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的笑容还在脸上,忽然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犹如一堵墙挡在面前,射出的数百根暴雨梨花针全数打在他的胸膛上。这人闷哼一声,还是直挺挺的站着,一动不动。雷雨云抬头看见他一双满是血丝的双眼,眼光中犹如烈火熊熊燃烧一般的直瞪着自己,不禁一呆,这个高大的人正是宇文烈!

众人听得一阵惊讶,原来孟道平竟然有这样的身世。

大家“啊”了一声,既然双杀之一的雷惧带队来的,那雷破天知道这个密道的秘密也就不奇怪了。

雷雨云转身看了眼抄着手远远站着一副陌不关心的西门柔一眼,低声吩咐垂头丧气的孟道平:“赶快传令下去,在石室里安埋炸药,找不到密道就炸塌石室,活埋了他们。”

唐大又道:“唐残是我让他去调查唐傲的一些背景线索,至于唐玉,”他顿了顿,“所以之前不说,是因为避讳着雷卓云他们。我接到消息,雷惧死后,大雷门震动,据说不光是大堂主雷雨云,连他爹雷破天都有动静,我派唐玉正是去西安安排人手接应,并落实下这些消息。”

朱棣听完,沉默无语,想起这后半句竟像在说自己,脸色渐渐阴了下来。他不是不知道朱高煦自小生性凶悍,言行轻佻,一直被太祖所厌恶,当年朱允炆登基时自己曾为了大局出发把两个儿子一同送进京中为质,朱高煦惹是生非,自己写信让其舅舅徐辉祖管教,不料他竟偷了舅舅的马逃出京师直回北平,沿路还多有杀伤官员和驿卒,引得朝廷对自己很是不满。但是靖难之役中他武功高强,作战勇猛,作为主力多有战功,数次救朱棣于危难,喜爱之余自己阵前亲口许以太子之位,而今要为了立那个肥头大耳的书呆子让自己食言而肥?在他心中更重要的是朱高炽整日与这些读书人交好,性格不够刚毅,行径颇似当年的侄儿,恐日后难保不会与侄儿一样被这些举着正道传统大旗的人所蒙蔽胁迫,自己经历的这几年的风雨不能不成为前车之鉴。

“哦!”大家一阵惊呼,原来这两人二十年前不但认识,还合作过,如今却是一个失踪二十年,一个已经化作焦尸。

叶枫拨弄了几下铁片,回头看向唐大:“这么说,是暗器?”

雷卓云一脸满意,双手一推桌子慢慢站起来,自言自语道:“好,料理了这里的事我们即刻赶去会合。”一转身他施施然地踱到柜台前,笑咪咪的看着假装看账本的孙瘸子。

他端起桌上的银杯凝视了一会儿,把银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低头没有说话。

叶知秋眼里有些嘲讽地神色:“师兄这么多年还是坚持用银杯饮酒,还是对师弟不信任啊。”

黑袍人抬眼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只是习惯了,小心使得万年船,再说,你是什么样的人也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叶知秋有些尴尬,一时无语。

黑袍人顿了一会儿又缓缓地说:“一日没找到尸首,就不能确定他已经出事了。至于圣上那里你可以先不要急于禀报,破坏了他苦心筹谋多年的计划,就算你献上大雷门所有人加上你全家的人头,也抵消不了你的罪过。”

他忽而怪眼一翻:“我忘了,如果你儿子已经死了,你全家就剩你一个孤家寡人了,就只有你一颗头。”

叶知秋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叹息道:“如果不是我顾忌京城异动,亲自去华山坐阵的话也许结果会不同。”

黑袍人打断了他:“你去就有用了吗?你要是雷破天那个老怪物的对手,何必非要请我出山?他既然已志在必得,动用了大雷门所有精锐,不计代价,你去与不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抬头看见叶知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语气转柔和了些:“不必太过担心,那孩子福大命大,绝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的,要知道,他不但是你的儿子,还是我唯一的徒弟。”

他双手握拳,充满信心地说道:“你别忘了,还有东郭那个老东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不会没有一点准备的,我想现在他应该已经行动了。”

叶知秋眼睛一亮:“你是说,东郭先生?”

黑袍人点点头:“只有他敢于一直和公子对着干,虽然没人知道他是谁,但是他的能力你应该清楚,他的目的我看也和你是一致的,所以他也不会希望枫儿出事。你再等等华山那边的消息吧,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叶知秋无奈地点点头。

黑袍人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坐在桌边自斟自饮起来。

叶知秋站起身看着窗外,外面的树枝上发出了新芽,有一片老树叶飘飘荡荡地落下来,不知为什么,值此春景,他却感觉到了秋天的寒意。

福大命大么?叶知秋禁不住想,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