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摇头:“也不能这么说。你毕竟是他的独子,绝不会轻易让你犯险,他已经把可能发生的所有的危险降低到最小了。只是这次前后有太多无法预计的变数,除了神秘的灰衣人,孟道平的背叛,大雷门又几乎倾全力出击,连雷破天都亲自出马,一切变化得太快已经超出了他最初的预计,调动黑甲卫应该是他能作出的最快速的应对了。”

他看见叶枫满脸的疑惑,解释道:“无论一个人多么强大,都需要一种最基本的东西,就是认同感,无论是自我的认同还是别人对他的认同,这是人性使然。索无叟设计了这么复杂的一个计谋,做了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保护他儿子,如果他死后天下没有一个人知道,岂不是如同锦衣夜行,有些可惜了。可是这些事他只可能告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儿子姚道常。”

不过他一直做得很好,大雷门的发展也很顺利,虽然他看上去如此苍老,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有时也感慨大雷门实在人才凋零,尽管手下人数众多,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可惜真正能独当一面的人太少,否则他也不需要这二十年来一直重用一个明知他心怀不满的雷惧,实在是没办法的事。

莫非这雕像上有其他线索?叶枫伸手就想拿起雕像来看个究竟,唐大连忙想要阻止已然不及,他的手已经握住了雕像。这一握之下不由大吃一惊,这灰扑扑的雕像竟然是冰凉滑腻的,而且触手柔软有弹性,分明不是石质的雕像,而是一个活物!

呆立片刻,叶枫也俯身凑上去看唐大研究无头尸骨,手里的火折子靠近石床,火苗忽然晃动几下,映在墙上两人的影子也随之一阵晃动。

他一边说一边又斟满一杯酒,推向旁边的座位,回头向内屋问道:“你怎么看,师兄?”原来屋里还有别人!

果然姜是老的辣,范上古看出了这是唯一的机会,所以趁对手分神之际,拼尽全力一击。

范上古满脸痛苦的看着激动的爱徒,半晌无语,终于长叹一声:“平儿,你错了,当年师父他老人家虽然死于我手,却不是我杀的。”

范上古叹了口气:“可惜好景不长,两年后唐门和霹雳堂都发生了重大变故,里面的人就没了消息,我以为他们都撤走了。后来送先师遗体进来时发现,里面遍地尸体,全都死了。”

孟道平诺诺着还想说什么,西门柔忽然叫了声:“慢着!”疾步向长空栈道走去。雷雨云回头一看,不禁暗暗叫苦,只见一条人影从栈道上几个腾跃,闪电般来到面前,须发尽白,面目威严,身上一袭黑袍,胸前用金线绣着三道闪电,正是大雷门第一高手,总堂主雷破天!

叶枫点点头:“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找出并制服灰衣人,等雷破天到了,局面就会失控。”

据说朱瞻基出生的晚上,当时还是燕王的朱棣做了个梦,梦见父皇朱元璋亲手把一个象征权力的大圭交给了他,并对他说:“传世之孙,永世其昌。”朱棣醒来后回忆梦里的情景,觉得十分吉祥,正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朱瞻基降生了。朱棣马上意识到梦中的情景正印证在孙子的身上,他跑去看孙子,小朱瞻基长得和他很相似,脸上还有一种英气,朱棣大为高兴,从此格外宠爱这个孙子,连孙子的老师都亲自指派,还常常过问他的学业,这个孙子也确实卓尔不凡,小小年纪已经隐隐有王者之气,今天既然谈到立太子,当然需要借助皇孙了。毕竟皇位继承人的选择不是只看一代的。

唐残摇头:“不可能,他父母在帮助红巾军对抗元军时战死,他从小跟着我长大,没有人比我更加熟悉他,世间不可能有人能制作那样惟妙惟肖的面具,连他的胡茬和脸上细小疤痕和皱纹都一模一样,要知道江湖上见过他真面目的本就不多。”

叶枫一闻果然,回想当初尸体上的火确实难于扑灭,不禁大奇,什么样的东西能既兼火器和暗器之长,又能超越二者之短,天下竟有如此武器?如果这是灰衣人所为,谁还能有把握对付这样的武器?灰衣人从荆楚到西安,杀了十七条人命,为什么独独杀雷惧要用这样的武器?是雷惧太厉害,他不得不用?

孙瘸子一愣:“找人?找谁?”

忽然空荡荡的大厅里想起了一个诡异的声音:“你们吃鱼啊,我做的红烧鱼很不错的。”声音飘飘忽忽的,听上去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张胖子一拍桌子站起来,大骂道:“你娘的搞下毒这样下三滥手段,还在这里装神弄鬼,快点给爷爷滚出来!”

嘿嘿嘿的一阵笑声,二楼走廊上出现了一个人影,白衣白裤,脸色惨白,咧着一张血红的嘴扶着栏杆看着下面大厅里坐着的几个人笑。

张胖子看得大怒:“笑什么,笑你奶奶的爪儿!”伸手抄起桌上的空碗就要朝那白衣人砸去。叶枫一把拉住他,朗声道:“白鬼无常,黑鬼夺命,你是白鬼白开心,黑鬼又在哪儿?”

“在这儿!”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从里面厨房里走出来一个人,光头,赤着上身,穿一条漆黑的裤子,可是他全身皮肤黝黑,黑得连大光头都不反光的,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块肌肉虬结的黑炭。

叶枫心里一沉,看来那豪华马车果然还是太过招摇了,竟然引得北方黑道霸主绿林三十六寨的左右护法黑白双鬼一起现身。只是明知有锦衣卫护送还要下手,这几乎等同于和朝廷宣战,他们真的是为了财物吗?一上来就下剧毒,分明是想要这些人的命,这和绿林好汉平日里劫财不伤命的规矩大不相同,难道他们会有其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