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

周围很安静,阳光透过大开的窗户照进来,在青石板的地上投射出一个有些变形的四边形。

陆亦盛请的是村里的赵秀才,他是早前科举时的廪生,不过得了秀才名后,他嫌读书太苦,没有再继续读下去,每月领着廪食,专门为要参加考试的学子们作保,生活倒也无忧。

陆亦盛哈哈大笑,折返回来一把搂过陆希源,“你怎么在这?我们还说动作得快点,你可能下学了。”

吃人家的嘴软,谢小灵听他这样说,也不着急先吃,便问:“陆叔,那个圈椅,你有什么想法吗?”

一听他早上起来居然没有看书又玩起来了,陆李氏就忍不住念叨:“狗蛋啊,这一大早的好时光,你怎么不用来看书呢?多浪费!”

他喝水的时候,视线范围才开始扩大,扫视一圈,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他面前不远处,陆希源的身上。

陆希源吃东西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可是一旁的陆希源燃了!

虽然李甜甜学的是古典芭蕾,考的是舞蹈学院,可是她也喜欢中国的古典文化,从学校开始就一直参加古风社团,汉服社团,对于古时候姑娘家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这个女孩说话的感觉好熟悉啊!

清晨憋足了尿,小雀雀小春笋一般直愣愣地竖着,陆希源有些嫌弃地只捏住了一点点,一时没控制好,一道水源朝前直射而出,他赶紧又把小雀雀压下来对准茅坑。

张露白说完,苏千北第一个说:“行,这个提议好!不限定题目反而更有难度,因为可发挥的地方太多了!大家好好想想!”苏千北附议完毕又笑着说:“画画不是我强项,我就不参加了,免得失了我这脸面。”

一听苏千北不参加,肖沣笑道:“好你个苏千北,你这怂恿了我们参加,自己反倒退缩了。”

“呵呵…我这是有自知之明,我这在画画上实在不如各位,就不凑这热闹了。”

苏千北作为主人家,他不想上,其他的人也没说什么,肖沣自然也没有意见,他自己倒是挺积极的想要参与。

他跟着谢小灵学了三年的画,虽说离出师还早,但他也算是学的还不错的,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给他们展示一番。

待小厮们准备好笔墨纸砚之后,肖沣又额外要了炭笔。

画画为何要用上炭笔?其他的人都不明白,陆希源却是知道的。

他看着肖沣在椅子上坐定,拿着炭笔在眼前虚空地找了找比例和线条,便在纸上刷刷画了起来。

肖沣如此熟悉又娴熟的动作,俨然将谢小灵画画时的准备动作学了个十成十。

她竟然把肖沣教的这样好,该是日日都在一起相互教学的吧。

陆希源想到自己因为学业繁忙,就算偶尔有时间,也担心会影响她的工作,是以两人每个月才能见上一面。

两厢一比较,亲疏立现。

陆希源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干脆起身去更衣,懒得再看,眼不见心不烦,肖沣最后画的如何他并不想知道。

待陆希源磨磨蹭蹭地更衣完毕回到园子里,他们都已经画好了。

他一踏入月亮门,苏千北就冲他招手道:“希源你快来看!”

待陆希源走近,他一把拉过他,并把一张纸送到他面前,“你快来看看肖沣的画,这家伙憋着坏呢!最近几年都没见他画画,没想到此次一出手就让大家惊艳,快看看他画的这个园子。”

陆希源其实不用看也知道,肖沣定然是画了素描,画的又快又逼真,这才让这几位在这里啧啧称奇。

陆希源不能拂了苏千北的好意,便接过了肖沣的画。

肖沣画的就是他们刚才玩曲水流觞的地方。他用的炭笔速写,画了盆景上的假山,花草,还有水流,甚至连水流上的杯子都画的惟妙惟肖。

这些都还不算,肖沣还画了盆景上面枝繁叶茂的葡萄架,在他的笔下应该是盛夏时节,一串串的葡萄垂挂下来,那满满的垂坠感觉跃然纸上。

虽然有些细节的地方,在陆希源看来处理的太粗糙了,但就肖沣只学了这些时日来说,确实画的好!

陆希源把肖沣的画递过去,笑着夸赞道:“肖兄果然多才多艺,竟连画画也画的这样好,让小弟佩服。”

嘴上说着佩服,到底陆希源是不喜的,说出的话口不对心,语气中泄漏了他的心思,肖沣这般聪明,又怎会听不出来?

肖沣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与他初次相识,为何这陆希源好似对他有意见一般。

肖沣倒也没有深究,毕竟与他不相熟,也许误会了。

众人都在夸赞肖沣的画作,都被他这新奇的画技吸引了,倒是把张露白给冷落在一旁。

张露白本还打算靠着画画再次博得赞赏,却没想到被肖沣给截了胡。

他一人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众人都围绕着肖沣,心中嫉妒。

这些人,惯会踩低捧高。

在他看来,肖沣画的也就那样,形似而已。他画的虽然不如肖沣那般真实,但他的是写意,本就是不同的画法,哪里有可比性?再说他还觉得自己画的更有□□。

可有什么用?没人欣赏!

张露白默默地把自己的画收好,抬头见他们还围在肖沣身旁,轻哼了一声,也不耐再听他们这样夸奖肖沣,干脆起身,去更衣。

他更衣完毕,也不想这么快就回去,那些人指不定还没夸完呢,于是他索性就在院子里逛了起来。

待张露白走到一处回廊之时,迎面走来一位姑娘,他定睛一瞧,竟然是肖沣身边的婢女,是肖沣很重视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