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令人震惊的情况,而林随风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连目光也没移动一下,还是呆呆地看着墙上那张写着“云随风动”的字幅。

他叫蔡担山八叔,是因为蜀中唐门的规矩,女子从不出嫁,只接受男方入赘,所生子女也一律姓唐。正因如此,唐家数百年来才保持香火鼎盛,人丁兴旺。

旁边的屠夫哼了一声,腆着的大肚子一晃:“那又怎么样?不同道就得死。”

掌柜眼中泪花闪动:“我兄弟因为家贫,自小被送去附近村子过继给他人为后,早已不再姓宋,不算是宋家子孙,宋家族谱也没有记载。”

这个林忠在林家多年,可是看来生活很简朴,屋里除了简单的桌椅硬床,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除去几套手工粗劣的劣质料子的衣服外,他几乎是身无长物。

恭恭敬敬站在轿子旁的两个轿夫之一答道:“昨晚他们已经在离这里不远的镇子住下,料想今日下午就会经过这里。”

林守成点头,叶枫又问:“难道慕容文才也是死于剑下?”

唐大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你毕竟还是游家的人。刚才程老说的尖酸刻薄的话,骑在马上的这个人听了毫无反应,而你却全身震了一下,所以我断定你才是游家的后人,是最危险的杀招,是真正的藏剑,是藏在暗处的那把杀人剑。”

唐大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门口。

两位义兄张胖子和解祯亮刚才从南院出来也各自忙各自的事,没跟他来竹林。即便他们俩在,一个仅仅长于轻功,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根本不会武功,自己身中奇毒不能动武,恐怕还是难逃对方的毒手。

十年来他剑术的进境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剑术里融合了太多东西,包括他对父亲的感情,对妻子的渴望,还有,对那个人的恐惧。

姜慕白看他脸上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犯嘀咕,冷冷地道:“你们也真是大意,悄悄谈话居然连草棚外面有人都没发觉,还不止一个。”

张胖子头一仰:“胡说,我堂堂世子岂能和耗子相提并论,不过这鬼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们到底要来找什么?”

一路行去,整个竹林中的十余处暗哨已经全部丧命,尸首看来与前面两具大抵相同,唐玉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展开轻功直扑竹林小屋,刚到竹林边缘,他就看见了那两名凶手。

葛衣人走了几步,忽然停住了,本来在直道两旁花丛中修剪草木的两个中年人这时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拦住了去路,手里握的不再是修剪用的刀具,而是剑!

面色一整,又道:“言归正传,丘福那边到底进行得如何了?”

楼下的街道上,老汉还在躬着腰一面叹气一面收拾一地摔碎的豆腐,这时从街道的一头走来了一个穿着灰色仆从装束的老人。解祯亮眼尖,一眼认出这正是刚才跟在林守成少庄主身后的其中一人。

张胖子迫不及待地撕下一只鸡腿,三两口就下了肚,拿起筷子正想去夹红烧鱼,筷子却被叶枫一把抓住了。抬头就见叶枫沉着脸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四顾环视一圈才发现整个客栈除了他们,再没一个人。

唐大看着叶枫惊异的脸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谁也不愿相信天下第一剑客会与血案有关,但是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而且常无义已经去了。你的身体休养两日就可活动自如,虽然体内还有余毒,不可妄用武功,但是赶路应该问题不大。我明日出发去接神医程三思,你们随后出发直奔嵩山,我会和神医直接去听涛山庄与你们会合。常无义是出名的酷吏,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如果你在或许可以借锦衣卫之名镇住他,不致于闹出什么乱子。”

唐大站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继续说:“从那以后姚道常就安全地隐身在孟道平身后了,他可以在暗处静静地观察一切,范上古对孟道平的愧疚,暗中教授紫霞功,华山同门对孟道平的不满,以及孟道平对范上古的仇恨他全都看在眼里,甚至我猜想这次孟道平联合大雷门袭击师尊,夺取掌门的计划他也很可能事先知道,却一直不动声色。到最后孟道平终于走上了欺师灭祖,自取灭亡的死路,而姚道常这时候站出来,毫不费力地成为众望所归,名正言顺地坐上了掌门的宝座。只有一件事他真的冒险了,就是我们能否对抗大雷门的全力进攻。但是他一定要赌一把,到最后看来,他还是赌赢了。”

雷破天没有作声,他心里其实一直有个感觉,这个声音和二十年前第一次找他的那个轩辕公子不像是同一个人,这个疑问围绕了他二十年,可是一直没办法问出口。

金蟾扑上来的势头虽然被暗器一阻,但是落地之后又马上再度闪电扑起,直扑唐大。眼看唐大身形已经用老,已来不及闪避,心里不由一阵绝望,两眼一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