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微微一笑,抱拳施礼道“您老一向可好?”

独臂老人看他低头不语,只道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有些不耐烦了,伸手便来抓雷厉的领口。

看来唐风没有骗自己,难道唐家人真的大发善心,决定放过自己?雷厉自己都不相信,可是他已经没工夫再考虑这些了,现在只有沿着路埋头狂奔,只希望越早离开这个鬼气森森的镇子越好。

而青石镇正是从蜀道进入蜀地的第一镇。

叶枫心中暗自惊讶。

傅正的声音有些发哑,很明显他也不愿意回想起那一幕情景:“接着谭氏俯身拾起孙将军的头颅,面露笑容,一手执刀,一手提着人头,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这么一步步地慢慢走出了厅堂,来到院中。说来惭愧,本将和在座诸位当时都是瞠目结舌,浑身瘫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面前走过。忽然院中又是狂风大作,尘土飞扬,不能视物。待到狂风息止,谭氏已经带着孙将军的人头不见了。”

靖难之役的时候,父王的军队几次大败,处境危急,都是自己带领部下勇猛冲锋,才能扭转败局,反败为胜。父王对此很是满意,一直到后来登基,言谈之间已有许下太子之位的意思,这在军中已经不是秘密了。想不到自己远在边疆,以解缙为首的那帮酸腐文人竟然在父皇耳边摇舌鼓噪,搬弄是非,竟然一纸诏书不但册立了朱高炽太子之位,还把自己远封云南,做了个什么汉王,实在是岂有此理。尤其那个为首的解缙,在父王面前说什么“好圣孙”来为兄长朱高炽极力游说,更是可恨。

唐仇神秘地一笑:“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任九点点头:“没错,我就叫唐仇,而雷惧是我的外公。”

一切都是他,都是因为他!林随风怨毒的双眼盯着叶枫,满腔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林随风还是一言不发,但是眼中怨毒之色更重,看样子简直想把叶枫一口吞掉。

大家也是如堕云中,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张痴扬声对叶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们大伙儿说说。”

她走到顾青衣身边,轻声唤了一声:“爹!”

屠夫哼了一声:“洛阳蔡家?我以为蔡家人都死光了,想不到还有几个有本事的。你们能杀了白开心,以为就能插手我们的事?我们接下的生意从无失败,所以劝你们还是不要管闲事。”

掌柜凑近了上去,故作神秘地说:“不过是向各位借条道。”

这边掌柜也忽的跪倒:“舍弟如若知道要对付的是唐门的人,是决计不会接这笔生意的。唐门对我宋家庄有恩,我们却差点恩将仇报,如今唐大少爷遇险,我兄弟除了奋勇当先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将功赎罪。只是有一事还望玉公子恩允相助。”

“真的是他。”说话的是林守成,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悲痛,“我爷爷性格偏激,对下人尤其严厉,忠伯少年时曾因偷吃食物被他老人家处罚,左手尾指被切去一节。”

黑袍人走到锦衣老人面前,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老人的眼睛。他的眼神很空洞,没有一丝的感情,就好像,好像死人的眼睛!老人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脸上堆起了笑容道:“你好。”

叶枫皱着眉,他也不相信是唐玉,但是他提不出什么反驳。

唐飞红看了看自己臃肿的身材,叹了口气:“当年太任性,听不进旁人之言,乃至于此,到如今唐八妹已经成了唐八婶,还只是唐门一个小小的分堂堂主。”

程三思没好气地问:“到底是什么人在袭击我们?难道是冲着我老头子来的?”

叶枫想起身上的奇毒,不禁有些气馁,紧握的手有些松下来。

过了片刻,南院的阴影中溜出了三条人影,其中一个圆滚滚的如同肉球一般,正是叶枫和他的两位义兄。

姜老头好像能看穿他的心思,安慰他道:“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你身上中了毒,武功大打折扣,常无义嘛当年他老子常漫天的快剑还能在江湖上排上号,传到他手里我看也没剩几成了,加上那个装鬼的人格外小心,你们没发觉也是正常的。”

张胖子指着足印道:“这足印如此之浅,如果是人留下的,必定身怀上乘轻功。顾青衣是武当派的,武当武功讲求轻灵,梯云纵轻功也闻名天下,这也讲得通,但是看这个脚印形状如此之小,他一个堂堂七尺汉子,怎么会留下如此小巧的脚印,这大小绝不会是个男人留下的,除非……”

顾青衣抬头望天半晌,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们月前来过,两人合力不能挡我三招,现在再次前来,想必是他也来了。”

葛衣人看了看手中剑,刃口上多了几个小小的缺口,不禁嘿嘿笑道:“好剑啊好剑!”

他转头对张辅道:“汉王在军中的党羽,如丘福辈,我们会逐步游说分化他们,今后你一定要加强监视,一有异动,立即予以剪除。”

店小二答道:“隔三差五林家少夫人就会出外在附近进香、游玩总要从这里经过。说来奇怪,她不喜欢乘车坐轿,总是步行,常常因为美貌引起围观,像今天这样的事也就难免经常发生。”

张胖子看得大怒:“笑什么,笑你奶奶的爪儿!”伸手抄起桌上的空碗就要朝那白衣人砸去。叶枫一把拉住他,朗声道:“白鬼无常,黑鬼夺命,你是白鬼白开心,黑鬼又在哪儿?”

唐大看他的表情暗暗一笑,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我这就去准备明日的出发,你先休息吧。”

唐大苦笑:“就像你说的,我们只是推论,何尝有一丝一毫的铁证?玉牌上相似的雕刻手法完全可以推脱成巧合,唯一能证明的就是那封信,现在孟道平已死,信也不知所踪,也许已经被这位新掌门抢先毁掉了,信里面的内容已经成了永远的秘密。口说无凭,谁会相信我们的推论?他刚才毫不犹豫就取下玉牌给我看,就根本知道你们毫无证据,他已胜券在握。何况,”唐大放慢了语速意味深长地说,“现在这样的结局对华山,对唐门,对所有人来讲也许才是最好的,我们为什么要去揭开它呢”

雷破天若有所思:“难道,这次华山的布局幕后操纵者也是他?”

地洞里修有石级,沿石级而下顺着漆黑狭小的通道向前走不多远,前方出现一个洞口,隐隐有红光透入,越靠近洞口炙热之感也愈盛。

叶知秋无奈地点点头。

大家听到这里,都惊讶地“啊”了一声。

雷破天哼了一声,一拂袖,当前走向贺老石室。

他转身把桌上的报告递给西门柔,西门柔接过来一看之下不禁脸色大变“这……竟然连四堂主他也……”

雷破天叹息一声道“我们的敌人已经开始动手了,探子回报说叶枫他们也已经在回京的路上,我们必须要马上行动了。”

西门柔点点头“是,属下去立刻安排相关事宜。”

西门柔走了,雷破天站在窗前抬头看着天上西落的夕阳,周围一片如同火焰一般的火烧云,夕阳金色的余晖罩在他身上,他心里涌起了一股激情,一种无畏的豪情。

无论前方要面对的敌人是谁,他都毫无惧意,也许是蜀中唐家,也许是那个在背后一直操纵着他的黑影,那个可怕的青铜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