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此,学生会主席助理为何落到平凡无奇的窦小芽身上,也有了合理的解释。沈沧浪若选了美女,怕凌韵珑不高兴。

“你放心,这是已经洗过的。”齐轩妄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起到弥补损失的作用。

受到牵连的还有秦圣,目前放自己大假的她,被夏觞招来,做起了厨艺指导。专门负责指导夏觞烹制适合沈清石的食物。

但她不喜欢这个“食品国王”。因为和一堆肥肉睡在一起的感觉太糟糕。在她得到了甜点连锁店之后,给“肥肉先生”的家里打了几个电话,听见女人的声音便挂掉。

她的房子坐落在一条长满法国梧桐的街道旁。几十年前,这里车水马龙,衣香鬓影。如今,喧闹已经黯然收场,铅华已经悄然褪尽。人去,楼却未空。只是,人已经不再是那时的故人了。

不断重复的日子,因为浮生偷得的半日闲,而起了点小小的涟漪。沈清石的一个大学同学从遥远的东欧回来拜访她。约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地点是一家中餐厅。为了满足沈清石那位同学的好奇心,夏觞和罗密欧不得不同行。

“沈清石。”

这些肉呼呼的粉团儿都是不知疲倦的强力噪音生产者,更可怕的是你无法施展你的任何公关技巧来从他们那里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和你用语言来沟通。而他们本身又脆弱到叫人无计可施。一般,沈清石对他们表达友好的最高形式就是在别人赞美这些危险分子的时候,客套地附和几句。

展砚之坐在玻璃幕墙前,烟灰缸里,是满满的烟蒂。

吃过饭,两人一同出门。展砚之开车向东去,秦圣向西往地铁站行进,她转过身的时候,展砚之的车已经消失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

沈清石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到了被侵略的地带,意志逐渐溃散……

正前方的玻璃门被拉开,秦圣正好从阳台上进来,夏觞连忙拉起被子,挡住不算撩人的春光。再抬头,展砚之紧跟在秦圣后面也进了房间。

齐轩妄认真答着:“化学。”

夏觞喘息着,把沈清石的头压回自己腿间,用颤抖的声音回应:“我情愿做一颗棒棒糖。”

夏觞点点头,和秦圣一起站起来。从屋里一直到车上,秦圣始终拉着夏觞的手。发动了车子才放开。夏觞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秦圣看起来大而化之,实际上,是个心思相当细密的人。夏觞给自己的父亲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将会到哪个医院。

走出她亲手给杨清尘挑选的石库门房子,展砚之回头看看费尽心机弄来的雕花门楣。闭着眼睛从一数到十。决然转身。

“魏樱粟,很显然,你没采纳我的建议。”展砚之的手臂交叠在胸前,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

齐轩妄笑眯眯地回答:“我本来就在这里啊!”

夏觞立刻明白,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孩子是沈清石同父异母的弟弟。惊讶让她忘记了去计较,“小白脸”这个称呼,只是下意识地回答:“还在睡觉。”

夏觞想张口解释,却找不到半个合适的词汇,只好讷讷不语。

“夏觞,你还差一句‘老公,路上小心’,就可以成为一个标准的贤妻了。”沈清石拉上拉链,抿着唇,看看夏觞,玩味地开口。

一直沉默的三虎,突然开口:“所谓宽容就是也不反对和打击,而是支持和鼓励。但宽容是一个俯视的词汇。因为从来没有人因为我爱上一个女孩子,就为此跑来说宽容我。因为一般认为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就是常态。但如果有女人爱上了女人,那就会出现两种声音,一种反对和打击,一种带着高高在上的宽容。事实上,宽容只是用来针对那些需要被宽容的群体。普通群体的存在不需要宽容,只需要水和空气。当一个女人爱上另一个女人不再需要被宽容的时候,我所知道的自由和平等才真正实现。老夏,你说是吗?”

整个傍晚赵千云都和保姆都在厨房里忙活,吃饭时间,夏红森也回来了。席间,氛围有点古怪,夏觞察觉到了父母的欲言又止、频频打量。快吃完的时候,夏红森率先打破沉默:“今年的春茶抢手得很,特地托人从杭州带来的,千云,给夏觞也泡一杯。别老给她喝牛奶,这几年喝牛奶补钙补得,都成了一个竹竿了。”

五点半,家里来电话催促了。夏觞急匆匆地跟沈清石告别,赶往饭店。

她挑出最满意的一张。搁在画架上。躺上满是杂物的床垫,细细看着,想做个好梦……

沈清石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记起了那天的情景。夏觞和她一同去的“达生”,但在路边听见有人鸣汽车喇叭,夏觞要她先上去,自己进了那辆车里。

展砚之还在熟睡。杨清尘和夏觞陷入沉默。夏觞以为她和杨清尘会这样大眼瞪小眼一直等到沈清石来。杨清尘却开口了:“你没事吧?”

她拉过夏觞的手,覆上自己的胸口。“感觉到了吗?那是我,曾经疯狂叫嚣着要撒泼,曾经向往要恣意妄为的生活,曾经脆弱,曾经想过要带清石私奔。”

隔了一会儿,夏觞才有回应:“我的!我的!”

“她长了疹子,一大片。背上,还有肋骨这里,她说有点疼,但不痒。”沈清石替夏觞回答了问题。盖瑞走过去,掀开夏觞的衣服查看,然后问道:“多长时间了?”

第一章【四月雪】

只要一个明确的线索,的确可以串起,很多过往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夏觞会化妆,是因为她有良好的美术功底;夏觞对色彩的选择总是叫人惊叹,那是她作为一个画者独特的眼睛;夏觞会给菜皮作出整组的创意;夏觞连3都没有,却有好几台专业的数码相机;夏觞对电脑丝毫没有兴趣,却会熟练地使用图片处理软件……

杨清尘没插话,只是坐在床边安静地听着沈清石继续说:“有人说我是温蒂妈妈。我看不得她受委屈,如果她愿意,她可以一直这样毛毛躁躁。做个长不大的彼得潘。可是,如果她现在想长大了,我的纵容就成了最大的阻力。你不是说过,纵容和溺爱对她的成熟,毫无帮助吗?”

“多看几遍就懂了,实在看不懂的地方来问我。”展砚之没在意她怠慢的态度。

夏觞搂住沈清石的肩膀,叹着气:“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号人物啊?”

克罗托在天空中轻声叹息:呵,抓住了……

第二天一早,沈清石就告诉外婆有事要回上海一趟。在霏霏冬雨中,她归心似箭。

“姥爷~~~~~”沈清石仍然闭着眼睛,孩子般撒起娇来。

“可是……”夏觞挣脱沈清石的手臂,急着在她脸上印证这些话的真实性。

当然也完全可以是几天前的一个夜晚,沈清石对一个叫夏觞的傻瓜说的:“来吧!宝贝儿,你承诺的脚底按摩,别赖帐哦!”

在你的胸前

“妈妈?”

12月的日历一张一张被撕去,随着夏红森和杨氏越来越频繁地接触,他对展砚之的赞誉越来越多地回荡在夏觞耳边。夏觞的思维和行为越来越不正常。暴躁、易怒、敏感、消极。而沈清石又不在她身边提点,所以她搞砸了所有能搞砸的工作,得罪了所有能得罪的人。这更加叫她懊恼,没了沈清石的看顾,在工作上,她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败家玩意儿。

“满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