良梁好好坐着别看外边,边跳上了马儿,好不容易制住了马。

苏玥吓得魂飞魄散,回过神来,差点没想把良安晏拍飞了:“你疯了么!那是良梁认的干娘!不是给你做媳妇的!”

这时,制住马儿的何欢,重新从马匹上跳了下来,淡淡地看了眼良安晏,道:“我认了良良做干儿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说完,立刻又钻进了马车。心里因着这掷,对良安晏的印象跌入了谷底。

良安晏自觉理亏,摸了摸鼻子,不敢多言,他要是告诉她们,其实他是来得及上前搭救的,她们应该也不会信吧?

这边的动静,让帝后时不时地分神看向这边,终于和那几个直被拒之村外的大夫们说完话后,他才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如今他都不想去在乎苏玥和何欢成了怎样的关系,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在了解到洛环村情况的严峻后,他唯在乎的是凤麟的国土安全。

他刚才听到苏玥说愿意去村内做说客,他突然就觉得这个村又活了,这种感觉很微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女帝的人想了许多办法都不得其门而入,可他却相信苏玥,相信她能有办法进去。不是说,她是金盛的神么?那么这次,是否也能庇护下凤麟的百姓?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帝后朝苏玥走了过去,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苏姑娘,不知您是否有办法救这个村的百姓?”

苏玥微微挑了挑眉,对这个路上对其横眉冷对的帝后突然间的尊敬有些不适应,她的目光停留在这个男人的眸子里,看到他眼底深处的恳切。这是他第次那么真心诚意地和她说话,为的,是他的子民。

苏玥这刻,突然觉得,这个帝后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坏,他也不过是个爱而不得的男人,他也有个爱怜苍生的心,只不过,他爱错了人,怨恨掩盖了他原本颗真挚的心,也给他的良心蒙上了层灰。

可他还是会为了百姓去低头,或许是为了凤麟,或许只为了那个女人,为了帮那个女人守住她的领地。苏玥不敢告诉他,他们的爱将会以怎样种悲惨的形式告终,就让她帮他完成最后件他能为那个女人做的事吧,但愿他能无悔。

苏玥回头望了眼那片触目惊心的红,心中的难受并不比开始减轻多少,她红唇轻启,淡淡道:“好,我试试。”

说着,她便向进村的唯道门走去,眼神毅然决然。良安晏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良梁所在的马车,又看了看不断前行的苏玥,鬼使神差地便跟了上去。只不过,他的脸上并不如苏玥那般坚决,而是充满了凝重的困惑的迟疑却又想追随的复杂心情。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他认定了她爱他,那又怎样?她还是会为了深明大义,为了任何莫名其妙的理由将他抛弃,她已经抛弃过他次了,弃便是四年。当他意识到,这弃也许将成为永别的时候,竟然产生了那种愿意为了她放弃切的念头。

步,两步,三步,四步

他突然又有些不甘,凭什么每次他都不是被选择的那个?于是,他停住了脚步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苏玥渐行渐远的背影也在他停下的同时,停了下来。

她没有回头,却开始歇斯底里地嚷嚷:“良安晏,你给我站住!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么?就能全心全意地爱你,服从你么?”嚷得他的心都凉了

“我没有要你感动,也没有要你服从我”良安晏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很小,因为其实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苏玥以为他是做贼心虚了,于是,说话间语气更冲了:“良安晏,你不会要说你爱我吧?要我提醒你么?”她猛地回头,对上良安晏微微有些失神的眸子,只怔愣了下,又继续说道,“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回京?而现在,又为什么不回京?因为你爱我么?”

良安晏想回答是,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字就是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就是出不来。

他脑袋嗡嗡的,满脑子回荡着苏玥对他的指控:

“难道不是因为你要争名夺利,难道不是因为”微微瞥了眼帝后,未免他得知金盛的内忧,她换了个词:“难道不是你举棋不定?”

“我不否认,但你也不能否认,我确实是爱你的。”良安晏眼圈红了红,继续说道,“而你,也确实是爱我的。”后半句其实他本来不想说的,因为这刻,他竟

然突然就不确定了,可他还是想赌这把。

“可是我不要这样的爱!”苏玥满眼悲凉,语气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