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形,若蕖这一掌打得不轻。

她苦笑了下。

“呃”她不大自在的别开眼。“同住一个屋檐下,多少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毕竟他目前算是我的小叔。”她困难地挤出声音。

昨日清新纯真的少女,成了今日散发成熟风韵的,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头一回绾髻,竟然不是为了关仲宣。

说完,他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就在他心急地想找回她时,却发现她正靠着窗扉,默默地望着一帘雨景。

他暗暗吸了口气,稳住心神。“是这样的,在下在赶路回家的途中,遇上连日大雨,所以”

她没多此一举的去,因为知道他不会回应。果然,他又坐在窗爆宛如离体的游魂,神情一片空洞。

“仲宣,吃饭了。”

关仲宣动也不动,漫无焦距的眸子,仍是望着无边夜幕。

她将饭菜搁在桌上,轻巧地移步靠近他。“在想什么”

“如果”他头也没回,恍惚地低道:“我将这条命还给娘,娘是不是就能原谅我了呢”

白若蕖一悸,心惊地喊道:“你在胡说什么”

“是胡说吗”他轻轻笑了,笑得难以捉摸。“我早就无所谓了,在这尘世间,再也没什么好让我眷恋。”

“谁说没有娘临终之前,要你好好照顾我,你忘了吗”她心急地抓住他的手。“难道,你连我都不在乎了”

心,宛如一汪死水,难起波澜。他平静地抽回手。“你还有大哥。”

“不要我就要你,我只依赖你”她知道他是认真的,若唤不起他对人世的牵念,他真的会一磨尽生命的光热,然后死去

“别说任性话。”

没感觉他竟然没感觉白若蕖看得惊悸。“我不管,如果没有你在身爆我熬不下去,在我还需要你的时候,我不准你离开我”

只要能让他燃起对生命的坚持,她不计代价

他的态度仍是漠然。“你何苦”

“因为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了没有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曾减少一分一毫对你的爱,我真的试过,但我就是没有办法去爱伯禹,我的心一直都只容得下你,我不能没有你啊”她再也顾不得许多,激切地呐喊了出来。

像是受了极大的震撼,关仲宣幽幽回神,对上她忧伤凄迷的容颜,倏地,他激狂地死命搂紧了她,释放出积压了许久的悲恸。

“是我,是我都是我气死了娘,蕖,我真的好恨自己如果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会听她的,我什么都会听她的,可是”

“我懂,我懂。我的心一直和你在一起,你的苦,我一直在陪你尝。”纤长的柔荑,以着全然的似水温柔,一一抚过他写满哀怆的面容。

关仲宣一恸,悲切地拥紧了她。“为什么你不是我的妻就连娘都弃我而去,在这世上,我一无所有”

“不,你还拥有我的心。”她执起他的手,贴上心口,让他感受那颗为他、为他跳动的心。

简单的一句话,击溃了他长久以来的自制,压抑了多年的汹涌情潮,再也遏止不住地爆发开来

大掌覆上,他渴切地需索,双唇贴上她的,密密纠缠了起来。

忍了七年、苦了七年,过度的克制,早已濒临溃决边缘,一旦寻着了熟悉的温香,便无法再收回狂涛般的热潮,任埋没理智,陷入的深渊之中。

白若蕖闭上了眼,不想去思考,这一刻,她只想与他相依,抚慰他凄伤的灵魂。因为她知道,此时的他,比谁都还要脆弱。

道德、理智,远远的被他们抛在身后,正如那一件件抛落地面的衣裳,谁也停不住,谁也回不了头,只能任身与心一路沉沦

他狂切地掬取着她每一寸肌肤的甜蜜,一手热烈地搓抚着柔嫩的冰肌,一手往下探去

白若蕖虚软地呢喃了声,喊出埋藏了七年的真情。“仲宣我爱你”

关仲宣一震,热烈情焰焚掉了一切,凌乱的被褥迎接着两具交融的身体,他密密地贴上她,的再无顾忌地埋入她温润的。

白若蕖低低轻吟,以她的柔情温存,收容他凄寒而伤痛的心,无怨无悔。

宛如处子般的紧窒包围着他,关仲宣了声,以着几乎要将她揉入体内的力道搂紧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在她体内深深

飘然而落的芙蓉帐,掩住了两道密密交缠的身躯,以及两颗分离了七年、合而为一的心。

当一室再度归于沉寂,两人各据一角,默然无语。

良久,她幽幽抬眼,低唤:“仲宣,我们”

“不,别说,什么都别说。”关仲宣倏地弹跳起来,懊恨地一拳捶向墙壁。“该死我真该死我怎么能做出这种龌龊事来”

“仲宣,你别这个样子,我并不后悔呀”她心急地低喊,关仲宣却恍若未闻,一拳比一拳捶得更用力。

“我竟然侵犯了自己的大嫂,这种行为,与禽兽有什么两样我怎么面对大哥怎么面对自己的良知”

“够了,仲宣,别折磨自己”顾不得自身衣不蔽体的窘状,她急忙奔向他,拦住他的自虐行径。

“蕖,你别管我,别管我”

“听我说,仲宣”她将激动的关仲宣紧紧抱住,扬高了音量吼道:“这不是你的错,听到了没有如果你真要怪谁,那就怪我,我不该来的,不该让满满的心疼与怜惜泛滥成灾;我不该无法忘情于你,更不该将隐藏了七年的痴绝爱恋说出口;我不该贪恋你的温存,不该让我们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别再说了”他激狂地回搂她。“错的是我,我太天真,我以为,我可以压抑的情感,平心静气的面对你;我以为,只要能默默守护你,我可以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我以为,不论心有多痛、伤得再重,只要不去承认,就能够当作不存在,然后含笑祝福你但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我的心无法死绝,要我看着你,却不能拥抱你、碰触你,是多么的痛苦的一件事出轨的情感,道德良知的折磨,逼得我无力喘息”

深深吸了口气,他拉开她,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宛如壮士断腕。“是时候了,蕖,我们正在伤害的人,是我的大哥、你的丈夫,我们不能这样下去。”

“你你的意思是”她一定没发现,她的声音是何等,而面容,是多么惹人痛怜的忧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