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沐然是一宫主位,无论如何,琼贵人是要向她行礼的,范美人虽说没有琼贵人品级高,可是这范美人也算是抱上了贤嫔娘娘的人,勉勉强强对着琼贵人行了个半礼,虽说并无甚差错,可是那副样子连锦萤看了都是不舒服极的。

君熠揉了揉阿暖脑袋说道:“孩儿觉着这些日子人精神了不少,这习武也算是磨练心智的事了。”

付燃点头:“娘娘放心便是,付燃棋音诗赋之类都是会些的。”

德妃嗔笑着说道:“妹妹可是想要个阿暖一般的女儿的,这下子倒好,一下子生了两个不省心的小子。”

阿暖看了看那边专为皇子设的席位,明明只有三个,看来这内务府的人都没想到这位大爷今天会来,但是还是认真地对君显说道:“四哥哥怎么这样讲阿暖?阿暖可是早早就来等着四哥哥了。”说罢还眨了眨眼睛以示清白与无辜。

皇后安抚德妃道:“妹妹不要过于忧心,只是这右相府送上来的人怎么可能加害于你?”

皇后见阿暖小小的孩子,还能想到这么多,觉着有趣,正想同阿暖说些别的,忽然看到阿暖衣袖上沾了些粥渍,便问道:“阿暖今日的衣袖上怎么沾了些东西?”

德妃笑着问阿暖道:“阿暖觉着德母妃的肚子里是藏着个小妹妹还是小弟弟?”

阿暖看着自己的父皇这般深明大义,简直想要抱着狠亲几口,昱帝看着阿暖亮晶晶的小眼神,心中也极为高兴,父女两人正沉浸在默契的粉红色小泡泡里,完全忽视了旁边一脸忧心的皇后。

阿暖抽泣着继续说道:“上次大皇兄后面站着的两个人看着好凶,这次又凶别人了,阿暖害怕。”

大皇子身后的护卫虽然觉着不妥,可是也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杨皠看着这两个身高马大的护卫,梗着脖子一句话也不说,忽然听得秦铮说道:“慢着!”

阿暖晃了晃君熠的胳膊说道:“四皇兄给阿暖做了那么多好吃的糖丸,阿暖要去谢谢四皇兄。”

君璟看着自己的母亲,知晓她手段狠辣,想着那朝阳宫中的小丫头必然会得一个教训,心中舒坦了许多,脸上也重新露出笑意。

皇后听阿暖这样讲,便问寒青道:“阿暖今日看到熠儿与大皇子过招了?”

阿暖这次到御花园中,刚好就碰上了君熠这些人在这边习武术。

蒋林媛听孙九这么说,整个人都炸了起来,冲向孙九,嘴中喊着:“你不过是个阉人,有什么资格说本宫,皇上定会想起本宫的,一会儿皇上便会砍了你这奴才的脑袋!”

楚轻烟仍是那副柔柔地表:“这宫中,最该死的不就是牵扯到巫蛊之事吗?”

皇后听软紫这样说,便说道:“这孩子有心了,本宫便替阿暖谢过四皇子。”

容烨拿起盒子中的药材,细闻细看后说道:“回娘娘,此物乃荆草,是蜀地的特有之物。”

皇后对容烨说:“你回太医院琼贵人的方子中可有川弓,还有,太医院应是还有琼贵人未曾用完的药剂,你,若是现了什么便来告诉本宫即可。”

阿暖看着下面便唱便跳的杨沐然,又抬头看了一眼看得津津有味的昱帝,不得不承认,这位老乡唱得不错,看来这位姑娘再次凭借着前人的智慧风光了一把。

德妃捏捏阿暖的脸,笑着说道:“那今日妹妹便把阿暖抱走了,娘娘过会儿可别朝我要人。”然后又对着阿暖说道:“阿暖,可是唤声德母妃听听?”

楚妃倒是也不放过她,继续说道:“这范美人的意思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啊,不知你整夜里在想些什么。”

琼贵人又说道:“可是皇后竟与德妃说起了芙蓉牛乳糕,莫不是现了什么?”

皇后继续说道:“你去寻了单子看看,是否有芙蓉牛乳糕这一道,顺便去御膳房看看昨日给哪个宫做过芙蓉牛乳糕。”

司璈阿暖是见过的,自己的表哥,曾去朝阳宫给母后请安,不必说,生着一副好相貌,自小便让人觉着带着一股仙气,今日穿着青色绣着寒竹的长袍,煞是好看。旁边一位穿着月白长袍绣着红色长生花的应该是秦铮吧,长得也不错,只是看起来比司璈少了几分仙气,多了几分英气。最后,阿暖的重点落在了秦铮身后跟着的萌正太的身上,这位才真是配的上萌这个字啊!眼睛是女孩子一样的杏眼,眉毛英挺却不失秀气,嘴巴真是粉粉嫩嫩的,加上今日穿了一件紫色长袍,领口却滚了一圈白色的绒毛,简直可以秒了一切姐姐与阿姨啊!

昱帝在朝阳宫用了晚饭,便回到养心殿去了,君熠也早早地回了东宫。阿暖被放在床上,皇后被寒青枫红二人服侍着也睡下了。

德妃抿了一口茶,笑道:“别看太子年幼,心里却是一等一的清楚,过些日子,皇上便要给太子和大皇子选伴读,想着太子也是有意与铮儿的。”

楚妃轻笑一声说道:“德妃的母家摆在那里,日子能难过到哪里去?这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想生孩子的,她德妃也不例外。”

君熠看着襁褓中自己粉嫩嫩的小妹妹,心里也是止不住的欢喜,而且君家的父子两个表达喜欢的心是一样的——捏脸。

昱帝自是听到了太医所,转过身子准备离开,谁知琼贵人忽然对昱帝说道:“皇上,宝儿是不是寻您去了,怎么臣妾找不到他了?”说着像是要哭了起来。

昱帝看了一眼琼贵人,叹了口气,并未说话,起身离开。皇后在这殿中细细叮嘱了一番,也离开了夕晖宫,众人也跟着一并散了。

待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琼贵人躺在床上,眼角溢出了一串热泪。

楚妃及楚轻烟回到景华宫后,一同到了楚妃的住处,两人刚一坐定,楚妃便问道:“依你看来,琼贵人是不是真的如太医说的那般?”

楚轻烟想了一下说道:“臣妾也不好定论,看着她那个样子,似是真的有些疯傻,可是这短短几日便成了这个样子,也有些不太可信。”

楚妃端起沉香新泡好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不管怎样,这事她算是办成了,只是可惜没能将那个姓杨的贱人淹死!”

楚轻烟笑了笑说道:“倒也无妨,听着皇后娘娘那几句话的意思,贤嫔日后怕是难以生养了,生不下孩子,皇上现在再宠爱她又有何用?”

楚妃想了想说道:“罢了,这也算是了了一桩烦心事。”

楚轻烟也不再与楚妃说些什么,起身向楚妃告退了。

第二日昱帝下旨,赏了贤嫔许多东西,降范云静为答应,这似乎有些失心疯的琼贵人,昱帝并未降了她的位分,只是让她搬出了夕晖宫,搬去了静心阁,说是那边僻静,适合静养。静心阁极为偏僻,这次跟打入冷宫也是差不了许多了。

杨沐然得了这个消息,在静和宫中砸了许多东西,淡竹看着杨沐然这幅歇斯底里的样子,也不敢劝阻,杨沐然一边砸一边对着淡竹骂道:“本宫失了个孩子,那个贱人却什么事都没有,还有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竟能让人将本宫推到了荷花池里去!”

淡竹连忙跪下磕头,说道:“奴婢无用,请娘娘责罚。”

杨沐然看了她一眼,知晓这是她自己从宫外带进来的贴身宫女,责罚下去也是失了自己的脸面,恨恨地说道:“本宫今日不责罚于你,你若是心中过意不去,便在这地上跪上一个时辰。”

淡竹见杨沐然这样说,只得继续跪在这地上,杨沐然还是不解气,仍是将东西冲着淡竹身前摔过去。

淡竹就这般跪了一个时辰,晚间的时候看了看膝盖,都被磨破了,只得随意擦了些药膏,也就这般过去了。

第二日昱帝到了静和宫,本想着看看杨沐然,可是却现小几上摆着的青花折枝花卉瓜果纹梅插花瓶不见了,随口问道:“这小几上的瓶子不见了,怎么也不让人换个新的上来?”这瓶子是昱帝亲自赏下来的,杨沐然见昱帝忽然问起这个,有些紧张,想了一下说道:“昨日臣妾不小心打碎了,还未来得及换。皇上先坐着,让淡竹沏了茶上来。”

淡竹昨日跪得久了,今日走路有些不方便,昱帝看着淡竹的样子,又看看这静和宫的殿中少了的几个摆件,心中便有些名目,便有些不悦,觉着贤嫔对自己的旨意有异议,也并未直说,只是喝了几口茶便回养心殿了。

杨沐然送走了昱帝,见昱帝有些冷淡,便知晓昱帝猜出了些东西,心中恼恨,又是对着淡竹数落了一通,淡竹没有法子也只能受着。

琼贵人到了静心阁后,虽说这下子彻底不会再得到昱帝的宠爱,可是总算是保住了性命,连位分也不曾降下来,也算是老老实实地住了下来,皇后治下严谨,也不会出现短她份例的事。

楚轻烟有些不很放心,便命人去打探琼贵人的况,得到的复命是琼贵人虽说平日里跟常人无二,可是到了晚上便总是让锦萤去寻宝儿,应是真的疯了,时日久了,楚轻烟也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