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黄飞面色突变,就连一旁的万剑武都忍不住惊呼出口!

“自古情字最杀人,哎,这三角恋,哎,这男男女女,当真是悲欢离合呐!”叶淘长叹一声,老气横秋的模样让黄飞嘴角一抽,忍不住想抽他两个大嘴巴子。

听到叶淘再次发问,两人皆是露出为难之色,但异口同声道:“以白石居士为最,此人天赋奇高,武功绝巅,且胸中沟壑万千,屡次进去幻神殿寻求机缘,虽然功法境界不得突破,但却寻到几个宝物!”

他闷声出口,只见漫天异象顿时一收,道道雷鸣从他体内传来,雷霆忽现,萦绕其身,众人不敢靠近,只能远远观望。

只一拳,叶淘便将其急退,那人发出一声惨叫,重重跌落在甲板上。

叶淘目光一凝,心下焦急万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浮光掠影,速度极快,抽刀铤而走险,雷芒闪烁,一刀劈杀在猩红舌头之上。

“咕咕……”

哗啦!

“是毒!”

叶淘一口鲜血控制不住喷出,胸腔发出声声轰鸣,犹如雷动风云,闷响不止。

傅红血怔怔站在伏地不起的怪蟾背上,山岳虚影浮现其顶,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人,脚踏异兽怪蟾,扛着一座玄山,他摆出一个怪异的姿势,看起来让人费解不已。

叶淘苦涩的舔了舔嘴唇,明摆着自己就是一个被抓来当苦力的料,现在傅红血给予好处,不过是笼络人心,让叶淘更加卖力,不生反抗,尽心尽力的去搜寻血食,明知如此但又不得不为。

“看到你了!”就算庙内一片黑暗,但武安邪早就开了眼窍,就算没有威猛神通,但目力远超寻常武者。

圆通手中的魔刀似乎通灵,血光一闪,被其斩杀的士卒顿时变得苍老,血肉塌陷,嘴唇面色惨白,竟然能自助吸收精血。

图案不知经历多少年月,只有淡淡的痕迹残留在山壁,周围没有任何文字讲述。

胡一归笑眯眯地站立在叶淘的面前,居高临下,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劲风稍弱,叶淘睁开眼睛,看到面目可憎的术赤台紧盯着自己,甚至连他唇上的胡须也看的一清二楚。

而一刀出手,未见成效的叶淘被狼骑兵回敬的一刀划过左肩,虽然极力闪躲,还是被宽厚锋利的刀刃拖出一道伤口。

旁边的百里长青握紧手中的长剑,青钢一挥,点点剑花宛若桃花,对着赵无尘当头罩下,封死其所有退路。

少林门下弟子众多,来往客人和贩菜农夫,商贩不少,山脚下默认形成一个暂时的歇脚之地,这一点和其他门派类似。

叶淘也不着急,准备等下再与这富家公子‘分说’,他绕过几张桌子,走向茶铺主人。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一路逃亡至此,因为修炼有成,精神怪异,隐约觉得自己始终摆脱不了武安邪的追踪,甚至有好几次差点被追上,幸好他及时改变了路线。

纵然他很大一部分修炼时间都用在灵植术上,但此刻也不过只修炼到第一层。

“咔嚓!”叶淘的耳中传来一声清晰可闻的碎裂声,不知头颅破裂声,还是哭老人爆发之下,丹田的爆发声,总之,在这碎裂的第一瞬间,一道绿芒浮现在叶淘的身上,尔后,第二瞬间,一道无形之刃,带着最后璀璨不绝的光芒刺向叶淘的心脏!

叶淘目光微微一怔,心脏传来的刺痛让他不得不颤抖,银骨之躯从骨髓深处流动的银芒如水银一般,将那道还在穿刺的绿芒抵挡住!

“他停下了,他终于肯停下了!”

众人似乎都为此松了一口气,波澜的江涛一瞬间打湿少年的衣衫,众多武者都看到,少年宗师受伤了,他额头的绿光依旧明灭不定。

果然,路老人临死反击的强大剑气让他吞下一道苦果,于是,叶淘的身影落在众人眼中,就像是一头停下来舔舐伤口的猛兽,心口喷出的鲜血洒落长空,他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悬空,因为白陀老人脱手而出的那根金色锁链像一条卑鄙的长蛇一般将他缠绕其中,动弹不得。

叶淘神色密集,內天地就像被破开一个小缺口,就因为心脏的一个洞口,他的精力有所流失,但在银色液体的弥补下,这种流失的虚弱感逐渐消失!

“束手就擒?”白陀老人看着那个半跪在虚空,疼痛到极致的少年,忍不住开口。

“嘿……”

叶淘口中发出一声嘿笑,他的瞳孔内弥漫出一丝丝黑色雾气,整个瞳孔都变成漆黑一片,犹如黑洞一般,将这天地之间的光亮摄入其中。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狂笑,而在他之后的则是白陀老人嘲弄的笑。

“或者死?”那个佝偻的身躯在他骨瘦如柴的双腿迈步之间,缓慢站的笔直,犹如一刻老而弥坚的苍翠老松,他的手指一震,虎口中射出一道金光。

雷霆划过,叶淘攀上金乌曜日刀的手指动了几动,那颗跳动的魔心终于在这一刻华为澄明,眉心的雷尊道纹让他看起来卓尔不凡,只是,骨头铮裂的声音让他有些痛苦的低下头去。

“交出,或者是你死,我亲自去取?”

“别用尉迟霖嘉的名头吓我,他未必是我的对手,你说对不对?”

原本禅音阵阵的金色锁链在白陀老人越来越高的语调中散发出莫名的鬼泣声。

“回答我?”

“回答我啊!”他一声怒吼过后,脸上浮现出大片迟暮的死亡瘢痕,一个个鬼气森森的骷髅图案遍布全身,终于,那道镇压的佛光彻底化为魔息,滚滚不绝!

叶淘抬眼,或者是冥君阎罗听到白陀老人的不甘,那些魔息顿时变得鲜活起来。

“你最好别让我入魔!”丝丝缕缕的血液在他说话间洒落,说着嘴角流淌到胸口。

或许是因为叶淘面对死亡威胁时太过冷静沉着,这样的一幕落在那个枯瘦老人的眼中无疑成为一种莫大的挑衅,更或许是,因为叶淘的身影让他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可能,那种不可能发生,但又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的心境。

百忍难耐,白陀老人的沉思在迟暮之时有为严重,抛开一应世事千丝万缕的羁绊,抛开那个根本不可能突破的境界的烦恼,这个该死的少年身上,凝聚着人间武道绝巅强者所有精神的一只拳头。

这样的拳头或许只需要一个,足以将七大废物打的像狗一样逃窜。

“桀桀……”迟暮者习惯活在自身的心灵世界内,且不能自拔,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习惯,但精神恍惚之下,恢复过来的白陀老人知道,或许再过些时日,他连最后臆想的权利也会被流失的生命无情剥夺!

“答应我……将那七大土狗打的满地找牙!”

他的这番话落在涛涛江水之中,尔后,彻底沦陷在一片黑暗之中!

没有人知道一个少年在苍莽西域贫瘠的土地下,如何从一个微如草芥的武者一步步走向宗师之境!然后在无法阻挡的时光洪流内,杀死草原上的“真神”,得到那根弥陀镇魂锁这才让自己的寿元得以延长。

“可惜,七大土狗终究避战不出……”

说话间,他恨意滔天,仅有的一丝理智在最后的一句话中湮灭,然后,整个明湖在他的脚下扩张百丈,无穷恶鬼浮现世间,整个十里江滩宛若地狱。

“他……他晋升宗师了!”万剑武面色变得扭曲,还有一丝不可思议,从他颤抖的右手就可以看出,此刻他的内心到底有多么不平静。那样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他只在尉迟宗师的身上感受过!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悬空城的鹰钩鼻长老一瞬间站立不稳,他抬起手指,指着那道漆黑如墨的身影,瞠目结舌,有些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他心头浮现出来的疑惑没有人替他解答,或许,天知道!

“他已经无限接近于宗师,哪怕没有依旧快要突破到那个境界!”

“难怪,难怪他不把七大宗师放在眼里,仅凭自身便能达到如此高度,可畏可怖……”

“更是可敬之人!”

悬空城方姓长老听到同伴说出此言,仔细感受那道气息,终于确定他所言非虚,达到如此地步,已经与七大宗师无异,就算是那七位出山,也奈何不得他,或许……

这时,方姓老者看着滚滚魔息,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念头。